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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抬剑接住天枢的双剑,伸手揽住阮星阑的腰,将人往后背一护,轻斥道:“胡闹!” “师尊,弟子没胡闹,弟子要跟师尊共进退!” 阮星阑才不愿意一直躲在慕千秋的身后,见天枢的双剑缠住了慕千秋的剑,略一思忖,一跃而起,直冲着天枢的眼睛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当场刺瞎天枢的一只眼珠子。红白之物都喷了出来。但天枢已经成了凶尸,没有感情,也不畏痛。 失去了一只眼睛,仅仅让他暂缓了行凶的动作。之后更加凶猛地挥剑横劈。 周身的劲儿气一震,阮星阑倒飞出去,慕千秋手疾眼快,一手将人揽入怀中。还未言语,双剑绞来,抬手一挡。四下流窜的灵力,硬生生将最外层的修士吹得东倒西歪。 天枢不敌,噔噔噔地往后退了几步,刚好靠近了开阳。 宋摇光大喊一声:“开阳,小心!” 那双剑竟一齐刺向了开阳。 “开阳,躲开!”玉面郎君大惊失色,下意识挡在开阳身前。 噗嗤噗嗤两声。双剑穿胸而过。 将玉面郎君穿了个透心凉。 “你……你为什么要挡在我的前面?为……为什么?”开阳喃喃自语,看着公子月为自己挡下致命的两剑,满脸不敢置信,“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开阳,你与摇光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公子月气息奄奄,满脸都是鲜血,微笑着道,“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开阳,我要离开人间了,再也保护不了你们了。” 他抬手,缓缓抚摸着开阳的脸。目光转向旁边呆如木鸡的宋摇光身上,似乎也想摸一摸宋摇光的脸。 哪知身后天枢猛一抽剑,鲜血飞溅,旁边的几个人都淋到了公子月的鲜血。 公子月拼着最后一口气,摇响了手里的摄魂铃…… 阮星阑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万只小蜜蜂在耳边飞。脸上还沾着公子月的血。 不仅是他,还有慕千秋,开阳,摇光都被喷了。 四个人眼前走马光花,浮现出了些许画面。 不同于海棠共情,他们四个人因为公子月的血,意外潜入了他的记忆海。 在这里,他们终于发现了事情的所有真相。 并且是以公子月的视角,耳边缓缓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我自幼以一只鸭的价钱,被双亲卖入了彩羽楼。他们逼我学吹拉弹唱,诗词歌赋,如果不听话,就是一顿毒打。 为了少受些苦楚,我屈服了。日日复夜夜,学有小成。本以为能卖艺赎身,未曾想自己一日比一日生得俊美。 在我刚满十七岁那年。彩玉楼的老板逼迫我上台献艺,当夜惊艳全场,名声大噪。人送我外号,玉面郎君。 后来,我被阁主献给了一名法力无边的修士,当夜饱受摧残。险些丧命。自那以后,我就被逼着伺候不同的男人。稍有反抗,便是灭顶一般的折磨和羞辱。 他们往我嘴里灌下世间最烈的媚药,再把我脱|光了送到别的男人床上,谁出的钱多,谁就能与我共度良宵。最厉害的时候,几个人一起。我几度在死生间徘徊。发誓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想尽一切办法逃出彩羽楼,抱着形影不离的古琴离开。被彩羽楼的人一路追杀至人间。体力不支昏死在路边。 就在此刻,有个人救下了我。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他救了我。 我没地方去,又身负重伤,隐姓埋名住了下来。他对我很好,从未对我有任何逾越之举。还做饭给我吃,但他手很笨,做的饭很难吃。他还给我洗衣服,每次都把我的衣服洗破。我为了报恩,想以身相许。他不肯。后来,慢慢的,我就开始依赖他了。 直到此地发生了瘟疫,他很善良,想要济世救人。我不想济世救人,但我喜欢他。在得知他将瘟毒尽数吸入自己体内时,我什么都顾不得了,当夜与他坦诚相见,将瘟毒又尽数过到自己体内。 而后,我腹痛如绞,痛苦不堪。看着他满脸懊恼的样子,我便知道,他也喜欢我。于是我问他,事已至此,能不能与我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满脸挣扎。 再后来我才知道,原是我配不上他。 他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而是七星阁的宗主,大名鼎鼎的护法长老,名唤天枢。 天枢将我带回了七星阁,替我把瘟毒逼了出来。过程极其旖旎,春色无边。我以为他喜欢我,否则不会这般拼命救我。 可我也越发卑怯,害怕天枢知晓我的过去之后,会嫌弃我。后来,他还是知道了。 我哭求他的原谅,不惜一切,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要留在他的身边。天枢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满脸厌恶地将我赶了出去。 任凭我怎么跪着求他都无济于事。我没地方去,心里又恨世间的不公,便下山寻了个花楼,明知道重cao旧业会引来彩羽楼的人。 但我仍旧那么做了,日夜在男人堆里打滚,勾引当地的男人夜不归家,放浪形骸。却从来没有肌肤相亲过。 我只是想引天枢出来,想让他看看我,哪怕一眼也好。外头的骂声越来越难听,我也不在乎。就想引天枢出来。 可天枢怎么都不肯来。绝望之下,我遇人就说,我怀了天枢的孩子,吞过孕灵丹,跟天枢如何如何恩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