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二章 熟人，鬼谷方向
这里不是阴鬼族的遗地，没有大能刻意的封印，因此，小灵并没有如当初进入阴鬼族遗地时沉睡。 尽管没有陷入沉睡，可浓稠纯粹的阴气，依然让小灵受到影响，这段日子以来，就好像被人抽离了力气，又彷佛精神耗尽，又犹如大病之后，虚弱得提不起精神来，很是萎靡。 这种感觉，对于身为器中之灵而言，是极为可笑又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器中之灵只要不是本体受损、经过漫长时间的耗损，实力、功能便会维持在那里；没有rou身，没有睡觉需求，不需进食，器中之灵根本就不可能有所谓的生理运作，怎会如一般生物般萌生这种感觉？ 偏偏这样的形容，却是此刻最为写实、贴切的情况！ 他不愿夜月发现，为了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莫名窘境，徒增忧心。没有多少辨法可行的小灵，选择强振精神，时不时摆出意兴阑珊，一副除了炼丹外，其他事都别吵我的模样，就这么以阳灵丹炉的姿态静静伫立在那里。事实上，强烈的疲惫感，令他不敢浪费气力，一会儿化作人身，一会儿回复本体。 “好吧，既然你不想出去，我就自己去了。”夜月临出门时，总会又试探性地来这么一句，才摇摇头，嘴中叨念着，“是失常？还是真的转性了？” 或是不敢相信地喃道：“吃错药了吧？居然有热闹都不凑了！” 夜月何尝晓得若非怕被发现异常，恨不得到处凑热闹的他，又怎么会静静的、无奈的，痴望着离开的那道背影。 又何尝晓得他是多么害怕。不是大能刻意的封印，没有具体原因的异常，也不会陷入沉睡…… 害怕，令他的思绪中出现许多难以控制的猜测、怀疑，猜测是不是已然走到衰退期、怀疑会不会就此烟消云散，继而陷入更深一层的害怕，就这么一个接一个，一层覆一层，形成诡异回圈。 …… 眼里看着人头窜动，略显拥挤忙碌的门庭，想起小灵近来异常的夜月，不禁摇头轻叹。 负责过来接待的小厮，很是机灵，笑着解释，“此处难免吵杂，不过东家已为贵准备了一间清幽小包间，请随我来。” 沿路上小厮很是尽责地，为夜月解说。 “此次公开展售会，除了咱们族里特有的物产外，还有一些极为罕见且珍稀的宝材……当然闻风而来的其他势力，也拿了不少好东西来托售……这不也是老祖宗给逼的，否则各支脉主事大人，又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庞大的资源。” “小姐，您这是说笑了，这一点东家早已作设想，若有人一时无法全额支付，也可以用其他东西来做交换，当然这中间会有一些费用产生。” “某些特定的物产或珍稀的宝材并不以金钱作为交易，而是需要指定的东西作为交换。” 在小厮的尽责解说下，不难弄清楚，公开展售会其实只是台面上一个名义，实则是阴鬼族的一些支脉，借聚宝斋公开展售会，间接与外头的势力接触，并大量交换所需物资，筹措鬼谷学院建设资源的不得已之举。 夜月暗忖，手中的冥晶，或许也是那些支脉需要的东西之一。 小厮解说告一段落后，取代他的是一名穿着得体的中年人，及两名长相清秀的女侍。 “这份是此回展售会的物品目录，请小姐过目。”将目录及一张玉碟递上，中年面露微笑，钜细靡遗地解说起展售会的流程、各阶段展售内容与交易方式，“若小姐有什么特别的需求，亦可写在玉牒上，交由她二人。” 任务完成后，中年人很快便退出小包间，独留两名女侍随时待命。 即然来了聚宝斋，夜月就不打算真窝在小包间内，自是要四处走走看看，当作长见识也不错，况且人家还主动配了两名女侍给她。不怕迷路，不用担心误闯会为自己惹上麻烦的地方，自然得四处转转。 有两名女侍领路，夜月回到之前路过，几乎人满为患的大厅。 大厅内主要的陈设很简单，除了几个展示架，盛放公开展售的物品，每个展示架上放了两到三个种类的物品，每种物品数量均不多，算一算种类近三十多种，与目录所列的种类有些差距，显然好东西得等聚宝斋后续安排。 仔细瞧，此时在大厅内流连的，多数是一人在前对着架上物品指指点点，或是拉着服务的人询问、讨价还价，又或对同伴展现个人渊博知识。 看来拥挤的大厅内，实际上真正可能会成为此次买家的人，连三分之一都不到，一半以上不是聚宝斋负责服侍的人员，就是尾随主子走马看花的随从、护卫之流。 似乎，聚宝斋除了邀请了外面的势力外，也没忘了邀请阴鬼城内有身分、有地位的人物。 “小姐，抱久也累了，不如我为您抱牠吧！”紧跟在后的女侍，见夜月一路抱着宠物，还不时得闪避旁人，于是主动站出来想为其服务，很是热情。 夜月避开伸来的双手，笑道：“牠不喜陌生人，我自个儿抱着就行了。”开玩笑，她全靠小白遮蔽气息，要真让小白离远了，她还真没信心单凭自己，可以完全掩去不同于阴鬼族人的气息。 打从踏进这处大厅的瞬间，她便察觉里面至少有两至三道既强悍又深不可测的气息，这几道气息的主人，她肯定自己是惹不起，若再让小白离远了，让自身属于人族的气息，在阴鬼族人群中裸露出来，绝对与黑暗中燃起的烛火无异，到时不注意她还要注意谁？ 夜月随意买了几样可有可无的东西，让两个女侍也有机会抽成。对此，两名女侍的脸色，她还是看得懂，厌恶、寒酸、浪费时间，算是隐藏得不错的情绪，夜月看得眼里，心里却暗觉好笑，也不在意。 “你们展售会贩售的物品就只有这些垃圾？”带着不爽、不耐烦的声音，突地拔高。 声音的主人，极为顺利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穿着讲究，看起来非富即贵的年轻人，身后紧跟着五个眼神凶悍的黑衣护卫。 “我不要听废话，去将你们家的两位当家叫来……” 就在那名年轻人对着聚宝斋的人叫嚣，并有愈深愈烈的趋势时–– “轰隆隆！” 轰鸣声大作，天摇地动。 外面随即传来嘶吼，“是鬼谷方向！” 三道迅雷不及掩耳的黑影，自厅内不同的地方窜起，划过众人上方，消失在空中。 “怎么回事？”什么都不晓得，修为垫底及普通阴鬼族人。 修为高的，不约而同遥望同一方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有人打起来了。” 又是鬼谷？再一次被勾起好奇心的夜月，正犹豫要不要跟过去瞧瞧时，眼角却瞥见一道身形熟悉，穿着聚宝斋服饰的人，跟着人群朝鬼谷方向飞去。 错愕地瞪着那道身影，突然，一股强烈的感觉袭来，夜月下意识转头，瞬间，错愕变形为难以置信。 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身材曼妙、活力洋溢的少女，拉着另一个熟识的人，奔出大厅，头也不回地笑道：“我们也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语气间似乎有一丝兴灾乐祸。 被少女拉着跑的，是许久未见，又不该这时才发现其存在的––煞虎。看来，此处的阴气扰乱了自己与煞虎间的主仆联系。 另一个穿着聚宝斋衣服，身形极为眼熟的人，则是吴刀。只是吴刀似乎还带着一个人。 极端意外，全然没料到煞虎及吴刀会出现在这个秘境的夜月，不再迟疑，随着人流朝鬼谷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