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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是认识楼白的。 那是他来到天璇峰之后,第一个带头对他动手的人。 那一日,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踏上修仙这条路,是为了改变这世间所有的不公。 且,他也是亲眼见着楼白灵根被废,沦落成为普通凡人的见证者,这会子见他竟出现在娄城,一身修为瞧着也十分不俗,面色渐渐地凝重了起来。 他凝聚灵力,越追越快,越追越快,一不留神竟跑到了萧虞的前头。 而前面的楼白,沿着一条狭小的巷子,催动着灵力一直快速向前,越走越偏,直至走到一个荒凉的院落里,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将灵力覆于眼上,谨慎地回头看了一眼,在确定周遭并没有其他人之后,先是布了一个结界,才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抬脚走了进去。 他的步子很缓,每走一步都要立即回头看一眼,这让顾淮之不得不更加小心,以防被院子里的楼白发现。 此时,萧虞也终于急急忙忙赶了上来,她看了一眼楼白,又用眼神询问顾淮之,顾淮之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楼白究竟要干什么。 萧虞看了看眼前的结界,从储物袋中拿出灵液,示意顾淮之半蹲下身子,这才将手中的灵液涂抹到顾淮之的眼皮上。 只是经过了方才的事,再面对顾淮之,萧虞不免有些心虚,碰着顾淮之眼皮的手不免也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只觉得顾淮之的睫毛有些长,还在轻微地颤动,扫在她的手心上,让她觉得有些痒。 她草草帮顾淮之涂好灵液,又胡乱地往自己的眼皮子上涂抹了几下,再看向那院子,原本被结界挡住的地方,便清晰了许多。 没走几步,楼白在一口井的边上停了下来,伸手拿出了一个红色绒布面的锦盒,面上的神色逐渐疯狂了起来,他咧开嘴,无声地笑着,样子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不似个道修,却像极了魔修。 他将右手覆于锦盒上,虔诚地打开了锦盒,那盒子瞬间便迸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而后一个暗红色的圆球便从盒子内缓缓飞起,围着楼白转了两圈,似乎有些犹豫。 楼白面上的表情像极了瘾君子,双目还微微有些发红,身上的气息却是让萧虞越来越难受。 那暗红光球,在楼白的周围转了好几圈,犹豫了片刻,突然红光闪了一闪,向着院外飞了出去。 楼白压低了嗓音,低声喊了句,“快回来!”又赶忙追了出去。 可那光球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萧虞见楼白马上要冲出院子,忙拉着顾淮之的手,喊了一声“走!”,而后便捏碎了早就预备在手心的神行符,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就在萧虞与顾淮之的身影消失后的那一个瞬间,楼白就马上踏出了院子,追着红色光球跑了出来,可待他出来之后,这狭小的巷子里,除了几片飘落下来的落叶,便什么都没有了。 楼白双目通红,若说之前是激动的,现在便是气的,他终是没忍住大喊出声,“到底是谁躲在此处,引走了我的魔株!” 要知道,一般的魔修,要么便是从一开始便修炼了魔族的功法,要么便是道修堕魔,逆转了自身的功法。 可若是想要再上一层,便必须要弄到蕴含上古魔族血脉的魔株,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株,特意寻了一个无人之地,可竟然还是被人劫了胡。 他倒是压根没有往萧虞与顾淮之等正道弟子身上想,因为只有魔修才能对这魔株产生吸引力,既然他在一旁,魔株还能就这么飞出去,说明这附近定然是有另外一个魔修,更受这魔株的喜欢,所以这魔株才会舍了自己飞了出去。 思及此,他不由地在心中暗恨,若非当初被人废了灵根,这魔株怎会看不上自己。 不过恨归恨,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若那魔修炼化了魔株,定然要回头将自己这魔株的主人斩杀,是以,忙不迭地也赶紧离去了。 楼白走后,没过多久,空无一人的狭小巷子里,却突然间又红光乍现,方才消失的那魔株却又出现在原地。 它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竟是认准了顾淮之与萧虞方才离开的方向,疾速飞了过去。 …… 再说顾淮之与萧虞,离开那巷子后,便回了客栈。 萧虞端着个杯盏坐在桌旁,思绪有些游移,竟没发现自己喝的还是昨日那隔了夜的茶水,她委实没有弄明白,为何一个被废了修为的人,竟然能如此快地重新修炼,甚至在短短几月里就到了金丹境。 要知道哪怕原主是嗑药走的捷径,也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才修至金丹。 而他楼白,为何可以? 不过…… 若是结合他方才身上那古怪的气息,萧虞倒是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楼白,也许是修了魔道。 魔修惯来爱走捷径,这样一看,速度快些,虽然还是有些奇怪,但也在接受的范围内了。 只是若楼白真是魔修……书中那杀死原主的小倌倌……难道是楼白??! 自己废他修为,岂不是推着他走上了修魔的道路??! 顾淮之看着萧虞沉思的神色,虽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可还是觉得自己应当将与着楼白的渊源说出来,他抿了抿唇,道,“师叔……方才那人……是因为欺辱过我,才被师父赶出天璇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