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在线阅读 - 第360节

第360节

    尽管精度不高,尽管北面寨墙上只能容纳七百多名弓手,尽管宋军士兵压根就不瞄准,这样地毯式的铺天盖地的箭支还是对进入百步范围内的西夏骑兵造成大量的杀伤;几轮过后,已经有三百多骑倒在箭雨之下,山坡上密密匝匝插的全是箭支,看上去整座山坡就像是一头大豪猪匍匐在那里。

    进入射程之内的西夏骑兵死伤惨重,后面的骑兵却在元德中的督促之下悍不畏死的往上猛冲,本想利用宋军射箭的间隙冲到寨墙死角,却不料宋军根本就不顾准头只一味的将箭支倾泻在山坡上。

    第一梯队一千骑兵有六百余人还是冲上了山坡,再往前二十余步便进入寨墙之下的死角,可是忽然间尘土大作,冲上山坡的六百多骑忽然间发现面前横亘着一条巨大的壕沟,可惜冲势正急仓促间勒不住马儿,就听震天的惨叫和马匹的悲嘶之声伴随着烟尘腾起,一百多人直接冲进了大坑之中,剩余的士兵赶紧拨转马头往下跑,一路上被宋军又撂倒一百多。

    一来一回一千士兵只剩下五百,元德中气的大骂:“回头冲上去,退却者杀无赦。”

    冲回来的一名骑兵士兵高叫道:“有护城河,他娘的,又宽又深根本过不去,掉下去好多兄弟。”

    元德中有些发懵,这小小的定川寨也有护城河?这也太扯淡了吧。

    但事实就是如此,北面的山坡上确实有护城河,只不过这护城河中一滴水也没有,也不是特意挖成的护城河,只是前几日取土筑墙之时民夫们挖出的一个个深深的大坑罢了。

    葛怀敏见这些坑又大又深觉得可用,于是便命民夫全部在北坡取土,并将一人多深土坑挖通相连,然后在里边丢了些荆棘尖刺等物变成了一道屏障;实际上这些大坑也只有北坡才有,其他三面却没有,只不过敌从北来,北面的山坡又最为平缓利于冲击,傻子也会知道从北坡冲锋为好,正好派上了用场。

    葛怀敏放声大笑,看着落入坑中的数百名西夏骑兵挣扎不休,随手瞄准射死一名高叫道:“送他们去见阎王爷。”

    这一回可不是无目标的射击了,寨墙上的宋军将坑中的夏军当成了活靶子,一个个好整以暇瞄准发射,将走投无路的百余人全部尽数射杀殆尽,不过这样一来这壕沟也失去了作用,数百马尸人尸将数处深坑已经填平,踩着尸体便可过来,但葛怀敏不在乎,能坑杀一百多西贼已经值了。

    元德中弄明白这一切之后面色铁青,他不敢回头朝后方张望,他知道一定有一双喷着怒火的眼睛盯着自己,更有十几双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自己;太大意了,简直太大意了,本以为小小定川寨一定没有多少宋军把守,即便遭遇到抵抗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损失,却没想到定川寨的火力如此之猛,显然里边最少有上千宋军。

    “元将军,怎么办?”面无人色的手下赶紧来请示,四千骑兵一个照面便被射杀五百,这仗还怎么打。

    但元德中知道自己回不了头了,除非今日拿下此寨,否则自己就完了,“立即命五百骑铁甲盾军进攻,队形散的越开越好,诱使宋军放箭,敌军所恃不过是弓箭而已,老子就不信这小小定川寨中的弓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估计最多十轮过后,宋军必然无箭。”

    “将军好计策,属下即刻去传令。”亲随立刻前去传令,不一会五百骑兵着重盔甲,连马儿也套了护头甲胄再次冲上。

    宋军果然上当,不管三七二十一箭雨瓢泼浇下来,但这一回由于阵型太散,又有盔甲盾牌遮蔽,连射几轮过后只中二十余骑,弓箭倒是消耗不少。

    葛怀敏看出敌军用意传令道:“射其头脸手脚,或者是马腿,那处无重盔遮蔽。”

    众宋军依言瞄准,虽然准头欠佳,但有意为之之后颇见成效,在丢下七八十具尸体之后,铁甲骑兵经不起过多消耗,不得不再次撤退。

    但数番折腾之后,宋军的箭支果然渐渐告罄,眼见宋军的羽箭越来越稀稀落落,元德中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儿郎们,时候到了;听我号令全军出击,铁甲骑兵头阵,其余以散兵队形紧随,这一回不准退却,违者立斩。”

    剩余的三千多兵马一拥而上,宋军不得不再次将所剩无几的箭支尽数倾泻而出,但稀稀拉拉的箭支没能阻挡夏军前进的脚步,在付出百余名骑兵的伤亡代价之后,大队骑兵终于攻到了寨墙下。

    一到寨墙下,不待将官发令,西夏兵们一个个自觉的从怀中掏出钩索往上抛扔,勾住什么便使劲往下猛拽,寨墙上的地方实在是太过狭小,总是能让他们勾住点什么,几百根长索此起彼伏,勾下的宋军士兵还没落地便被砍成数截,血rou泼洒的到处都是,惨叫之声不绝于耳,一会功夫宋军两百多人死在钩索之下,寨墙不高不宽的弊端终于给宋军带来了灾难。

    第七六一章红烧rou

    后续冲上的西夏兵搬来了简易的长梯,几乎很少爬高攻城的他们此刻却笨手笨脚的往寨墙上爬,没有弓箭的威胁,他们压根没把宋军放在眼里。

    寨墙上的宋军搬起墙头上准备的石块拼命往下砸,时间仓促,准备的石块其实也不多,而且每一次探头往下砸石头的时候都有被利爪抓住拽下寨墙的危险,根本不能阻挡住夏军的攻势。

    “葛指挥,用火油吧,快挡不住了。”一名亲卫飞奔到葛怀敏身边叫道。

    葛怀敏伸脚将一架梯子踹离寨墙,上面的三四名夏军连同梯子一起像后翻倒,砸进人群之中;葛怀敏咒骂一声抬眼看去,只见寨墙上的数处已经被突破,已经不时有夏兵爬上寨墙跟宋军缠斗在一起,不消片刻便要守不住了。

    “好,传令下去,点起火油瓶往人堆里砸,烧死这帮狗日的。”葛怀敏大喝道,顺手挥起手中的长剑将一名冒头的夏军连头带盔砍成两半。

    那亲卫得令,高声叫道:“兄弟们,葛指挥有令,点火油瓶往下砸,烧死这帮狗日的。”

    城头上的宋军们闻言精神大振,变戏法般的从寨墙内侧的墙洞中摸出一个个小小瓦罐,瓦罐上面搭着浸湿了火油的布条,在火把上点燃双手抱起往寨墙下边用力砸下,瓦罐哐当哐当砸在夏兵的头盔和盔甲上,顿时砸的粉碎,里面的火油飞溅四处,遇火立刻急速的燃烧起来;火油罐虽然数量不多,但是火油这玩意便是沾上数滴在身上也会烧的火旺旺的,片刻之间下边拥挤的夏兵身上便窜起了明亮的火苗。

    先是一窝窝的火苗燃起,接着便像是瘟疫般的相互传染,很快便烧成一片,夏军士兵们惊慌大叫的乱躲,有的扑打着身上的窜起的火苗,有的就地扑倒在地上乱滚,有的哭叫着往人群中乱跑,希望他人能帮自己灭火。

    没烧到的夏军士兵赶紧躲闪不迭,见到遍身是火的他人朝自己冲来,不假思索的一脚踹开,更有的直接便挥刀砍杀;人着了火还好办,战马着了火顿时成了夏兵们的梦魇,几十匹战马浑身着火到处乱窜胡乱践踏,踩死踩伤人倒也罢了,更可怕的是它们会快速的将火势蔓延到其他的人马身上。

    从丢火油罐到寨墙下一片火海,短短的盏茶时间,寨墙四周围攻正酣的夏军士兵们已经落入炼狱之中,数百人的身体在燃烧,数百匹马儿带着呼呼的火苗在到处乱窜,嘶哑的惊叫声,马儿的悲嘶声,火烧皮rou的滋滋声,垂死前的叹息声充斥耳鼓,鼻端是一片刺鼻的焦臭味,夹杂着让人恶心的rou香,热浪带着股股黑烟,直钻进鼻孔钻入肺中,教人几乎窒息。

    寨墙上下的所有人都傻眼了,夏军没料到,宋军也没料到,葛怀敏出发之时,苏锦执意要他带上十捅火油上千只瓦罐备用,当时葛怀敏还觉得是个累赘;火油是有用的,只是数量太少。

    十捅火油若是直接往下泼洒点火根本就不起什么大效果,但按照苏锦所说的分装成火油罐之后分散投下,居然能造成如此巨大的效果,难怪苏锦告诫他,这些火油罐是用来保命的,关键的时候才能使用,用的得当必会让敌军阵脚大乱,而这时也是要撤离的时候了。

    寨墙下边火势还在蔓延,后续冲上的骑兵们目睹寨墙下的惨状赶紧拨马回头便跑,几十匹着了火的疯马顺着山坡往下飞奔,山坡下的夏军赶紧弯弓搭箭将它们射杀在半路上。

    野利旺荣在后方看的目瞪口呆,脸色铁青的喃喃咒骂,这一把火烧死烧伤最少两千人,自己是亲眼见着元德中驱赶着三千多骑兵攻上去的,可现在往回跑的最多一千人,而且个个丢盔卸甲,有的连兵器都扔了,有的还光着屁股,显然是火势蔓延到身上于是为了活命扒了全身的盔甲衣服。

    “无能的废物,叫元德中速速退兵,让他滚来见我。”野利旺荣咬牙切齿的骂道。

    亲卫骑兵赶紧飞骑去传令,不一会满脸焦黑的元德中被带到野利旺荣面前。

    “大王,宋军狡猾的紧……居然准备了火油这等昂贵的物资,您再给我一炷香时间,末将定将此寨拿下,末将……”元德中滚鞍下马连声高叫道。

    “还给你时间?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你承诺的顿饭时间便拿下,现在如何?你所部四千骑兵只剩下不到一千,你拿什么去拿下此寨?无能的废物。”

    “大王,您不是没看到,宋军似乎早有准备,平常一个小小的野寨焉能有这么多宋军把守,更又怎么会有火油配备……末将这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而已,求大王再给末将一次机会……”

    “你比草原上的猪还蠢,战前为何不先摸清情况?一个小小的定川寨,便是铜墙铁壁也不会有那么难攻下,归根结底是你无能,来人!将这个无能之辈拖到一边鞭笞八十,剥夺一切官职贬为普通士兵。”

    元德中惊呼道:“不要啊大王,看在末将追随您多年的份上,看在末将对您忠心耿耿的份上,末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王您不能这么对末将啊。”一边惊呼一边跪爬上前抱住野利旺荣的小腿摇晃。

    野利旺荣抬脚将他踹了个跟头骂道:“还跟本大王谈交情,告诉你,若非你以前有功,焉能是这么轻的处罚,首战你便败了,重挫我大军锐气,本该将你立刻斩首,你若再大呼小叫,休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元德中呜咽爬起身伏地大哭,本想捞个首功,却不料聪明反被聪明误,首功没捞到却被一撸到底,熬了那么多年才熬成个副将,一瞬间便全毁在今日了。

    “别哭啦元将军,还不谢谢大王的仁慈么?你也真是的,既没那本事还不如安分守己的呆着,偏偏要抢先出风头,结果如何?”有人不知是劝解还是幸灾乐祸。

    野利旺荣道:“拓跋庆守将军,你带本部去拿下此寨,如若在出差错,便将你脑袋砍了示众。”

    一名大胡子秃头将军策马上前大喝道:“末将遵命,定一举拿下此寨。”

    野利旺荣淡淡的道:“前番已经消耗光宋军的箭支和气力,你若再不能拿下便不用回来了,直接在阵前战死或是自己给自己了断便是。”

    拓跋庆守暴喝一声领命而去,可怜元德中为他人做嫁衣裳,还被亲卫拉到一边扒光衣服开始抽鞭子,惊怒气愤交加,只二十鞭子下去便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夏军终于退去,定川寨寨墙下一片狼藉,冒着热气的尸体不时的抽动颤抖,将烧的黑乎乎的外壳抖动的剥落,露出里边红呼呼的熟rou来,看的直教人作呕。

    宋军士兵们却无暇顾及这些,大家全部瘫倒在寨墙顶上喘息,三魂去掉了两魂半;刚才夏军这一通攻城,只是利用挠钩便将寨墙上的宋军勾杀了四百多,还有数十人被攻上寨墙的夏军所杀,死伤已经达到近三成;这还是居高临下占据地势的情况之下,若是没有火油助阵,这会子恐怕早已经死伤大半了,在rou搏上宋军明显不是夏军的对手。

    眼见山脚下一队五六千人的骑兵正在开进,显然西夏军在组织新一轮的进攻,现在火油也没了,弓箭也没了,寨墙上的石头也没了,低矮的寨墙又不足以据守,也许该是撤离的时候了

    第七六二章以死明志

    葛怀敏静静矗立在寨墙上,脑海中思绪起伏,记得带兵前来的shihou,苏锦谆谆叮嘱他只需挫敌之锐气便可撤离,绝不可与敌死拼,要保存实力在渭州与敌死战。

    可是葛怀敏却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李知和一案yi精让他丢尽了颜面,上回恩帅韩琦来渭州的shihou曾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葛怀敏,更是让葛怀敏郁闷的数日未曾入眠;他本是韩琦一手提拔上位,从一名普通士卒三年shijian便成为一名四品都部署的指挥使,在葛怀敏心中早已将韩琦视为恩师和父辈,打心眼里对韩琦崇敬和爱戴”“。

    李知和拉ziji下水之后,虽然苏锦指出了葛怀敏的错误,实际上葛怀敏还是有些觉得没shie大不了,事情确实是有错,不过却没到错的不可救药的地步,最多便是带罪立功罢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葛怀敏实际上并没把ziji的错误当成太大的事。

    但是韩琦那天来到渭州,不仅当面呵斥他,而且事后ziji私下求见也被韩琦拒之门外,韩琦命人带话给他,从此不想再看到葛怀敏在ziji的面前出现,就当两人素昧平生,他韩琦瞎了眼。

    对韩琦葛怀敏当然没有怨恨之心,但韩琦的话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原本赏识ziji,提拔ziji的恩帅因此事而对他鄙夷和疏远,这让葛怀敏夜不能寐,渐渐的葛怀敏想ingbai了一个道理,ziji跟随李知和徐威等人犯下的错不是靠打几场胜仗杀几个敌军将领就能弥补的,无论如何这将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而真正能让他洗刷这个耻辱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战死疆场以死明志。

    现在便是最好的shihou,山坡下的夏军一旦整队完成开始冲锋,此寨旦夕必破;葛怀敏打定主意将跟定川寨共存亡,但是他却不想让手下的这些兄弟们陪着ziji送死。

    “兄弟们。”葛怀敏面向众宋军,嘶哑的嗓音响起:“西贼最后的冲锋即将开始,这座寨墙支撑不了多久,咱们怕是要尽数死于此地了。”众宋兵缓缓爬起身看着葛怀敏面无表情。

    “但我不想让你们在此送死,苏大人说了,要保存实力留到回渭州之时与西贼决一死战,所以现在本人下令,命尔等即刻从南门寨墙缀下撤离,往南十里便是张炯将军驻守的刘燔堡,不肖一刻钟你们便可到达;本人有个请求,尔等回到渭州城之后替我传话转达苏大人,便说我葛怀敏没给他丢脸,我们以四百伤亡便歼灭西贼三千余骑,重挫西贼之锋,不辱来之使命。”

    众兵听他话中有话,面面相觑,跟随他身边多年亲卫都头忙问道:“葛指挥您呢?你难道不跟我们撤离么?”

    葛怀敏哈哈笑道:“这一次本指挥便不跟你们走了,本指挥留下给你们断后,你们离开之后要从阡陌荆棘小道行走,不然被骑兵追杀殆尽,快走吧,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葛指挥,一起走吧,您不走我们都不走。”有人高声叫道。

    葛怀敏道:“你们啰嗦shie?这是本指挥最后的命令,难道你们要抗命么?现在咱们是大胜,等大家都死在这里那便是大败了,你们瞧,敌军已有从两翼包抄断我后路之势,再不走便是统统死在这里。”

    众人问道:“可是……葛指挥您为何要单独留下送死呢?咱们一起走不是更好么?”

    葛怀敏面露痛苦之色,轻声道:“你们好自为之,尔等都是跟随我数年的老部下,你们当中将来必有人为官为将,只记住本指挥最后的忠告,世间事有的可为,有的不可为;不可为者为之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我老葛便是如此,我做了不可为之事,愧对他人不说还愧对ziji的良心,所以我只能以死偿还ziji所犯下的错误。”

    “葛指挥,大家都原谅你了,皇上都说看在苏大人的面子上允许您待罪立功,您又何须和ziji过不去?跟我们一起走吧,不然我们都陪着您死在这里。”

    葛怀敏勃然大怒,伸手拔出宝剑横在脖子上骂道:“你们还是不是我老葛的兵?要是你们还尊我老葛为长的话,便立刻统统给我滚,不然我立刻自杀,那可都是你们逼的。”

    众军纷纷惊叫道:“不可!将军莫要gdong。”

    葛怀敏横剑于颈,深深环视大家,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道:“快走吧,我答应你们,来世再为兄弟便是。”

    众宋军热泪沁出纷纷跪倒朝葛怀敏磕头,高叫道:“葛指挥,来世再为兄弟,莫要食言。”

    葛怀敏双目有泪沁出,强自忍耐情绪,故作无视皱眉挥手,众士兵痛哭起身,抛下数十根长索从南寨墙纷纷坠墙而下,紧接着迅速分散队形散入旷野阡陌之中,片刻之间便踪

    迹全无。

    ……

    拓跋庆守平白无故捡了个大便宜,正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元德中拼死拼活忙活了半天,ziji却平白捡了个便宜,即便是平日善于掩饰,此刻也忍不住嘴角带笑目中放光了。

    高兴归高兴,拓跋庆守可是个精细之人,就算是一只半死的癞皮狗,一不小心也会被它咬上一口,所以该有的布置一概不能疏忽,他下令手下骑兵持盾进攻,平时盾牌这玩意他都不屑看上一眼,但在这里既能防箭又能顶在头上防火,可谓是进攻此寨的神器。

    当然拓跋庆守也势在必得,战果要辉煌,那便要将定川寨中所有的宋军全歼,他可不想在绝对优势之下让宋军有漏网之鱼,所以他特意命两千兵马左右迂回过去,切断定川寨南面的路。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拓跋庆守一声令下,三千骑兵顶着盾牌从正面缓缓攻上,另有两千骑兵迂回包抄断其后路,五千人马浩浩荡荡的慢慢向定川寨合拢。

    定川寨的寨墙上一条人影也没有,宋军士兵们都喜欢藏在盾牌组成的垛墙后面turan冒头射出一轮箭雨,这yidian拓跋庆守早已亲眼目睹,所以他并不着急,只命士兵保持队形缓缓逼近。

    快到寨墙下边的shihou,宋军丝毫也没有反应,别说是弓箭,就算是一块小石头也没有丢出来,平静的有些可怕。

    但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满地冒着臭气的焦尸提醒大家千万不可大意,众士兵的盾牌逐渐上移到头顶,防止turan之间宋兵的turan天降火油之举,与此同时,拓跋庆守命人送上去三百多架简易的云梯,沿着寨墙靠上半圈;这shihou宋军该要动手了吧,但事实上依旧毫无动静。

    拓跋庆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这shihou还能沉得住气,这些宋兵难道是傻子么?

    “丢挠钩,拉。”拓跋庆守下令了。

    数千只挠钩像一条条跳跃的鱼儿从城寨下边跃上寨墙顶端,士兵们猛拉之下,顿时乒乒乓乓落下来一堆盾牌断弓和泥土石块,却连一个宋兵也没抓到。

    “不好,好像宋军跑了。”拓跋庆守心里一个激灵,正在此时左侧一骑绝尘而来,来者是左侧迂回包抄后路部队的一名都头,那都头老远便叫道:“拓跋将军,宋军南寨墙有长绳坠出,想必是宋军逃了,咱们的人yi精追下去了,这寨子里怕是空无一人了。”

    拓跋庆守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眼皮子地下却教人给跑了,这个脸丢大了,ziji还巴巴的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结果人家拍拍屁股就这么没影子了。

    “追,快给我追,他们没马,逃不远的,赶紧追杀上去,一个也不许逃了。”拓跋庆守跺脚大叫,嗓音都气的变细了。

    那都头赶紧应诺,拨转马头疾驰而去,城寨下边的数千士兵傻眼了,一个个眨巴着眼睛看着拓跋庆守,那意思是询问现在到底怎么办?

    拓跋庆守破口骂道:“还愣着干shie?快给我往上爬啊,万一里边还有人呢。”

    众士兵如梦初醒,赶紧揪着抓索,蹬着云梯往上爬,不一会便尽数登上寨墙之上;拓跋庆守也快手快脚的爬上寨墙,举目一看,寨墙上满眼的土块血污还有几十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放眼往寨中看去,寨中寥寥数间房舍,其余的difang全是搭建的帐篷,看上去静悄悄的样子,根本不想是有人的样子。

    “留下五百人寨墙上守卫,其他人跟我下去看看。”拓跋庆守提刀当先沿着寨墙内土阶走进寨中,众士兵迅速跟上下到寨中地面上,开始检查搜索帐篷,帐篷中自然是空空如也,倒是有不少的老鼠被吓得钻来钻去。

    拓跋庆守眉头拧成一股疙瘩,一名又一名的士兵来报:“禀报将军,未见宋军。”

    “禀报将军,未见敌军踪迹。”

    “禀报……”

    “行了行了……”拓跋庆守挥手骂道:“嚎shie丧,老子zhid毛了。”拓跋庆守阴沉着脸站在一座土坯房子边叹气,一场大功劳就此随风而去,这些狡猾的宋军,实在是不让人省心,难道就不能呆在这里乖乖的等老子绞杀你们么?

    情绪的低落的拓跋庆守一屁股往一只石墩上坐下,仰头四顾这座带给他不愉快的城寨,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去向野利旺荣复命,阳光直射入眼,刺激的他眼睛眯起起。

    猛然间他惊骇的瞳孔赫然违反生理规律的张开,在瞳孔的倒影中,一个身影迅速的放大,在周围士兵惊骇的叫声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手持寒光耀眼的宝剑从屋顶上如苍鹰般直扑而下,冰冷的剑锋划过空气,似乎要将周围灼热的空气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