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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用关系好形容其实不太准确。高天扬跟他说话更多,玩笑更多,闹起来肆无忌惮,更接近于传统意义上的关系好,但那是在学校里。 在其他更为私人的地方,在试卷和专题之外的生活中,同学和老师统统不存在,但江添在。 如果非要加个定义,那就只有“特别”了。 江添是他在附中认识的,最特别的一个人。 “那你还打算申请么?” 盛望倏然回神,愣了一下说:“不了吧,没想到新的申请理由。” 他笑着说话的样子清爽干净,眉眼间是飞扬的少年气,像鸟雀跳跃在夏日林梢,总能让人跟着变得明亮和煦起来。 江添听着,片刻后点了点头。 “你呢?”盛望问,“你也是很早以前问的班长?” “嗯。”江添应了一声。 “那还打算申请么?”盛望又问。 这次江添没有立刻回答,他垂眸看着表格,桌上那支黑色水笔不知何时回到了指间,他食指挑了一下,水笔倏忽转了个圈。 过了好半天,他说:“之后应该还是要填的。” 教室里不知谁开了半扇玻璃窗,风带着残余暑气溜进来,炽烈闷热。盛望忽然觉得有点渴,他低头从桌肚里掏出一罐可乐,掰开拉环喝了一口。 早上买的时候可乐罐外还结了一层白霜。两节课过去,霜已经化成了水,在桌肚里弄湿了一大片。冰饮已经不冰了,喝起来既不爽快也不解渴,只有甜腻。 盛望抓着铝罐沉默片刻,“哦”了一声。 * 齐嘉豪直到上课铃响才垂着头回来,那之后整整一个上午都没跟人说过话。高天扬他们都挺纳闷的,议论纷纷,老齐老齐地叫了半天也没能把人逗乐。 下午发了英语卷,他们才知道齐嘉豪垂头丧气的原因。A班著名的英语三巨头,就他崩得最为惨烈,惨到其他人连安慰都不知道从哪入手。 “这跟我准备的方向不一样。”高天扬对盛望说,“我一直以为需要安慰的是你,我特么连发言稿都想好了,结果你考了110?” “牛逼!”宋思锐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他妈、听力没听、英语分数、居然比我高8分?”高天扬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我他妈、英语是用脚学的?” “牛逼就完了!”宋思锐又说。 “滚滚滚。”高天扬一脚把他蹬开,说:“怪不得老齐要自闭呢,这搁谁谁不自闭?” 盛望这分数,给谁谁都要笑死过去,偏偏他自己拿到卷子一脸淡定,不仅是淡定,他看上去就好像……心情其实并不怎么样。 不只他反常,江添也不太对劲。这人五门考试四门都是年级最高分,看起来却像是给全年级的人垫了回底。 下午的体育活动课被班主任何进征用了,拿来开九月的第一场正式班会。 “怎么了?好像兴致都不太高嘛。”何进一进门就觉察到了整个A班的萎靡,她把笔记本摊在讲台上,用手压平,“稍微振作一下,理论上这算刚开学,新学期新气象,各位大咖至少得给我这个班主任一点薄面,对吧?” 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总算有了点人气。 “我来简单说几件事。”何进扫了一眼笔记本说,“第一件事是关于竞赛,即将开始的这个学期——你们不要露出这种讥讽的表情,我知道你们已经上了一个月课了,稍微配合一点。” 宋思锐带头啪啪啪啪给何进鼓了个掌,一群男生带着假笑说:“总算开学了,真高兴。老师您继续。” “去!”何进没好气地挥了一下手,“反正这学期,数理化三门竞赛的初赛会陆陆续续搞起来,老规矩,咱们毕竟是A班嘛,A班又叫竞赛班,所以全员必须参赛,这点没什么好说的。通过初赛选拔的同学,寒暑假会安排一些集训,冬令营夏令营之类的,训完了参加复赛。” “按照以往的情况,很多高校提前招生资格申请的门槛就是二等奖。记住,是二等奖,别听政教处徐主任乱吹牛,门槛是三等奖的学校不是没有,很少,而且我估计你们也不太甘心去。” 徐大嘴在外面搭起的高台,何进关起门就拆得干干净净。A班的老师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市内有名有姓的人,谁都不怕校领导。 她观察了一下同学们的脸色,笑着说:“我一说二等奖是门槛,不少人脸都绿了嘛。这样,我跟你们说个数据——” “我一共带过6届A班,没记错的话,每年省级竞赛,拿二等奖的占90%,拿一等奖的占9.99%。” 全班愣了一下,一片哗然。 “发现问题啦?”何进说,“对,拿三等奖的我至今就见过两个。什么概念呢?就是你经过我们一系列训练,想拿三等奖比考清华北大难多了,谁拿谁是活宝。” 整个A班发出了鹅鹅鹅的声音,就连盛望都跟着笑起来。 何进在一片吵闹中朝他眨了眨眼,又收回目光说:“所以少年们,加油吧。” “没问题。”A班全体大佬拖着调子说。 “这三个竞赛就是我们班高二的重点任务,所以这学期开始,每天下午最后一节改成竞赛辅导课,周一周二物理,周三周四数学,周五周六化学。会安排一些特别的老师来带,一会儿把课程安排和老师名单发下去,你们有个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