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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  人间   “嗯,给我面子。”

    辛妍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手机连续震动, 唤回她的意识,她看是苏皎,划开屏幕。

    “我刚又接到消息,裴若宜就是在海城中转, 目的地是东京。”

    辛妍脑子还有些木, 慢了几秒, 回了个“啊”?

    苏皎小嘴叭叭又说了一遍, 末了补充:“你别担心。”

    辛妍走到沙发旁, 刚才站的她腿居然麻了,她坐下捶捶,应道:“我一开始没看见你在群里的消息。刚要回复, 你就来电话了。”

    苏皎默了几秒, 说:“要我说过去的事是不是谣言都另说, 有些人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人家根本不是回海城,也就该干嘛干嘛了。”

    “嗯。”

    结束通话,辛妍望着落地窗发呆。

    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冷中透阴, 像是秋雨后的黄昏, 瞧不见夕阳最后的光,周遭直接被拉进淡弱的黑幕……

    段闻萧和裴若宜之间的“纠葛” * 就是在类似这样的情景中扩散的。

    那时,辛妍高一, 段闻萧高三, 裴若宜立在他们之间, 高二。

    某天,某个同学经过某个路口时,看到段闻萧和裴若宜并肩走在一条狭窄的小巷中。

    金童玉女,单是背影就比《雨巷》精彩。

    话题由此产生。

    先是有人说华耀的校草和美院附中的校花认识, 然后也不知道怎么演变的,又一步步变成高冷学神段闻萧喜欢的类型原来是清纯文艺的裴校花。

    没过几天,又有人看见段闻萧和裴若宜在华耀开放图书馆的天台上说话。

    谁都知道图书馆天台是“禁地”。

    之前有几个学生私下解决恩怨去了天台,吵到正研究物理的段闻萧,几个人全挂了彩。

    在那之后,天台就贴上了“段闻萧”的标签,不经段闻萧允许不能私自过去。

    但裴若宜被“破例”了。

    一个是高冷学神校草,一个是文艺校花,两人自带“流量”,“笑意恋”几乎成了两个学校学生津津乐道的CP。

    辛妍也知道这事。

    她跟不少吃瓜群众一样,关注这件事的进展,只不过她比别人多了一分侦查意味。

    只要让她确定段闻萧谈恋爱了,她就立刻把这事报告给夏婉莹,让这个活成他们这群孩子噩梦般的榜样——段家老五,跌落神坛。

    辛妍等啊等,谣言五花八门,确凿证据却一直没有。

    段闻萧高二时就申请好美国的大学,不用参加高考。

    临去美国前,在那某个路口又有某个同学看到段闻萧和裴若宜出现在那条小巷。

    这次,两人面对面说话,裴若宜低头流泪。

    故事到这里,一部校园青春疼痛文学基本定下了基调,学生们惋惜不已。

    而辛妍是可惜,可惜她没能揪住段闻萧的小辫子!

    一年后,裴若宜高中毕业。

    令人没想到的事再次发生,原来之前的故事不是BE,而是未完待续。

    裴若宜放弃了英国的学校,选择美国,还选择了段闻萧所在大学的城市……校草与校花再续前缘的戏码又安排上了。

    但奇怪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消息始终没有传出来。

    反倒是段闻萧研究生还没毕业时,就有消息说段辛两家联姻。

    于是,大家都感叹段闻萧和裴若宜的感情还是屈服给了现实,裴若宜终究成为段闻萧心里的白月光……

    *

    日子风平浪静。

    裴若宜出现在海城机场的事像是一阵风,匆匆刮走,没留下痕迹。

    奥康纳晚宴当天,辛妍在衣帽间做造型。

    她今晚要穿的是紫色一字领开衩拖地裙,剪裁贴身,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高开叉的设计若隐若现白皙修长的美腿,而一字领则是为紫宝石项链专门打造的完美“展台”。

    辛妍很满意今晚的造型。

    唯一叫她吐槽的是,奥康纳把晚宴设定在豪华游轮上。

    对方说是想要欣赏海城著名的锦江河,实际上是怕混入媒体的人,想把这次晚宴彻底办成高调却又 * 私人的上流圈交际会。

    “段太太,今晚气温不低海风又大,还是穿这件皮草吧。”

    辛妍不喜欢动物皮毛,总觉得残忍。

    像是皮包,动物死掉用了它的皮还能说得过去,但为了“皮”或者“毛”而制成的东西,她都不喜欢。

    “就这件白色的吧。”她说,“是人造皮毛?”

    造型师点头。

    敲定好,剩下就是穿衣。

    辛妍刚要脱掉真丝睡袍,段闻萧来了。

    这几天,刚上任的段总可谓是忙得四脚朝天。

    要不是不管多晚他都会回来睡觉,辛妍还以为自己又回到他去国外考察的那段时间。

    造型师们都是见惯了豪门的人精,不消多说,纷纷退出衣帽间。

    辛妍一周没和这位塑料丈夫说话,冷场一分钟。

    其实,有几次他深夜回来,她都没睡着,不仅没睡着,她还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听说裴若宜回来过海城?

    可这个问题令她觉得别扭。

    他要是知道,她该怎么接话?又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呢,她又该怎么样?

    她都不清楚自己纠结的症结在哪里,又凭什么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