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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之前听他们聊天有点困,想拉江添出去转转。结果听到这个词从他爸嘴里蹦出来,当时就僵了一下。 他飞快地朝江添看了一眼,又转头看向盛明阳。就见对方依然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听着大爷在那下结论说:“对,挺变态的。” 盛望垂在身侧的手一阵凉。 他白着脸,用力地搓着指尖,下意识想反驳大爷一句,结果刚张口就被江添拽了一下。 盛望皱了一下眉,他以为江添要把他拉出去,当做没听见。谁知对方只是把他往后拽了一步,自己开口说:“这么说人不好吧?” 他一向说话直接,丁老头盛明阳都知道,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大爷被他问得一愣,盛明阳立刻打圆场说:“确实,人都不在了,而且实际怎么样谁知道呢,咱们又不是警察,是吧?” 丁老头倒是一直没吭声,安静极了。直到跟着江添下楼,盛望才意识到老头一直没参与过关于“同性恋”的话题。 他忽然有种直觉,觉得丁老头虽然从来没提过,但也许早就知道季寰宇的某些问题了,只是老头的态度有点怪…… 准确来说,丁老头对季寰宇的态度一直有点怪。不像是单纯的邻居,没有哪个邻居会像老头一样指着季寰宇那么骂,也不会骂完之后独自翻出老相册看旧照片。 盛望刚从电梯出来,忽然抓着江添问:“老头来医院是你挂的号对吧,你有他社保卡?” 江添疑问道:“问这干嘛?” “我能看一眼么?” “没在身上。” “噢。”盛望想了想又问道:“老头实际姓什么,你知道么?” 江添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沉默片刻道:“姓季。” 盛望脚步一刹。 他还记得很早以前丁老头给他讲的那些,说季寰宇小时候也挺可怜的,没爹没妈,是个孤儿。被人拾回去跟其他几个小孩一起养着,不算正规孤儿院,就是看他们可怜给口吃的喝的。后来因为手续不正规,就被取缔了。别人都散完了,只有季寰宇还留在这一带,混到了高中。 老头说,季寰宇的名字是捡他回去的人取的,跟那人一个姓。 江添看着他愕然的表情,说:“老头是不是跟你说季寰宇以前的事了?” 盛望迟疑地点了一下头。他不确定江添提到季寰宇三个字会不会心情变差,但现在看来好像还行。 “说过季寰宇是孤儿,被人捡回去养?” “嗯……” “捡他的就是老头。”江添说。 盛望忽然明白丁老头对季寰宇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奇怪了,那不是在看一个普通邻居,而是在看一个白眼狼“儿子”,一边气,一边自责。 气他混账、不学好、人渣,变态。自责是不是自己哪里有问题,没能把捡回来的孩子教好带好。 毕竟不是真父子,他想管,又没有立场管,只能远远地以一个老邻居的身份做点什么。他看着江添长大,应该又感慨又欣慰吧,感慨当初那个走歪的孩子,欣慰江添一直走得很正。 但如果……他某天得知江添喜欢的也是男生呢? 盛望忽然有点不敢想了。 第82章 周考 附中门口那个案子并不那么难办, 很快就有了结论, 居然跟病房大爷说的有七分相近。 去认领的确实是那个女人的同性恋人, 犯案凶手是那女人以前的朋友,理由牵扯到了钱、牵扯到了日常琐碎小事、还有被动的说不清的感情瓜葛,既简单也复杂, 个中条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东门那条河的角落里有人放了一捧百合花。途经的学生看到了,到班里一阵唏嘘议论,然后便也没有然后了。 这世间悲喜不通, 某个人的生死别离在别人眼里, 可能就只是一捧白花而已。 这些事传到教室的那天,周考成绩刚好也出来了。 宋思锐课间去办公室送了一趟作业, 回来就扑到了江添桌边,一脸震惊至极又不知怎么开口的模样。 高天扬重重拍了他两下:“诶!中邪了你?魂呢?” 宋思锐瞪着眼睛说:“我看到排名表了……” “然后呢?”高天扬问。 “第一不是添哥。”宋思锐说。 “啥???” 第一居然不是江添, 这对整个高二年级来说是件难得一遇的大事,瞬间就传遍了各个班。 B班上节刚好是体育课, 盛望搭着外套从cao场回来,抬手接了另一个男生甩过来的篮球,正要进教室呢, 就从路过的同学口中听到了这句话, 指尖转着的球“咚”地掉在了地上。 教室里已经有人在议论了,有几个男生围坐在相邻的几张桌子上,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谁传的?看到排名表没啊,不太可能吧?” 盛望弯腰捡起篮球,丢在教室角落的架子上。 史雨隔着桌子冲他说:“盛哥!添哥这次不是第一, 你听说没?” “听说了。”盛望走回座位,把外套往椅背上一搭,“那么多题目没写还第一,你们真当他是挂啊?” 这么一说,众人才想起来,他跟江添周考是出了状况的,因为送人去医院,耽误了考试,就那点时间,怎么也不可能把卷子写完。 江添做题速度出了名地快,但仍然有三十多分的题目没来得及动。要是换成别人,恐怕当场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