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拿东西就拿东西，你这么尴尬干啥？朱桂看着任清，颇有些无语，“那” “崔嫂子，崔嫂子来了快，快，坐。”宋桑桑说着把手上的瓜子糖果又倒进了已经差不多光盘的盘子里：“崔嫂子，来，吃点。” 朱桂看了看那早前已啥也没有的盘子，再看了看宋桑桑重新拿出来的瓜子，想起刚刚尴尬不已的任清，心下明了，这徐芬又开始趁着过年到处占便宜了。 过年嘛，不比平日，大家就是再节省，也会拿出点红薯干，花生来招待客人，条件好的就和宋桑桑家一样，瓜子，糖果，再加点水果啥的来给人吃，可大家心中都有数，这年头，谁家条件都不好，所以只会象征性的拿点，算是个意思。 不过，有些人她总是个例外，而汽车厂的工人家的例外就是徐芬了，她从住进这里的那天起，过年时，无论谁上她家拜年，统一一杯凉白开打发，而她上别人家呢，正相反，每次恨不得把棉袄掏空，再用人家的零食把棉袄填满，她上门拜年，就和耗子过境似的，一粒米也不会给别人留下。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时间久了，大家都不乐意了，没道理你一个占便宜占了十几年吧，所以一到徐芬上门，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把家里的零食全收了，就留一杯白开水，这才叫礼尚往来嘛。 也就是宋桑桑这个不知底细的，才会任由徐芬上门占这个便宜：“好，好，来，崔玉，崔礼，快，叫人。” 说着宋桑桑就见到了崔远的两孩子，崔玉，崔礼，年纪都不大，但非常懂事，被崔嫂子推到她前面来，虽然害羞，但还是乖乖听话。 “宋，宋jiejie好！” “宋jiejie，新年好！”相比崔玉的扭扭捏捏，崔礼这个小孩就大方多了，宋桑桑摸了摸他的头：“你叫崔礼吧，真乖，你也新年好。”说着宋桑桑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来，“来，压岁钱，新的一年，祝你们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不行，不行，桑桑，这可不行，快，快，收回去。”两孩子还没说啥，崔嫂子就先冲出来拒绝了，不拒绝不行，她和宋桑桑又没啥亲戚，哪能接下她给孩子的压岁钱，这不是胡闹吗？ 但宋桑桑既然拿出来，自然不会再收回的，她推开崔嫂子的手：“嫂子，我虽搬来没多久，但你帮了我多少忙，我心里还有数的，再说，崔大哥和我们家赵晨关系多好啊，给俩孩子点压岁钱而已，也没装多少，是个意思，你不用急着拒绝。” 赵晨正从客厅外经过，陡然听见这句话，失笑，这桑桑，嘴皮子算是练出来了，这话说得既给了人压力，又给人动力，有了这副本事，自己以后倒不用太担心她在外面的发展，想起桑桑去妇联不过一个月，就成了余丽的手下干将，他就想笑。 “可，可”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朱桂咋听咋觉着不对劲。 “哎呀，嫂子，你就听我的，来，崔玉，崔礼，这是你们俩的压岁钱，拿好了。”宋桑桑将红包递给崔玉，崔礼，俩孩子虽渴望得到，但还是看了看自己亲娘。 朱桂仔细想了想，决定还是收下，待桑桑生了孩子，她再还礼还给桑桑的孩子就是了，她点了头，俩孩子目露喜色，接下红包，连连朝宋桑桑道谢：“谢谢，谢谢宋jiejie，谢谢宋jiejie。” 难怪大人都喜欢给小孩发红包，不说别的，就看这俩孩子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的样子，她就觉着好笑。 “没想到，小宋竟是这么大方的人，不过，小宋，崔远是汽车厂的工人，我家那个也是，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本来，徐芬见这次来，装了将近两斤的瓜子花生，糖果，心里还挺满意的，可一见宋桑桑转眼就送了崔远俩孩子一人一个红包，她就不满了，大家都是住一个巷子的，也都在一个厂子工作的，咋崔远家的小崽子有红包，她家的就没呢？ 这话说得，在场三个人，没一个脸不僵的，最烦她的当属任清，都说了来拜年，来拜年，结果这徐芬一来，就先把宋家的零食占为己有，将自己上衣，裤子四个口袋都装得溢出来了，害得人家宋桑桑还得重新回去拿，如今又眼红小孩子的红包，这一趟跟她出门，真是把脸给丢干净了，以后任徐芬说破嘴皮子，她也是不会同这人出来的，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任清气得脸都红了，倒是宋桑桑早就知道徐嫂子的做派，虽然厌恶这人堪比城墙的厚脸皮，但并不奇怪她会这么干，毕竟性子摆在那：“嫂子想要红包，不早说，我都没准备，这样，你先回去，待我备好了，就送上你家门，对了，今天赵晨没上班，潘大哥应该也在，还是让赵晨送去算了，说起来他同潘大哥还是同志呢。” 徐芬洋洋得意的脸色听到这唰的惨白惨白，她想起自家男人往日对赵晨的推崇，想起他在自己临来前的叮嘱，冷汗淋漓：“不，不用了，看你，我就随口开个玩笑而已，你还放心上了，玩笑，玩笑，别介意啊！” 宋桑桑见她都要吓成一团，笑而不语，管她真假，反正事不过三，想一而再，再而三的占她便宜，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有了这一遭，剩下的时间里，徐芬乖巧多了，让干啥干啥，一句也不多嘴，除了她是个刁钻的，巷子里其它不好相处的人，宋桑桑也不熟，所以这个大年初一也算平稳过渡。 大年初二，宋桑桑照常去上班，“新年好，新年好，宋桑桑！” “小宋，新的一年，好好干啊！” “宋同志，新年好！” 一天下来，都是拜年的人，宋桑桑也都回以微笑，八个小时下来，脸都笑僵了，不过让宋桑桑高兴的是，年初三，她要回老家，当然，这个老家不是赵家，是她的娘家，说来，自打和赵晨来了市里，除寄了几次信，给了点钱之外，她就再也没回去过了，旁人也就算了，倒有些对不起她娘，毕竟这么多年，她娘对她最好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宋桑桑这次特地带了许多礼物回去，初三一大早，她和赵晨凌晨五点九起床了，洗漱完，吃了一碗稀饭，两包子，拿着她准备的东西，往宋家赶。 “赵晨，这次去，不管听到啥，你都当没听见，如果有人求你帮忙，你也别答应。”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宋桑桑临时叮嘱道。 “为啥？”其实只要宋家要求不过分，赵晨能帮的还是想帮的，毕竟是桑桑娘家，她对岳母还挺在意的。 “哎呀，你别管了，听我的就是。”她总不好说自己那个四姐夫一门心思的指望赵晨拉他进城吧，在宋桑桑心目中，宋家的人，她娘她爹最重要，其余的兄弟姐妹，除了宋小林感情深厚些，能帮扶帮扶，其它的都一般般。 “行，就听你的。” 第58章 冬天天亮得晚，等宋桑桑和赵晨到宋家湾时，已经快七点了，但天还是蒙蒙亮，不过农村人普遍都起得早，现下已经能听到村里人早晨忙碌的声音，很是热闹。 宋桑桑带着赵晨一路穿梭，很快就到了宋家门口，一看到那熟悉的桑树，宋桑桑就不自觉的停下，以往在家时还不觉着，如今到了城里，她发现自己竟有些想家。 “桑桑？”赵晨是知道那颗桑树来历的，据说是桑桑出生时种下的，陪着她出生，陪着她长大，感情非同一般，桑桑从小就爱在这颗桑树下睡觉，乘凉，夏天时还喜欢吃桑枣，赵晨也吃过，别说，味道还挺甜。 宋桑桑顿时惊醒：“没啥，我就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娘应该在等着呢，我们进去吧。” 她说完就走，倒是赵晨，看了这颗桑树许久，神色不明。宋桑桑一进门，她大嫂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娘，当家的，桑桑回来了，桑桑回来了。”徐草这声呼喊，将安静的宋家瞬间惊得鸡飞狗跳起来。 “真的？人呢，人呢？” “快，快，玉蝉，快给孩子们穿衣服，他们小姑回来了。” “桑桑，桑桑，在哪呢？” 宋家一众人当中，一马当先冲到宋桑桑面前的是冯春，她见到宋桑桑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给她肩膀来了一下：“你这死孩子，去城里也不来家说声，就让人带句话，有良心没，你个兔崽子，老娘真是白养你这么大了。” 冯春越说越生气，怒目而视，宋桑桑无奈解释：“娘，我” “娘，是我的错，你怪我吧，因为桑桑的工作是临时定下的，那边要人要得急，所以没来得及和您说就走了，对不起，娘，你别说桑桑了。”冯春的质问，确实是他没想到的，既然是意外，那自然得由他这个祸首承担罪责，不关桑桑的事。 冯春一见赵晨，想生气也气不起来了，她之前就最看重这个女婿，更别提如今他还给桑桑安排了工作，她就是再大的气见倒赵晨也没了。 “娘没生气，没生气，赵晨，你想多了，我就是太久没见桑桑，这情绪一下子控制不住。” 赵晨心下暗笑，明白岳母这说的是借口，不过无论是不是借口，只要她不怼桑桑就好，所以赵晨面上长长的松了口气：“是，娘，我知道您是太想桑桑的缘故，要不，您同我们到城里去住段时间，能多看看桑桑了。” “啥，城里？”冯春头摇得跟拨浪鼓，拼命拒绝：“不成，不成，我哪有那个命，还住城里，怕不是要给人笑死了，哪有丈母娘住女婿家的，我又不是没儿子。” 赵晨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也没坚持：“那有啥关系，只要您自己愿意，谁会说闲话，只要您想去，啥时候都可以。” “算了，算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要我真走了，这一大家子咋办？我得留家里看着他们才是。”话虽这么说，但冯春看赵晨的眼光越发柔和，不怪她喜欢赵晨，实在是这赵晨说话办事都能戳中她的心坎去。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赵晨这女婿可不止一个儿，冯春觉得自己仨儿子加起来都没他贴心。 赵晨会意，立刻狂拍马屁：“是呢，娘，我早听人说，您在宋家湾那是出了名的能干，不论是下地干活，还是照顾家里，您……” 宋桑桑见赵晨扶着她娘进去，心下对赵晨竖起了大拇子，果然，还是他有办法，要换她自己一个人在，怕是免不了一顿数落了。 “五妹，这赵晨还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哄住了咱娘哈！”宋桑桑回头一看，是她大嫂。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赵晨是谁，轻轻松松就给五妹找了份工作，一般人能做到吗？”周玉蝉没想到自己今儿不过是偷个懒，就让徐草抢先奉承到了宋桑桑，早知道今天就早起了，谁能想到宋桑桑能来这么早，本以为她住城里，就算有自行车，过来也得十点多了，到时候她正好起来，唉，计划赶不上变化，倒让徐草捡了个便宜，不过她也不肯轻易认输的。 两个嫂子的讨好，宋桑桑不用猜就知道为啥？不过她们可能要失望了，因为她目前真的对找工作这方面没啥经验，也没啥办法。 “大嫂，三嫂，这些东西放哪？”所以宋桑桑没理会两人的奉承，转而说起了别的。 周玉蝉看到她提着的那几个袋子，眼睛一亮，虽看不出装的是啥，但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我来，我来，五妹，我来帮你放。”周玉蝉说着从宋桑桑手上将袋子接过，徐草也不甘落后：“我也来，我也来。” “行，都给你们。”东西本来就是送给宋家的，宋桑桑知道无论给她们谁拿着，最后还是得由她娘来分配，所以她不在乎。 就这样，周玉蝉和徐草一人拿着两三个袋子，随着宋桑桑进了屋，一进去她就看到她爹和她娘在喜滋滋的试穿新衣服，这动作，够快的啊，宋桑桑看着坐在一旁笑眯眯的赵晨，暗自吐槽。 “桑桑，快，快过来，你帮我看看，我穿这身新衣服咋样？”冯春身上的新衣服是件青色的棉袄，是宋桑桑买的布料和棉花，找裁缝铺的人做的，之前不能试穿，所以宋桑桑心里也没底。 如今陡然一看，发现还挺适合她娘的：“娘，不错，穿着精神多了，好像年轻了好几岁。” 冯春听了一喜，她这个年纪最喜欢的就是旁人说她年轻了：“真的吗？真的好看？” “可不，不信你问大嫂，三嫂？”宋桑桑赶忙找人证明她说的是真的。 周玉蝉也很上道：“可不，娘，你这衣服穿上去年轻了好些，走出去说是我姐，怕是也有人信，你改天，改天穿出去，在村子里走一圈，保证隔壁强子娘得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徐草看了看婆婆，又看了看周玉蝉，觉得自己眼睛要瞎了，没想到这个妯娌居然能这么不要脸，啥像她姐啊？这话也说得出来？是，婆婆穿的这件衣服是挺合适的，但也不至于像她jiejie吧？ 但总不能让这家伙专美于前吧，看宋桑桑这次提回的袋子，就知她带了不少城里货回来，要让周玉蝉哄好婆婆，谁知会得多少好处？ 所以她硬是不肯认输：“是啊，是啊，娘，没有比你更适合这衣服的了，小妹还真是孝顺，都嫁出去了还知道爹娘的尺寸，瞧这衣服做得多合身。” 冯春一听这话就笑了，“你这话说得倒不错，咦，老头子，你咋把衣服脱下来了？” 宋运来：“这好衣服哪能随便穿，到大日子才能穿。”宋桑桑知道，她爹口中的大日子就是队上交公粮，乡里组织各个大队开会的日子。 “这话倒没错。”冯春点头，也打算把自己手上的衣服换下来，宋桑桑连忙阻止：“爹，娘，今天是大年初二，也是好日子，这新衣服不就是过年的时候穿的吗？” 赵晨从来都是无条件站在宋桑桑这边的，无论她是对是错，所以他也站了出来：“爹，娘，桑桑说得没错，过年嘛，穿得喜庆一点，大家都开心。” 宋桑桑也就算了，赵晨也这么说，冯春就迟疑了，宋桑桑见有戏，立马添柴：“娘，又不是只有这件新衣服了，以后我每年都给你做一件，保证让你年年都穿新衣服。” 冯春听到这就笑了：“还每年都做，你可拉到吧，不知道这棉花多难攒啊，我活了这么多年，也就给你们兄弟姐妹六个一人做了一件新衣服而已。” 话虽这么说，但冯春还是穿上了这件衣服，同时也让自家老头子穿上了，还别说，这新衣服就是气派，冯春一穿上，陡然间觉得自己气势都不一样了，特别是出去接剩下俩女儿的时候，瞧见老四那货满脸的不满，她就高兴。 啥人啊，她费尽心血才养大几个孩子，结果这兔崽子非要上赶着去倒贴人家，倒贴就倒贴吧，既然她自己愿意，这当娘的也不能说啥，谁知她自己倒贴还不够，还要挖空全家去倒贴那男人，真是，想想冯春都能气死。 “咋脸色不好，生病了？”冯春冷冷的问道。 宋花脸一僵，硬邦邦的回答：“没啥。” “噢，那就成，今儿可是年初三，你要生病，那可不好，对了，老四，你看看，这是桑桑给我做的新衣服，咋样？漂亮不？”冯春指着身上的衣服，笑呵呵的看着宋花，同样都是女儿，这个只会挖墙脚，那个却给她买这买那，难道你都不觉着羞愧吗？ 宋花这下确定了，她娘就是故意的，故意给她脸色看，故意说衣服的事来气她，“不过就是一” “娘，好看，真好看，娘，你穿着还真是好看，这五妹和五妹夫的眼光就是好。”眼见宋花要暴走，辛锐赶紧上去拉住她的手，阻止她说出那些伤感情的话，他今儿来可是有目的的，绝不能让宋花给破坏了。 “是吗？哼！” 冯春对辛锐一万个看不上，冷着脸走了。 第59章 冯春的冷脸，辛锐早看惯了，也不在乎，只要他今儿来的目的能达到，别说看冷脸了，就是看死人脸他也愿意，想到这儿，他瞥了瞥身旁的宋花，眼里不自觉的浮现出嫌弃来，这女人也忒没用了，都和她说过多少次，今天来有事，有事，让她好好和家里人说话，哪知道她开头就没憋住。 不过，今天还是要靠她，所以辛锐用尽了平生最温和的语气来安慰宋花：“宋花，别生气了，娘她就是一时气话，没用有怪你的意思，说来，也是我没用，害得你要跟着我受苦，受白眼，你放心，只要这次我能成功回城，我就把你和孩子带回去，让你们月月穿新衣服，日日都吃饺子，你愿意吗？” 宋花原就爱极了辛锐，现在被他这温言软语一哄，就彻底找不着东南西北了：“愿意，我愿意，你让我干啥我都愿意。” “真的吗？”辛锐似是不相信的问道。 宋花拼命点头：“当然是真的，你说，你要让我干啥？” 辛锐满意的勾起嘴角，低声在宋花耳边解释：“是这样的，我想要……” 待宋桑桑再见到宋花时，就发现她笑容特别灿烂，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她笑容更大了。 “五妹，你看你都是城里人了，咋还来干喂猪这些粗活，我来，我来，大嫂，你都多大的人了，咋一点眼力见也没，让五妹干这些，难怪娘不喜欢你。”宋花抢着替宋桑桑干活，还把徐草一顿削。 削得她心下烦躁，宋桑桑看不上她们也就算了，人家聪明能干有本事，嫁的男人更是能耐人中的能耐人，每次到这边，从不空手，啥核桃酥，巧克力，麦乳精，水果罐头，猪rou罐头，这些她以前听都没听过的食物，一件不落的全都流水般的进了她婆婆的口袋。 更重要的是，赵晨能提携她男人，提携她儿子，所以不管宋桑桑多不耐烦，她还是能舔着脸凑上来和人说话。 但宋花，呵呵，“宋花，你咋说话的？我是你大嫂，干啥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你要真想管人，还是先管管你家男人吧，省得他一天到晚到处打着爹娘的幌子，蹭吃蹭喝，把爹娘的脸都丢干净了，我要是你，早羞死了，还有脸回来，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