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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内, 沈从染端坐在椅子上,她理了理袖口, 然后缓缓道:“阮岚山,我要与你和离。” 话一出口, 阮岚山身形一滞, 憋在胸腔里的火又熊熊燃了起来, 他眼神阴鸷,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 “和离。”沈从染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她受够了,与这种豺狼过日子, 哪天她一双女儿被卖了都不知道。 “贱人!”阮岚山气得胸脯起伏,抓着一个茶杯就朝地上扔去。 “哗啦”一声,白瓷杯子摔得粉碎, 整个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他怒不可遏的盯着她,她还想要和离? 这段日子他因为这贱妇的事儿遭受同僚多少白眼,一个个都等着他长平侯府树倒猢狲散,甚至更有甚者,觉得他失势再也爬不起来,开始在背后编排他当年是靠舔着沈家,舔着沈从染才发家的,没了沈家,什么都不是。 阮岚山指着她鼻子骂:“你这贱妇,你休想和离!你不要脸面去谋害皇后娘娘,害得我阮家没落,我被人指指点点,我儿绥远失踪下落不明,你个灾星,你还想和离?你做梦去吧,本侯明日就休了你!” 铺天盖地的脏话源源不断,饶是沈从染定了心,也仍旧忍不住撼动。她不是失望眼前这个男人会这样,而是痛恨自己瞎了眼,当初竟被他不分日夜的纠缠,而蒙蔽了。 这样的人,怎配做丈夫,怎配做那两个孩子的父亲,怎配的她执掌中馈,为他生儿育女。 恶心,沈从染的脑里,心里都蔓延这两个字。 当真令她恶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侯爵府要和离,休妻,那是要去刑部上公堂的。凭你,还休不了我。你不仅休不了我,你还要把我的嫁妆都吐出来,这些年你用着我沈家的钱贴补你那几个庶子庶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若不动我女儿,我懒得跟你算这笔账。如今,咱们就一笔一笔算清楚!” 沈从染孤傲的凝着他,字字句句,都透着无限的优越。 阮岚山脑门青筋暴露,他恨极了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凭什么她总拿这种语气说话,总用这种轻蔑的眼光来看他,不就仗着身后沈家给她撑腰么? 小贱人,他娶了她一个月后就纳了心爱的柔儿为妾。沈家嫡出的二姑娘又如何,还不是要被一个妾骑在头上。日夜独守空房,成为整个东京城的笑话。 “一个妇人上公堂,沈从染,本侯借你这个狗胆!” 阮岚山轻蔑的看着她,心里是实打实相信她不会去的。大楚自古以来就没有妇人上公堂一说,侯府这点丑事全部都抖了出去,阮菱阮妗那两个姑娘日后还要不要议亲,还能不能许上人家?贱妇心里最看重她的一双儿女,阮岚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沈从染站起身,不再言语,只深深睨了他眼:“咱们走着瞧。” 又是这种眼神,阮岚山本还堪堪熄灭的火又涌了上来。 他真是受够了,受够了!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他上前一把抓过沈从染的手臂,攥得死死的:“贱妇,你一日不离开阮家,你就一日是我的妻子,就该行使你的责任!” 沈从染眼底渐渐流露出慌乱,她拼命的挣脱,大喊道:“阮岚山,你要做什么?!” 阮岚山讽笑,另一手就欲去接腰封,他仗着男人的蛮力直直将沈从染按到墙上,褪去腰封,就要脱裤子,笑的癫狂又邪气:“妻子侍奉夫君,天经地义,怎么,你不愿?不愿本侯就以七出之罪休了你!” 沈从染绝望的看着他:“疯了!你疯了!” “阮岚山,你这个禽兽!” 沈从染抬腿想要踢他命根子,却被阮岚山狠狠捞住了腿,直接就驾到了腰上。 他那张清隽扭曲的脸发出“桀桀”怪笑,掐着她的脖子:“沈从染,这么多年了,自从生完阮妗,每次我找你亲近你都以各种理由推开我。你在这装什么人间烈女呢?你叫给谁听呢,嗯?” 他拍着她的颈背,居高临下:“这是侯府,我是长平侯,我让你作甚你就得作甚,别给我在这端你沈家二小姐的架子,你就是个贱妇,连妾都不如的贱妇!” “松开!松……”沈从染被他死死掐着脖子,渐渐的她的脸开始涨红,呼吸稀薄,喘不上气。而阮岚山似是感觉不到一样,仍对着她愤怒大吼。 两人拉扯间,突然听见外头管家微弱的声音。 “侯爷,有客人找。” 阮岚山转过头,阴恻恻的目光看向门外,这才作罢。 沈从染整个身子毫无意识的软在地上,她费力的喘着粗气,像一条岸边濒死的鱼儿,奄奄一息。 阮岚山指了指她,阴狠道:“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府里,休想耍什么花招。” 随后他吩咐:“来人,把主母带回院子里闭门思过。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探望,包括四姑娘五姑娘!” 沈从染想张嘴都张不开,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阮岚山的人带走。 她从未想过,阮岚山竟会关她的禁闭。 院子里,阮菱和阮妗等了许久也不见沈从染回来。阮菱心中响起了鼓,派了清音去打听。 焦急时,只见清音神色匆匆回来。 她站起身,急问:“母亲呢?” 清音脸色发白,气都喘不匀,断断续续道:“奴婢在墙角下偷听,见主君把大娘子关在她的院子里,任何人不得探视,澄苑周围放了好多小厮家仆看守,围得如铁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