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那个申请了很久很久的帐号,只关注了一
温世尧淡淡“嗯”了声。 这个神秘的莫总,至今仍旧追踪不到任何的身份信息。对他身份的所有调查,进行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有如一刀切,全部悬空。 近年来金融领域监管从严,他却能在境内可支付资金有限的情况下,通过高杠杆买壳收购承一影视,如此看来,莫正谦除了有军方背景外,这背后必定有政治背书。 承一影视似乎急着扩展疆土,因此一次次将矛头对准万世传媒。势头如此凶猛,他反倒不担心。 毕竟,怕死的,永远都是“追高的人”。 思及此,他抬眸,对周铎说,“跟法规部的郭组长约一下时间,说我有问题请教。” 适时还击一下,才能体现出他对对手的尊重。 “好。”周铎应声,转身将挡板升起。 车内重新安静下来,温世尧靠回椅背,车内光线流走,明明灭灭的映着他清隽的面容,看不出情绪。 见他不说话,黎昕掏出手机,无所事事地划拨。 “别看手机。”温世尧开口提醒,伸手捏住她纤巧的手指,将手机从她手中扯出,放在手中把玩。 黎昕长长呼出口气,垂眸看着被他捏在手心的手机,唇角轻抿了下。 以前针锋相对的时候,偶尔会不得已来场“恩爱秀”,坐过几次他的车,他也会在自己玩手机时,将手机扯掉,随手扔在座位上,出言警告,“再看下车。” 是吃准了她成名了知道要面子了,不会像几年前那般,毅然决然下车。 看个手机都要管,典型的无肠公子。 “坐车不能看手机,对眼睛不好,而且有辐射。”温世尧瞥见她的表情,出口解释。 黎昕却是副根本听不进的表情,又将指甲塞进齿间咬噬,他忍不住伸手按按太阳xue,“别啃指甲。” 怎么这么多坏习惯? “我早上没吃饭。” 清亮的声音似乎含着些怨气。 温世尧轻笑,将她的柔软的手指握在掌中,指腹轻轻摩挲,“吃指甲也吃不饱,马上就到餐厅了。” 黎昕侧头看向窗外,发现车子不知何时驶进了上次两人去过的素食餐厅附近。 黎昕咽了下口水,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眉心浅蹙了下,“吃……什么?” “你爱吃的。” 她向后倚着座椅,看着不远处已经露头的素食餐厅,被清水泡青菜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黎昕睨了他一眼,声音怏怏,“你可真贴心。” 她爱吃的东西那么多,怎么他偏偏记住了信口胡诌的那一种。 “下车吧,到了。” 像是没听出她语气里的索然,温世尧轻松说道。 随后,车门被周铎打开,黎昕收起脸上的表情,面色无恙地下车。 战战兢兢地抬头看了眼,竟是家不起眼的小店。 距离装修奢华的素食餐厅有一段距离,打眼一看,淡素的风格很容易被人忽略。 顿时松了口气,“吃粤菜?” “你以为吃什么?”温世尧抬抬眼皮,眸中的促狭清晰可见,顺带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往店内走。 “可这家店看起来很普通,”黎昕被他拉着往前走,看了眼店内寥寥可数,却已经开始有sao动迹象的人,“如果没什么特色,还是别进了,再说我也不怎么喜欢吃粤菜。” 毕竟昨天才出过丑闻,今天还是别往人堆里扎了。 “真不吃?”温世尧停下步子,回头看她,“廖家馄饨,也不想吃了?” 黎昕愣了下,廖家馄饨? 想起自己前几天发的微博,说小时候经常吃的廖家馄饨,现在已经找不到了,很想念那个味道。 这意思是……被他找到了? 歪头看着他被阳光映得根根分明的睫毛,红唇弯了弯,“你也有微博啊,我怎么不知道?” “很少用。” 温世尧轻描淡写地带过,回头拉着她继续向店内走。 一双桃花眼有些不自在地闪了闪,才不会告诉她,那个申请了很久很久的帐号,只关注了一个人。 很压抑的那些年,想触碰却又收回手。 只能在很多难以入眠的夜里,翻着那个人发过的所有状态,想象着她当时的心情,失落开心或者疲惫。 *** “自从改做粤菜,我已经很多年不做这个馄饨了,没想到还有人记得。”廖师傅对黎昕憨憨笑了下,“不知道味道变了没?” “没变,还是那个味儿,”黎昕将手里的汤匙放下,“廖师傅怎么会做粤菜?” “女婿是广东人,又是厨子,就做起了粤菜。”廖师傅搓搓手,垂眼看着她,黑黢黢的面颊闪过一抹赧然,“一会儿走之前能跟我合张照吗?我跟店里的人说,那个大明星黎昕小时候是吃我馄饨长大的,他们都不信。” 黎昕点头,“可以。” “那谢谢了,谢谢了。”廖师傅双掌贴合作揖,连连感谢。 心里盘算着,加上明星效益,店里清淡的生意会好很多吧。 “黎老师呢?现在怎么样?”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话有些突兀,廖师傅挠挠头皮,接着问道。 闻言,黎昕怔愣了下。 习惯了父亲不在身边,都有些忘记他已经过世这件事。 现在想来,不过才一个月有余。 “过世了。”见她不说话,温世尧开口接上。 “哦哦,不好意思。”自觉说错话,廖师傅脸色变了变,低声道,“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忙了。” 说完,便急急离开。 包间的门轻轻关上,黎昕沉默地咬了口馄饨,紧实弹嫩的虾仁在嘴里跳开,却没了先前的滋味儿。 温世尧深邃的眸光在她寡淡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沉声开口,“有东西给你。” 黎昕“唔”了声,仍旧垂眸盯着碗里的馄饨,显然提不起兴趣。 沉默里,有东西落在四方的木桌上,声音很轻。 紧接着,划过桌面,被推到她面前。 是一本小小的相册,有两个巴掌大,薄弱的封页角落已经卷翘,黑乎乎的,很丑很廉价。 她抬手翻了下,一页一页,都是从报纸或者杂志上截下来的画报,看起来年深日久,字迹已经有些看不清。 却仍能看出来,图片上的人,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