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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摆手,“我也没听到多少,就是大家谈她的时候总是在笑,还有就是……我感觉大家因为她病情的原因,都比较忌惮吧。” 笑是讥笑。忌惮也是真忌惮。 毕竟不少人都喊她疯子,对不能讲道理的人,大家都选择绕着走。 何径寒听了心头发笑,想,能不忌惮吗,也不看看她背后是谁!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和夏可说了。 何径寒继续:“应锦清醒的时候没问题,但是犯病的时候……糟糕起来,也真的很糟糕了。”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情绪不稳定。” “她脑子受过伤,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当年据给她动手术的医生说,可能破坏了一部分大脑皮层的功能,后来又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治疗,到现在就比较清楚了……应该是情绪控制管理这方面的。” “应锦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负面情绪。”何径寒总结道。 “负面情绪?” “对,负面情绪,她就是,只要一个念头进到心里了,轻易排解不掉的。”何径寒皱了皱眉,“让我想想怎么和你解释。” “这样说吧,对我们正常人来说,别人骂我们一句话,不管是不是,你会有个分辨能力对吧,就是对别人骂你的话,会本能的知道,有几分是真的,有几分是带着偏见和别的情绪来羞辱你的。” “然后知道了这些,被触怒、被骂的时候再生气,之后也会有个相对客观的判断,然后再通过这些判断排解掉情绪。” “但是应锦她不是,别人说了什么,她一旦产生相应负面情绪,就会沉溺其中,很难解脱出来,然后就会进入反反复复的自我厌弃里,她也不是分辨不了,有些东西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是诋毁,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她就是会反复的回想不好的那些,被那些东西淹没,一直困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种时候,一旦有了这个苗头,就需要外力干预,及时的阻止她多想,然后外人肯定她,帮她梳理……目前这方面做的最好的是应群,早几年他没这么忙的时候,是一直陪着应锦的,现在经常全球飞,不过嘛……” “还好应锦身边的人他向来控制得严格,只要没有人作死,然后再不让应锦接触到奇奇怪怪的陌生人,对她进行诋毁或者羞辱,她就能像个人样。” 何径寒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遗漏的了,点头,“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夏可却想到了其他的,“她听不得辱骂的话,但是江城‘的’名媛们不是……” 夏可说了一半说不下去了,何径寒倒不忌讳,“想说什么?江城的人都背地里讨论她?说她是疯子,精神病?还是都讥笑她,身为应家的小姐,不说像应群那么优秀,却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何径寒问的直接,夏可支吾了下,迎着何径寒的看破一切笑眼,觉得自己也撒不来谎,索性点了点头。 何径寒说的分毫不差,私下里,大家还就是这么说的。 “那也没办法啊,嘴长在别人身上,也不是一家人,她们怎么会管应锦的死活,你要真的开诚布公求她们善良点,说不定她们转过头笑的更厉害呢!” 豪门世家里的人情冷暖,何径寒已是见怪不怪。 “呐,所以咯,既然管不住别人的嘴,应群就把应锦管住了呗,外面纷纷扰扰,不让她接触就是了。” “啊?”夏可迟疑,“那不是会很……” 周围接触到的就那么些人,去的地方也不多,也没什么社交……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人总是最重要的吧。所以说,应小姐可怜啊!”难得的,开车的刘叔插了话。 想到什么,刘叔摇头感慨,“其实大小姐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没出事的时候,应小姐我见过的,多可爱一个姑娘啊,是他们这辈小孩里最爱笑的一个……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造化弄人吧!” 何径寒想到什么,垂目,“如果避不过,其实这样也是最好的了。” 刘叔:“大小姐,话不是这样说的,哪有什么最好最坏的,如果……现在她正正常常的,都该谈恋爱嫁人了吧,这难道不好吗?” 何径寒默了默,“或许吧。” 他们对话中还是有夏可听不懂的机锋,但是夏可也没问,因为一般这种避而不谈的时候,说的,都是豪门秘辛了……就是一般人都不能知道的家事。 而何径寒说完低着头在思考什么,显然也没有要告知的打算,夏可就更不会提了。 不过,夏可:“她是出了什么事变成这样的呢?能说吗?” 何径寒:“绑架,十多岁的时候。” “绑匪开价赎人,应家却紧接着报了警,也一直没给钱,她就在绑匪手里待了半个月。” “被救出来的时候,因为小,身体没长开,那些绑匪倒是没拿她……咳,那什么。但相应的,不能进行这方面的侮辱,就更变本加厉的……虐待她。” “总之找到的时候,挺惨的……我记得江城日报报道过的,如果你想知道,自己去翻下新闻就是,这在当年是个大案子,全程拍摄,事后报道都有照片的。” 夏可怔怔。 何径寒还算平静,“反正回来了,人也算是毁了。” “刘叔刚不是说造化弄人吗?中间还有个事,也是应了这句话吧。其实绑匪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拿钱撕票偷渡了,应家一直不给钱,应群和父母因为这个事有很深的矛盾,但是……也正好是没给钱,才留下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