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战湛眉头一皱,范雄人已经走远了。他拉着寒非邪道:“他欺负人!” 寒非邪望着他义愤填膺的表情,笑道:“又不是欺负你。” “欺负你你还高兴?”吃麦当劳长大的吧? 寒非邪淡然道:“被欺负的事情多了,大大小小都要不高兴的话,大多数人的人生都会很不幸。” 尽管寒非邪不在意,但战湛仍决定给范雄一个教训。晚上吃饭,他故意抢在所有人前面吃完上楼,一个人跑去推范雄的房门—— 门锁了,用的还是金属锁。 战湛觉得这很不科学,书里的主角偷入别人房间时从来没有找过开锁匠! 他站在门外研究了半天,又想到从窗户爬过去,立刻回到自己房间推开窗户往外看,光秃秃的窗户一个挨着一个,排得整整齐齐,就是没有阳台和水管。 擦! 难道真的要找个锁匠来帮忙? 他正犹豫,就看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在客栈前停下,驾马的马夫身形有些眼熟。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对方的头顶,不敢肯定——他也想不出那个人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师父,我们就在这家客栈歇歇吧。” 他一开口,战湛就确定了。真的是卫隆。他在这里做什么? 更惊悚的在后面。马车车厢门被推开,蓝醅走了下来。 37 37、万万兽界(十一) ... 战湛第一反应就是跑去楼下通知蓝醇。但他快蓝醅更快,他刚冲到大堂,蓝醅和卫隆已经进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 战湛扑到桌边,用身体挡在蓝醇的面前。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用力地将他拨开。被挡住视线的石理东不爽道:“我吃饭,你给我看个屁股是什么意思?就算加个下酒菜,你也拿去锅里涮一涮啊。” 战湛吃惊道:“怎么是你在这里吃饭?”原本坐在这里的不是蓝醇吗? 石理东更吃惊,“管天管地管东管西,你还管老子能不能在这里吃饭了?” 战湛压低声音道:“我是说原本坐在这里的人呢?” 石理东扯着嗓子喊道:“你这么小声干什么,蓝……” 战湛捂住他的嘴巴。 他们俩的动静太大,已经引起了全场关注,也成功地扯走了蓝醅的风头,打断了水赤炼和莫天河原本想对蓝醅说的话。 大家只顾着看他们了。 战湛也发现了这点,放开手掌在石理东的衣服上擦了擦道:“拦……着我大声说话是对的。师父,我这样的确很没礼貌。” 石理东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你把我的口水擦在我衣服上更没礼貌。” 战湛环顾四周,没看到蓝醇,心下稍安,暗道:蓝醇被蓝醅关了这么多年,一定养成了惊弓之鸟般的灵敏度和雷达扫描般的预警性,很可能自己躲开了。 他慢慢地坐下来道:“我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新来的客人身上吧。” “什么新来的客人,这家客栈老子包了!想住店就去别家。”石理东说完才觉得蓝醅有点眼熟,皱眉道,“你长的……” 战湛刚觉得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师父真是太难得了,就差点被他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急急忙忙地截断他的话道:“师父,不要随便议论别人的长相。这对他们的父母很不礼貌。” 石理东:“……” 蓝醅冲战湛微微一笑道:“我们又见面了,战梁宽小朋友。” 战湛道:“咳咳,我们的交情好像还没有好到直呼彼此小名的地步。” 蓝醅道:“如果你改变主意当我徒弟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战湛手指从莫天河石理东陈四王坚张强一路点过去,“这些都是我师父。” 卫隆嗤笑道:“试炼师和药君能比么?” 战湛很认真地说:“当然不能比。” 但是谁不能和谁比,双方的心里就各自有答案了。 战湛道:“你怎么像我的小跟屁虫一样,我走哪儿你跟哪儿啊?” 卫隆变色道:“谁跟着你,我跟着我师父!” 战湛看看他又看看蓝醅,“他是你师父?”突然不知道应该同情谁。 卫隆道:“哼,当然,羡慕吧?” 战湛用略轻又不失清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应该是我拒绝之后才选的你吧……” 卫隆:“……” 蓝醅眸光在战湛身上扫了一圈,微笑道:“客栈还有空房吗?” 一直没说话的水赤炼终于开口了,“有。店小二,带两位客人上房歇息。” 石理东不满地跳出来,“我说了,这客栈我包了,不接其他人的生意。” 水赤炼对店小二道:“记我的账。” 石理东还想说什么,水赤炼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结账。” 石理东:“……” 莫天河出来圆场,“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战湛戳了石理东一下,小声说:“我有钱,我替你付。”坚决不能让蓝醅住下来! 谁知石理东竟然摇头道:“不能便宜水王八。” “……”战湛扭头看水赤炼,发现蓝醅和水赤炼都在看自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自认人微言轻地缩了。 蓝醅和卫隆跟着店小二上楼,战湛立刻打听蓝醇的下落,得到消息在茅厕。他赶往茅厕,正好对上回来的蓝醇。 蓝醇道:“我……” “你死定了。” 蓝醇:“……” 战湛给了他一个更冲击的消息,“蓝醅来了。” 蓝醇面色大变,当即就要回去收拾包袱走人。 战湛道:“很可能住在你的隔壁。” 蓝醇:“……”好,包袱也不要了。 战湛道:“你说他会不会就是知道你在这里,冲着你来的?说不定你一出去就把你逮个正着。” 蓝醇抖着嘴唇道:“你出卖我?” 战湛道:“我要是出卖你,站在这里说这些话的人就是蓝醅了。” 蓝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问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两个可能。一个是碰巧,一个是故意。” “……果然怎么想都是这两个可能。” “你打算怎么办?” 蓝醇道:“先避一避吧。” 战湛看到寒非邪端着碗筷来厨房洗碗,脑里顿时闪过一个念头,抓住蓝醇的肩膀道:“师父,你要是离开太久一定会被人惦记,要是我其他师父兴师动众地找过来,说不定会惊动蓝醅。” 蓝醇闻言十分担忧。 “厨房很隐蔽,很适合藏人,但我们必须找个完美的理由让你留在这里。”战湛顺手从路过的寒非邪手中接过碗筷交到蓝醇的手上,“这样吧,我就说你作为战家家仆看不下去堂少爷天天干活这么辛苦,主动留在厨房里洗碗。这样,师父他们一定不会怀疑。” 蓝醇点头道:“好办法。” 战湛道:“我们帮你把碗筷从大堂里运过来,你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了。” 蓝醇感动地看着战湛道:“为师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事就是收你为徒。” 战湛感慨道:“从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我的出现是为了给世界人民带来和平和幸福。” 路人寒非邪:“……” 战湛和寒非邪把碗盘送进厨房。寒非邪不客气地指点蓝醇该如何洗碗,蓝醇一一虚心接受。 临走前,蓝醇委婉地表达了夜间厨房湿冷,不宜久留的意思。 战湛道:“师父放心,我在上面给你把风。等蓝醅他们都睡下了,再来通知你回房间。” 蓝醇道:“好。那明天……” 战湛道:“我会找一根够粗够长的麻绳给你,你可以从二楼的窗户往下爬,直接上马车。” 蓝醇拍腿叫绝。 寒非邪也对战湛刮目相看。 战湛摇头叹气道:“这个办法好归好,就是不能摸进范雄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