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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两个人都听不下去了,翟涛三两步冲下台阶,直奔这里。 高天扬捏了拳头正准备硬杠,忽然感觉眼前一花。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盛望已经卸了书包,抬手就甩了出去。 书包擦过他耳边,还能听见“呼”地风声。 高天扬目瞪口呆,看见那个书包结结实实砸在翟涛脸上,甚至能听见“啪”的响声。 书包掉在地上,翟涛嗷地一嗓子捂着脸蹲下了,嘴里嘶哈吸着气。 “我……”高天扬看看他,又转头看看盛望,缓缓憋出一句:“草?” 不怪他太惊讶,要怪就怪盛望看上去根本不像个会动手的人。 翟涛脸上被拉链抽了两条红印,有点滑稽,但配上他那副气急败坏的暴怒模样,还是有几分吓人。 然后他挑了盛望最讨厌的一句话骂了过来,他说:“我cao·你妈!” 盛望脸色当场就冷了下来。 高天扬不太明白个中关窍,但rou眼可见盛望情绪的变化。 惊疑不定间,就听前面又是一阵轻呼,他抬头一看。 刚骂完人的的翟涛被人从后踹了一脚,重心不稳当场趴地。 就见江添从后面过来,顺手捞起地上的书包,看着一脸狼狈的翟涛说:“道歉。” “我道你——” 妈字没出口,江添拎着书包的手抬起来。 翟涛下意识就把头抱住了。 “道歉。”江添又说。 “我——”翟涛气得脸红脖子粗,“我跟谁道歉?!” “你智障?”江添满脸不耐烦。 “我……” 翟涛这会儿处于下风,又是周考期间,他平时呼来喝去的哥哥弟弟都在被教育鞭打,没跟他一起。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他没继续找打。 他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拍着肩上的灰一边扭转着脖子,然后憋出一句:“对不起,行了吧?cao。” 说完,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台阶,猛地抓过同学手里的校服外套,甩脸子走了。 搞事的跑了,冲突就算告一段落。 人群呼啦一下散了,有人议论着往食堂去,有人回考场,还有人可能奔往办公室或是政教处了。 爱谁谁吧,盛望没管。 “还是去一下医务室吧?” “对啊,最好消个毒。” 有两个女生提醒了一句,其中一个声音跟检举“翟涛”的一模一样。 盛望转头一看,发现也是熟人。这回他没再脸盲了,认出这俩就是同考场提醒他别招惹翟涛的女生。 他叫不出名字,高天扬却认识,毕竟这俩女生隔三差五去A班打卡看江添。她们没跟江添说过几句话,倒是跟A班其他人混熟了。 “哎,男生打架你们就别凑热闹了,多血腥。”高天扬冲那个娃娃脸的女生说,“小酒窝,把你家薛茜赶紧拉走。她这么高的个子杵在这我紧张。” 旁边那个女生起码一米七几,扎着高马尾,闻言嗤了一声说:“又没看你,你紧张个屁。” “是是是,我丑还不行么?”高天扬应和着。 不过薛茜也没多掺和,拉着酒窝就往食堂走。走前还毫不掩饰地冲盛望说:“诶,你刚刚真帅!” 盛望:“……” “我就说这俩女生有一个移情别恋了吧!”高天扬冲江添和盛望挤眉弄眼,换来两声滚。 被这些一打岔,盛望表情不那么冷了。 他搓了搓脸,在哑巴面前蹲下,指着伤口龇牙咧嘴地说:“真得消毒,好多碎石粒。” “走吧,去校医院。”高天扬说。 哑巴咿咿呀呀用手比划,抿着唇只摇头。 高天扬说:“叔,别比划了,我看不懂啊。” 盛望下意识看向江添,没记错的话,这个哑巴好像是认识江添的。 果不其然,江添说:“他说不去校医院,家里有消毒药水。” 盛望对于生病很有心得,对药也讲究,当即就问:“哪种药水?放多久了?过有效期没?” 哑巴:“?” 高天扬乐了:“你怎么这么讲究?” 江添顺口接了一句:“他金贵。” 盛望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至于高天扬,高天扬盯着江添的后脑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中午的西校门总是很冷清,梧桐交错相连,支着一路浓阴,阳光就从浓阴的缝隙里漏下来。 门口站着居民楼的弄堂有个很应景的名字,叫做“梧桐外”。 高天扬说,他和江添小时候就住在这里。 梧桐外是附中最早的一片家属楼,高天扬的爷爷奶奶、江添的外婆都是附中以前的老教师。 “这里对口的小学挺有名的,所以我差不多五六岁搬过来,一直住到小学毕业吧。”高天扬指着江添说,“他倒是比我早一点,三四岁就来了吧?不过小学没毕业就搬走了。” 盛望好奇地看向江添,他架着哑巴没抬眼,只“嗯”了一声。 因为在这里住了很多年,他们跟梧桐外的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长辈都很熟。一路上碰到好几个人叫他们,还拉着高天扬说:“好久没过来了吧?” 哑巴的房子在弄堂深处,不是居民楼,是那种带着天井的老房子。 盛望第一反应是:“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