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这过于热切的视线啊
春萍发出惊呼:“皇上,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安心吧,不会有鬼的,有鬼也不可能在这大白天出现。”安歆溶只当春萍还是怕鬼怪。 “不是的……”春萍的声音越来越小,“奴婢听说袁皇后疯癫以后会随便咬人,奴婢是怕……怕她会对皇上不利。” “放心吧,她不会咬朕的。”安歆溶心头一暖,这丫头是担心自己啊,来到这个世界,可能春萍是自己最亲密的人了。 春熙疑惑:“为何皇上能够如此笃定?” “因为朕猜测,袁皇后根本就没有疯傻。”话说这么说,安歆溶其实几乎可以完全确定了,袁灵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看着是无意,但其实是故意的,而且是故意露出破绽在引她。 春熙还是不解:“奴才不懂。” 安歆溶问道:“现在是几时?” “接近午时。” “方才春萍说过,袁皇后可是经常跑出去的,这墙昨晚就倒了,她现在还在故华宫里晃悠,根本就那样想要出去的意思。” “可是,单凭这一点判断还是……”春熙不敢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说不定没有跑出去就是巧合而已。 安歆溶笑道:“你还记着袁皇后的装束吗?” “自然是记得。”春熙点点头。 “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地方怪异?”安歆溶循循善诱地说道,春熙这个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怪异?”春熙陷入沉思,袁灵的头发乱糟糟的就像鸡窝一般,看着和一个十足的“疯婆子”没什么差别,衣着简洁干净……春熙双眸亮了亮,“皇上,您的意思是指,袁皇后的衣服太过干净了。” “嗯。”安歆溶点头,孺子可教也,她果然没有看错春熙,她现在很注意培养春熙,所以继续耐着性子解释道,“你一开始注意不到很正常,因为袁皇后的头发杂乱突出,一般人看一眼,就会被头发吸引,故而忽略了其他的地方,其实这和障眼法是一个意思。以后注意别被最突显的地方吸引去,看东西要看全面。” 春熙一脸受益匪浅,越发觉得进了宫,成为假太监真是太好了,这些道理以前从来没有人教自己,自己连字都是认不得几个,短短数日,自己就待在安歆溶身边学到了很多。而且,这可比在外面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要好太多了。 春熙是听明白了,可是春萍却是一脸疑惑,待在原地慢慢理解安歆溶的意思。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安歆溶和春熙都走出去好几步了。因为在这冷宫里,春萍着实害怕,比起去故华宫内,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更加可怕,所以快赶慢赶追上二人。 三人缓步在故华宫内走着,安歆溶甚至还有心情去观察四周,如果袁灵没疯,想必当初是逃不过一劫了,她用这种方式帮助了自己的孩子免受自己连累,也给自己暂时找了一个安身之所。至于跑出去乱吓人嘛,安歆溶嘴角微微勾起,不就是找个理由把自己关起来嘛。 袁灵,也是在后宫中摸爬滚打过的女人,有一点手段很正常。只是她格局不大,此生也只能禁锢在这宫中了。 安歆溶几人很快就到了袁灵的寝宫外,门因为年久失修,早已摇摇欲坠。 安歆溶没有任何犹豫,示意春熙开门。 春熙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破落的门传出一声“吱吖”,同时,三人也看清楚了门内的世界。 与方才乱糟糟的袁灵不一样,她的发就像倾泻的瀑布一般披在身后,乌亮柔顺,头上只用一支简单的木簪作装饰。袁灵不施粉黛,但尽管如此,也能够一瞥她当年迷魂先皇的模样,这一双眼睛媚,实在是太媚了,只一眼,仿佛心跳都要漏了几拍。完全看不出是已经将近五十的女人,只是长长的睫毛下,掩藏着一双看破世间的眼睛,哪里都透着疏离。 袁灵的寝宫和洁净,好像门内门外真是两个世界似的。袁灵的用品都是简单粗陋,但从无意间可以瞥见的巧思中可以看出,袁灵在用心经营这个“家”。 安歆溶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就知道袁灵不止是落魄皇后,她就算被禁冷宫,但并没有失去希望。 “不知道皇上来贱奴这故华宫作甚?”袁灵站起来微微行了一礼,“难道是因为昨夜惊雷劈倒了故华宫的一面墙,就能够得到皇上的怜爱,贱奴实在是受宠若惊。” “呵。”安歆溶冷笑一声,“不是袁皇后引朕来的吗?”还贱奴?袁灵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罪妾吧,你看她根本就不跪,安歆溶再次觉得自己照顾皇帝做的可真窝囊,都没有几个真心尊敬自己。 袁灵低垂着头:“皇上说笑了,贱奴怎敢。而且,天公的事情,贱奴又怎能左右。” 安歆溶抬腿走进袁灵的寝宫,直接坐在了袁灵的对面,春熙和春萍也连忙跟了进来。 “朕当然不是指这道雷,朕还好奇袁皇后怎么会往这方面想呢,难不成袁皇后有可以cao纵天雷的能力?”安歆溶笑道。 袁灵顿了顿,说道:“贱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能力,皇上真是说笑了。” “哈哈哈哈,朕就是开个玩笑。”安歆溶虽然面上这样说,但还是留了一个心眼,“说吧,袁皇后为何要装疯卖傻这么多年?” “皇上不都明白吗?”袁灵有些落寞地说道。 “朕是都明白,但也不全明白。”说完安歆溶定定地看着袁灵。 袁灵突然抬起头来,热切地看着安歆溶,把安歆溶吓到了,这与她初见袁灵的形象不一样啊。 “皇上,贱奴一直在等你,终于等到你了。” “嗯,为何?难不成希望朕救你于水火之中?”安歆溶心中是觉得完全不可能的,袁灵在这冷宫一待就是十数年,她都完全在这里“安家”了,很明显对于自己能不能离开冷宫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又怎么可能把希冀寄托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