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想跟您说一声,别再干涉我的家事
莫正谦伸手按按眉心,冷峻的面容被阴影覆盖,“你和你meimei,好吗?” “不算好,她气我一走就是几年,怎么会好?” 说起meimei,林山一向粗狂的面目布满温清,语气却是无奈,“以前没钱的时候,天天粘着我要钱买零食儿,现在有钱了,距离越来越远了,一打电话,就是要钱。也不肯学好,整天跟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痞子瞎混。” “我又不能待在她身边,很多事也不好出面,连和她一起吃顿饭都是奢望。” “我前阵子在蒙古买了一栋小楼,等这边的事完了,我就带她过去,在那边做做边境生意,离这些大都市越远越好。” 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窗外,将别院空旷的景象尽收眼底,“不过,我们这样的人,活像那见不得光的老鼠,不知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说到最后,越来越无力,有些气恼地拍了下方向盘,低喝一声,“哎,说这些干嘛!” 他们这些人,连真实身份都没有。哪天死了,一抔黄土掩了枯骨,兴许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还在奢望和meimei团聚。 “林山,”莫正谦伸手摩挲着腕上破旧的手表,沉沉开口,“等我这边稳定下来,你就可以走了。” 闻言,林山蹙蹙眉心,“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命都是你给的,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车内静默,两人都没有动作,只剩下调了静音的手机屏幕一闪一现的光线。 林山打破沉寂,“先生,我有一事不明。” “说。” “我们为何非要受刘老差遣?” 枪林弹雨走出来的人,何必忌惮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老头子? “以后你会知道。” 莫正谦说完便开了车门,下车向着主楼走去。 庭院内草海深深,雪水化尽,枯黄的杂草连结一片,脚踩上去,挤出的水直接漫过脚面。 林山跟在身后,掏出手电,照着前方的光亮处。 整栋建筑从外来看,好似被火烤过,墙皮已经剥落,发着瘆人的黑。老式玻璃窗,玻璃早已崩碎,剩余的碎片挂在木质窗棂中,有风吹过,发出呜咽声。 林山上前,想将对开的大门踹开。 门没锁,脚稍微用力,便向两侧开启。 “你在这儿等着。” 莫正谦吩咐了声,便接过手电,穿过大堂,直接向三楼走去。 林山站在门外,见他走远,便从口袋里掏出根烟点上。 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景致。 这应该是个大户人家,家具虽然款式老旧,却依然可以看得出价值不菲,是难得一见的尖货。 房子似乎被火烧过,位于同意平面的两根罗马柱塌下一截,半边房子斜倾着,堪堪撑住重量。 偌大的前厅内,烤焦的家具散落了一地。 年深日久,焦糊味儿散尽,便只剩下一股土腥气。 莫正谦凭着记忆,很快便找到熟悉的房间。 这间房间烧的最为严重,所有家具已经不见原貌,半边房顶塌落,可以直接看见清冽的夜空和暗淡的星光。 莫正谦关了手电,快步走向露台,借着月光向前厅大门处看了眼,看见林山嘴边猩红的烟火闪动后,才转回室内,摸索着掀开床头柜,蹲在地上,将墙壁上的电盒扣下,伸手在里面探索。 空无一物。 他吃了一惊,身子矮了矮,将手探到底,也未摸到想找的东西。 眉心蹙紧,他蹲在地上怔愣了好一会儿。 随后,将所有东西归于原位,拍掉身上的尘土,回过身向楼下走去。 *** 黎昕洗过澡,出了浴室。 长发被吹的干了大半,她拿了条毛巾覆在头顶,边擦着发梢,踏进卧室。 温世尧正靠着床头,闭眼小憩,双臂环抱,长腿交叉摆在床边,白色高领毛衣贴合着劲瘦的身躯,将整个人衬得干净清爽。 只是轻拧的眉头,和抿紧的唇畔,宣告着他此刻的不安。 黎昕看了看时间,已经太晚。 遂走到他身边,想叫他尽快洗澡睡觉。 刚一靠近,手还未伸到他肩膀,男人便猛地睁眼,吓了黎昕一跳,倒吸了口气,后退一步。 灯光下,那双深灰的眸中,分明有一抹惧色闪过。 眼底血丝清晰可见,瞳孔缓慢收缩对焦,随后又变回日常所见的散漫模样,伸手将她拉到怀中坐下,长臂将她圈在怀中,弯唇,“怎么了?” 暖意伴着清雅香气袭来,黎昕镇定了些,“你刚刚怎么了?” “没事,太累。”温世尧下巴搭在她肩上,音色沙哑,眼下青色明显,眼底暗色深浓。 下巴上刚刚冒出的青茬透过薄薄的睡衣扎在黎昕皮肤上,有些刺痒。 “这么晚了,睡吧。” 他双臂用力,将黎昕扳到身边位置躺下,随后直起身,将毛衣脱下。 精壮的身体暴露在视线里,黎昕不自在地偏头,将眼神挪到一边,提醒,“你还没洗澡。” “明早洗吧。” 温世尧直接躺下,长臂一伸,把她抓进怀里,覆上被子,长腿将她的双腿困住。 某处挺拔之物,硌的黎昕身体僵了僵。 她动了动身子,轻语,“其实……这样睡,你不难受吗?” 男人闭着眼,淡声,“难受。” “那不如分开来……”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我自己睡不着。” 那些男女之事,不过是附加选项。 最重要的,是相拥而眠啊。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耳畔,伴着略带沙哑的清朗声音,像一颗石子投进宁静无痕的湖心。 波心微荡。 黎昕闭嘴,长长舒了口气,身体一放松下来,意识逐渐模糊。 *** 翌日,温家别墅 天气干冷干冷,太阳明晃晃地悬于高空,却没有丝毫威力。 一夜过后,落地窗前的兰花有些蔫儿,佣人急急将所有花盆向室内转移。 宋清容姿态优雅地坐在茶桌前,端起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去漂浮的热汽。 “说吧,什么事?” 她形态疏离地开口,眼皮都未抬起,就好像眼前站着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 温世尧抿唇,同样淡漠的声线,“想跟您说一声,别再干涉我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