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8.发烧还是发sao
没想到,竟然是恐怖袭击。 第一次觉得战争离自己这么近,黎昕有些毛骨悚然,那些从影视剧中才见过的画面顿时像走马灯似的在脑子里不停转,密集的枪声,轰鸣的炮弹,孩童绝望的眼神,父母撕心的哭喊…… 一想到蒋亦然处于危险之中,她就心跳的厉害,忧心忡忡地问和自己解释的女医生,“安医生,那里是不是很危险?” “事情已经过去了,现阶段的任务应该只是救治安抚伤员,再说他们不用到前线,大概率上不会有事。”和她解释情况的安医生宽慰地拍拍她的肩,“放心吧,蒋医生那不是还有方总跟着嘛,你大着肚子,照顾好自己最重要。走吧,去药房给你拿药。” 黎昕虽然仍不放心,可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暂且按下心中不安,跟着到药房取了退烧药,安医生将她送到门口,又叮嘱,“应该是水土不服,吃点退烧药多休息休息,不过也得好好观察着,这边蚊虫猖獗,可别是打摆子。” 黎昕答应下来,和她告别后便往回赶。 日光炽热,洋洋洒洒晃在广阔无垠的路面,尘土宣扬依旧,只是四周气氛压抑了许多,一路上很少遇到行人,不时擦肩而过的也是步履匆忙,全然不见了往日热情招呼的模样。 回到住处时,温世尧仍昏昏沉沉睡着,床头的柜子上,装着早餐的半透盒子被人打开,盖子错位地搭着,盒子里的东西看着却丝毫不见少,看样子又没吃饭。 黎昕没吭声,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 温世尧似乎睡的并不安稳,清远的眉心紧紧蹙起,削薄的唇干裂苍白,挺拔的身子窝着,丝毫不见往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 他旁边的位置放置了一个老式的三斗柜,长长的柜身因为经年日久已经斑驳不堪。 她倒了杯热水放在柜角,顺便将合适分量的药找了个盒子盛着,和水杯放在一起,想着等他醒了可以自己拿来吃。 东西放好后,黎昕直起身准备离开,走前又回头看了眼温世尧,却赫然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半睁着眼,一双深眸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四下寂静,猛然看见有人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任是谁也得吓一跳,黎昕惊得吸了口气,忍不住向后退了步,手中药瓶下意识向他扔了过去。 当然,也有部分主观成分,被她选择性忽略。 药瓶落在温世尧胸前,不轻不重地砸了下,温世尧无语地将弹起的瓶子抓到一边,心里不满语气不快,“你干什么?谋杀亲夫?” 黎昕已经回复镇定,别过头,淡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这你都能说成不小心?” 温世尧缓慢坐起,期间“虚弱”到需要扯着她的手臂才能坐稳,宽厚微凉的掌心捏着她纤细的手臂,迟迟不肯松开。 除去他初到马里,两人再见时的生疏,从昨天开始,他就没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和她接触的机会,黎昕让他弄得连反抗的心思都懒得起,任他捏着,语气嘲讽,“温世尧,你是发烧还是发sao?” 这问题问的,温世尧脸上一阵挂不住,险些松了手。 他这人生来就是世家子弟,一身上位者的优越感,向来都是别人看他脸色,现在天天腆着张脸上赶着讨好不说,还不时被她冷言冷语地出言嘲讽,确实挺受打击。 黎昕说完也觉得不合时宜,顿了顿,另一只手将刚找好的药递过去,语气生硬,“醒了正好,药吃了。” 温世尧没接药,捏着她的手顺势一扯,黎昕还没反应来,后腰就被他的手臂拦着,借力一旋,踉跄着跌坐到他怀里。 他的动作虽突然,却也万分小心,黎昕安全着陆,坐到他腿上。 有了前几次的铺垫,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黎昕的情绪连波动都没有,只是心里气的想锤他。虽然现在是稳定期,但她好歹是个孕妇,天天被他这么扯来扯去的,像什么话? 温世尧从后将她整个圈进怀里,双臂从她肩头掠过,一只手抬起她拿着药的手,低头,薄唇凑过去,将两粒药片含进嘴里。 是那种很原始的退烧药,没有糖衣裹着,苦涩的药片在舌尖化开,他长眉微微蹙了下,空出一只手去拿柜角的水杯,黎昕眼疾手快地倾身,伸手将杯子推到他够不到的地方。 而后,气定神闲地直起身,目光投向窗外。 他要抱就抱吧,反正她最近已经胖到体重突破三位数。 温世尧没拿到水杯,嘴里的苦意顷刻便斥满干涩的口腔。 只是,看着怀里女人略显孩子气的动作,嘴巴虽苦,心情却没由来的好。 环在肩头的手臂力度加紧了些,温世尧guntang的下巴搭在黎昕瘦弱的肩头,日夜盘踞于梦中的人乖巧地任他抱着,耳鬓厮磨的距离让他空洞了几个月的心神,有了短暂的慰藉。 能抓到手中的时刻,真的不想再放开。 贴的太近,隔着薄薄的棉质布料,黎昕可以清晰感受到紧贴着后背,他胸口处因生病而凌乱的心跳,空气闷热至极,两人贴合的皮肤瞬间便起了黏腻的汗意。 她没动,只是不自在地缩了缩肩头,垂眸看着交缠在身前的两双手,神智有一瞬间的动摇。 沉默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温世尧坚实的手臂顺着她的肩头缓慢滑落,轻轻搭在隆起的腹部,削薄的唇触着她耳后柔软的发丝,语气轻柔地开口,“昕昕,我们回家吧,回碧云居。” 水本无愁,因风起皱。 黎昕原以为自己能像婚姻最初的那五年一般,对他每一次有心无心的靠近波澜不惊,却发现,经历过那些相濡以沫却无疾而终的短暂岁月后,她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心态了。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得到过再失去,更让人难过的呢。 “碧云居?” 仿佛想起些什么,她的声音褪去之前的和缓,重新变得嘲刺起来,“谁的家?你的?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