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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这种身高和体量的差异非常满意。 他低头看谢栗:“再去那里恐怕是不行了。” 谢栗的心蓦地沉下去,像被人一脚踢进了水里。 他失落地想,哦,那好吧。 但谈恪又开口了:“因为会议室以后还有用处,所以屏幕和设备都会捐到市科技馆去。” 男人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沙哑,就在谢栗的耳边低低地振动着,振得谢栗的心跳和思绪一并乱了起来。 谈恪伸出另一只手,拨了拨谢栗额前的碎发。 他的眼神温柔,手指也温热。 他用目光描摹着谢栗的眼睛。小男生的眼睛明润好看,黑白分明,像养在清水里的一双黑珍珠,有一种不谙世情的清澈。 他的手指在谢栗的额头上轻轻摩挲着:“等装好以后,我带你去。那边的场地更大,配合音效,会更好看。” 第三类接触*。 谢栗的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这个词,却又莫名地很形象。 不是自己牵强的联想,也不是蛛丝马迹留下的模糊暗示,而是确确实实的信号。 对视的眼神,温热的皮肤摩擦,留有无限遐想的话语。 这是第三类接触,谢栗想,这是谈恪在向他示好。 他无比地欢喜起来,将所有的顾虑顿时抛诸脑后。 他像发现自己买的彩票中奖了,却还要强装镇定地走进彩票站里去确认那样,伸手抓住谈恪衣服的下摆,好像那样就能得到多一点肯定般,向谈恪确认:“是因为我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两个人都明白。 谈恪笑得眼都弯起来,平日里的冷峻瞬间褪得干干净净。他转手在谢栗白净的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说呢?” 率直热烈的期盼从谢栗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他看着谈恪,小声地说:“谢谢你,我好喜欢。” 谈恪嗯了一声。谢栗的眼神灼得他胸口发烫。他拉过谢栗还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抬脚往室内走。 他的手大而暖,手指修长有力。掌心里有些微的薄茧,擦过谢栗的手背,从手背上的皮肤一直痒进了谢栗心里。 谢栗低着头,脸上不自觉挂着傻乎乎的笑,偷偷地将被男人握住的手转个方向。手心贴着手心,手指缠着手指。 保姆端着饮料走进客厅,撞上这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过来,一时间震惊得停在了原地。 谈恪松开手,推了推谢栗:“去换鞋,我带你去个地方。” 谢栗顺从地点头,和保姆礼貌地打招呼,飞快地跑去玄关。 谈恪留在客厅,安抚受惊的保姆:“今天的事,还请阿姨帮个忙,让我自己和小姑讲。” 保姆这才转过圈来,十分尴尬,连声答应:“啊,好好,你放心。可是,方老师她马上就回来了啊。小谢他要走吗?” “我会和小姑说的,我带他去个地方。” 谈恪说。 谢栗穿好鞋站在玄关,看着谈恪过来换鞋,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要带我去哪?” 谈恪绕过他推开门,又拉起他的手往外走:“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替谢栗打开车门,看着谢栗坐进去。 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席时,他的脚步轻快,带着久违的愉悦。 谈恪上车,伸手把谢栗抱在怀里的书包拿到后座,略带遗憾地扫了眼谢栗已经系好的安全带。 一开始两个人都没说话。 谢栗冷静下来,脑子里有许多问题,其中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还是型号问题。 这是要谈恋爱吧。可是两个零要怎么谈恋爱?总得有个人当一吧? 他遮遮掩掩地用余光去打量谈恪。 其实谈恪从身材到性格,都真的不太像零。但宋易喜欢他那么久,应该是很清楚对方的型号吧? 所以他真的是个零吧? 谢栗的心情很复杂。 凭谈恪的条件完全可以做一,但还是做了零,说明他是不想做一。 谢栗发愁,也不知道做一难不难。可总得有人来做一,实在不行就他来做吧?毕竟他也没真做过零,说不定有做一的天份呢? 再说,能和谈恪谈恋爱,做一有什么要紧? 宋易都能做一,他也能做一! 做一就做一吧! 谈恪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动声色地开口:“我最近出差了。” 谢栗回神:“我看到新闻了。” 他顿了顿,迟疑又有些关切,“是不是不太顺利?” 长鲸投资本质是私募基金,资金募集非公开,不受公开监管,因此财经媒体和投资人对长鲸的动向格外关注。 自从在食堂里看到关于长鲸的报道,谢栗也开始关注与他毫无关系的财经新闻。 长鲸从花街铩羽而归,他也知道。 谈恪倒是很轻松,并不避讳谈这件事:“确实不顺利,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回来。” 他们说话间,车停在一条小巷前。巷子口立着一个手书的牌匾 -- 明天特殊英语教育中心往里五十米。 谢栗好奇地打量周围:“我们到了?” 谈恪松了安全带,伸手捏捏谢栗的耳垂,白皙的一小块又软又薄,他想捏很久了。 “你刚上车的时候在想什么?”谈恪侧身靠在中控扶手上,离谢栗很近。他的眼神里带着温度,一瞬不瞬地盯着谢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