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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密密麻麻的红色蜡烛,很容易和寺庙门口的香坛联想在一块。 谈恪十岁的时候过生日,吃的就是这种蛋糕。 太复古了。他心里感叹现在竟然还有卖这种蛋糕的,顺手接过谢栗手里的蜡烛,舔一口上面的奶油,这味道也是他童年的味道。 “挺好的。” 他说,顺手把谢栗搂进怀里,把齁甜的植物奶油送进谢栗的嘴里,“你自己来尝尝。” 谢栗被闹了个大红脸。 他把嘴里的奶油咽下去,转头去拉谈恪在椅子上坐下:“你坐好,我要点蜡烛了。” 谈恪上高中以后就没怎么过生日了。一来总赶上上学的日子,他不会为了过生日就放掉一整晚的学习计划,再有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愿意承担这种所谓的降生的喜悦了。 他坐在黑暗中,看谢栗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将蛋糕上的蜡烛一根一根点亮。 微弱跳动的火苗逐渐照亮小男生的面庞,火光熏然的暖意逐寸地爬满整间屋子。 对生日的恶感在谈恪的脑子里打着旋儿,漂上来又顿时被压了下去 -- 他在心里劝阻自己,无非就是个生日,更何况谢栗这么开心。 谢栗半边手背都被烤得发烫,他甩甩手灭掉火柴,站在一蛋糕熊熊燃烧的蜡烛,特别有成就感。 他转头,笑得十分满足:“谈恪,你许个愿望吧?” 谈恪拍拍自己的腿,谢栗便会意地坐上去。 谈恪从后面搂着他,两个人亲密地贴在一起。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谈恪问他,“履历上那个是真实的吗?” 谢栗摇头。 谈恪嗯一声,也不再追问。 他私心里觉得谢栗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也从来没有动过要替谢栗寻亲的念头。 把自己的孩子丢掉的父母,就算有多么身不由己的理由都不值得原谅 -- 明明还有那么多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人生的父母。 “那你今天的愿望是什么?” 谈恪抱着谢栗,声音很轻地在他耳边问。 谢栗微微侧头,脸颊便贴上了谈恪:“可是今天是你过生日啊。” 谈恪亲亲他,把头埋在小男生的颈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身上有了他的味道,他的须后水,他的洗衣液,像被捕蝇草捉住的小虫子,小男生已经被他的生活重重裹住。 他贴在谢栗的脸颊边,慢条斯理地哄着:“嗯,是啊。所以我今天的愿望呢,就是想知道你的愿望。你觉得我能实现吗?” 谢栗一下子就被哄住了。 他坐在谈恪怀里,被哄得整个人都飘忽起来。 他能有什么愿望啊,要非要说愿望,无非就是希望今天晚上能一切顺利。 谈恪还贴在他耳朵根催他:“你的愿望是什么?” 谢栗忽然觉得酒劲上来了。整个人都被催得膨胀起来想说的话特别多,什么都敢说。 他厚着脸皮转过头,勾着谈恪的脖子,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 谈恪听完,不由得拿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小男生。 但仔细想想,其实就是谢栗的风格。有话直说,喜欢就直说,想要什么也直说了。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在哪?” 于是谈恪一把他抱起来,声音完全哑了,还不忘吹掉蛋糕上的蜡烛,“先让我看看。” … … 被叫醒的时候,谢栗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没有睡好,前一天晚上太累了,身上不舒服,主要是腿根被掰得疼,还有认知上的巨大冲击。 所以他辛辛苦苦学习了那么久,还在自己身上练手,生怕委屈了谈恪,结果闹了半天,谈恪根本不需要? 他简直就是那头自己把自己洗干净了然后往锅里跳的驴啊! 谢栗越想越气,看都不看来叫他起床的谈恪,一头埋进被子里:“骗子你走开,我要睡觉。” 谈恪这种时候都耐心极了,隔着被子把人抱起来,像抱着个襁褓里的婴儿,帮谢栗把被子扒开:“栗栗,你得讲道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你从哪来的这个错觉?” 谢栗气的当然不光是自己搞错了谈恪的型号,更让他生气的是谈恪明知道他搞错了型号还将计就计,将错就错,最后趁错而入,害得他一点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他扁着嘴,气呼呼地骂人:“宋易这个王八蛋!我要诅咒他不举!我信了他钢铁直一的邪屁!” 谈恪起初没明白他骂宋易干什么,直到想起他们荒唐的“三角”关系,才猛然回过味来。他转而抱着谢栗逼供:“宋易怎么给你说的?” 谢栗别着头才不想承认 -- 宋易在自己面前当高贵直一,结果转头就为爱做零,他不要面子啊! 但事关宋易,谈恪就非要问出个结果不可,他松开谢栗,作势要站起来:“我给宋易家打电话,我要问问他们家是怎么教育宋易的,竟然在外面诽谤…” 他屁股都没离开床,就被谢栗一只手拉住。 谢栗抓着他,急急从被子里钻出来:“你先说清楚,怎么就诽谤了?被当做零委屈死你了是不是?” 谢栗这下真的生气了。 他觉得当零当一都没关系,如果谈恪不想做零,他完全可以做。 但谈恪竟然说到了诽谤 -- 被当作是零就是诽谤吗?当零是件什么坏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