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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川眉眼一亮,正要答应,前头有人说话了。 “劝你们不要用驴。”是高居马上的周校尉,他淡淡道:“天要黑了,若是坐驴,大半夜都到不了城里。” “对对!”冯川对孟鹤棠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还帮着劝唐幼一:“小花花,我们坐不得驴。” 看着唐幼一瞪住冯川那又恼又恨的样子,孟鹤棠侧开脸,举手挡了挡嘴上快要掩盖不下的窃喜笑意。 这冯川真是孺子可教,变成了他的好帮手。 “我们自己骑马不就得了!”冯川忽然道。 孟鹤棠身形一僵。 唐幼一有些吃惊:“你会骑马?” 冯川挠了挠头:“不会,但是我刚才看张教头骑,好像不是很难。” 周围的小兵们闻言哈哈笑了起来:“看两眼就会了,以为是坐木马呢?” “哎哎!”张教头学着周校尉呵斥大伙的样子朝他们威严撇手:“话不可说那么满,说不定咱们冯大兄弟能成呢?要给机会他试试!”说着就拉过来一匹较矮小的马:“来!冯大兄弟,上!” 冯川正要上去,唐幼一一把拉住他:“不成,冯川哥,你没经验就这么上马,太危险了!” 冯川却铁了心要上去,一把抽开手:“大家都可以,我也可以!”说着,手一揪缰绳,长腿一跨,人就翻上去了。 说来也神奇,冯川在马上不仅没有一丝畏惧,动作也娴熟自然,根本不像是第一次骑马,又帅又飒,让底下的唐幼一忍不住咧嘴直夸他。 “冯川哥好棒!” 他拉着缰绳,将马头调向前方,一直静静望着这边的孟鹤棠,欢喜地邀功:“兄弟!你看!我会骑马了!” 孟鹤棠嘴角勾笑,眼神却沉冷。 得意什么,能骑马,不一定能带人。 他张了张嘴准备也夸他两句,可下一瞬,嘴角又僵住了,脸上最后一丝温度都消失不见了。 他看到冯川朝一脸崇拜地看着他的小rou团弯腰伸出了手,那小rou团想也没想就把手放在了他掌中,冯川轻轻一提,就把小rou团拽上了马,让她稳稳坐到了他身后。 这两人开心得不得了,像小孩子一样,在马上旁若无人地眯弯了眼对视。 冯川是高兴自己会骑马了,唐幼一是高兴再也不用担心自己粘不住冯川,这个马背就是属于他们俩的小世界,谁也不能闯进来了。 “小花花,坐稳了吗?”冯川兴高采烈问她。 “坐稳了冯川哥!”高兴归高兴,唐幼一还是有些担心安全:“待会儿别跑那么快,知道吗?” “知道啦!不过,我真想让小花花感觉一下什么叫策……策……” “策马奔腾吗?” “对!策马奔腾嘿嘿!” “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小花花说什么都对!” 冯川轻夹马腹,马低鸣一声,朝前小跑起来,很快就跑到了马队前面,从孟鹤棠身边轻轻越了过去:“走啊,兄弟!” 冯川对他笑得意气风发,而他身后的人根本就没把他的存在当一回事,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只放在冯川身上,仿佛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冯川一个男人。 他还看到那双放在冯川腰上的圆圆小手,指头白嫩如笋尖儿。 在轻轻揪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就在下午,他还近距离看过它们柔弱地握成两只小rou团的样子。 它们搭在他湿漉漉的胸/膛上不安地推着,在他guntang的皮肤上留下挣扎的痕迹。 它们甚至还顺着他的腹/壁往下摸去,要寻找他那最原/始的热源。 而如今,它们却放在了其他男人身上了。 孟鹤棠看着他们慢慢朝前而去,夕阳就在他们的前方,柔美的霞光照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身形勾勒出一道绚丽的光圈,他们相贴的影子,在地上拉地很长很长。 孟鹤棠冷硬的脸上,慢慢漫开一个阴鸷的笑。 这个笑毫无温度,一如他冰冷的身体,像是由地狱而来,带着死亡的味道。 马队后方,有一个人,将周校尉这天所有的异样变化悄悄看在了眼里,并逐一记在他藏在掌心的小笺上。 此时此刻,幽州城卧云楼内,空无一人。 因为今晚卧云楼被一位大将军和他的近百位将士们包下了,要在此举办一个大宴席。 这个单子来得比较急,申时(15点)由一个武者模样的男子骑马带来。 他拿着一大袋银子停在卧云楼外,说他们云麾将军听说卧云楼的酒格外醇,曲儿格外美,想在此款待即将随他奔赴边境的弟兄们,望卧云楼准备最好的酒菜,最好的曲儿,等待他们晚上到来。 关于这卧云楼,一直以来,外人只道掌柜是个姓单的中年商贾,因各地产业多,所以极少在此露面,日常管理全权交给了主管方伯。而那位身姿绰约却冷傲无比,人称唐娘的女子,幽州人都知,她只管说书唱曲的艺人。 在幽州开酒楼的七年,没人知唐来音是卧云楼掌柜。 直到十几日前,林非献尾随唐幼一,她一怒之下把他抓住,在客人面前痛骂他是个无耻小人,他便反咬一口,揭穿了她掌柜的身份。 自此,卧云楼的生意变了味儿。 许多老主顾把这里当成了青/楼,把正儿八经说书弹唱的艺人,当成了陪酒的酒姬郎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