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水赤炼就这么毫不迟疑地承认了,“整个药皇庄。” “不怕吃不下?” “本来有两块硬骨头,你帮我啃掉了。”他笑道,“真是为师的好徒弟。” “我拒绝。” 水赤炼也不生气,“你还没有了解交易的内容呢。” “了解你还不够吗?” “你了解为师什么?了解为师对药皇庄的宏伟改革大计?” 寒非邪道:“你敢说在药皇庄这么多年,从未参与其中?” “我传播谣言抹黑试炼师。”水赤炼顿了顿,“我若是不这么做,王远秋就会派人暗杀他们。你也知道他们的脑袋里能够派上用场的东西并不多。” 寒非邪道:“只有这么一件?” 水赤炼道:“有一次药人逃跑,是我抓回来的。你见过那个姑娘,应当知道,就算我不把逃跑的人抓回来,他活下去的希望也很渺茫。” 战湛忍不住从冰窖里探出头来,“如果我是他,宁可被魔兽吃掉也不愿意死在药皇庄。” 水赤炼道:“既然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有价值一点?” “当白老鼠就是有价值吗?!就算你们最后研究出旷世神药又怎么样?那些死去的药人也不会复活了!人生来平等,谁给你们权利决定拿一部分人的生命换取另一部分人生存的机会?” 水赤炼道:“人若是生来平等,为何你生来是小公爷,别人却是你的仆从?” 战湛语塞。 水赤炼道:“再说,他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因为他,我取得了王远秋的信任,更靠近我的目标。” 战湛道:“要不是我福大命大,也已经成为你成功大道上的踏脚石!” 水赤炼道:“谢谢你的祝福。” 战湛:“……”这自我感觉良好的。 不管怎么说,水赤炼的说法打动寒非邪稍许,“你想交易什么?” 水赤炼道:“以目前的形势而言,有个‘谢巅峰’坐镇更好。所以我不要药皇之皇令,我只要取代王远秋。” 战湛下意识道:“不要。” “为何?”水赤炼好脾气地问。 战湛道:“药皇庄一定会变得更加恐怖。” “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水赤炼十指交错,低头沉吟片刻,方道,“这件事我本来不愿意提,但也许能证明我的决心。我父母都被做成了药人。” 战湛、寒非邪:“……” 战湛脱口道:“擦!那你不是比谢巅峰还要丧心病狂?”连自己父母都敢下手! 水赤炼脸色微黑,“那一年我才七岁,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父母拖进那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我被师父看中收为徒弟。就这样,我在期盼和煎熬中过了两年,直到有一天,终于找到机会偷偷去山洞寻找我父母,却发现,那里都是陌生的面孔。” 战湛哽咽:“好可怜。” “这世上或许有人比我有能力,或许有人比我更痛恨药皇庄的药人,但是痛恨药皇庄药人又有能力改变的就只有我一个。” 战湛动摇了,不过寒非邪没说话,他也不好发表意见。 “你刚才说,药皇庄认令不认人。”寒非邪缓缓道,“这是否意味着,只要我拿出令牌,就能控制药皇庄?” 水赤炼一怔,随即笑道:“你觉得呢?认令不认人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但规矩总会有人破坏的。” “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刚刚是骗你的。” 寒非邪:“……” 战湛对水赤炼的同情心稍打折扣。 寒非邪道:“我要想一想。” “好。”水赤炼道,“希望在你们离开之前能收到答案,这样对你我都好。蓝醅还在等我下棋,我先告辞了。” 战湛惦记着蓝醇的事,一路追着他往外走,“蓝醅和蓝醇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水赤炼道:“他们是兄弟。” “……”我还知道他们都是男人!“我是问他们的关系为什么这么恶劣?” 水赤炼敷衍道:“一山不容二虎。” 除非一公一母。 战湛自动接下去。 “你打算一直送我回庄吗?”水赤炼停下脚步看他。 战湛这才发现自己跟着走出了山洞。 水赤炼双手拢在袖子里,半真半假地道:“你说,要是我捉你当人质,战刀会不会把药皇之皇令交出来?” 战湛强作镇定道:“不会。” “你觉得你没有价值?” “我觉得你没有信誉。” 水赤炼笑了笑道:“有道理。” 战湛看他转身就走,忍不住道:“你刚才说你的父母……是真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拿父母开玩笑的人吗?” “对不起。” 水赤炼头也不回道:“药皇庄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你们可以相信我试试,反正没什么损失。”他说到失字时,人转入山道拐角,不见了。 战湛满腹心事地回到冰窖里的密室,问寒非邪道:“你觉得呢?” 寒非邪摸着下巴沉思。 “水赤炼说的有道理。” “但他不可信。” “……也是。”被水赤炼卖过一次,对他的信任度直接降到负值,“那怎么办?” 寒非邪耸肩道:“明天一大早走人,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和我们无关。”药皇庄的水又深又浑,蹚进去容易蹚出来难。 战湛想了想,觉得这个做法可能更贴近原文,说不定等寒非邪等级练高了,还能回来再刷一次boss,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担任boss这个职位的会是谁。他显然忘记谢巅峰和王远秋这两个boss是被他们刷掉的,剧情发展已经严重脱离原文。 他道:“那杜如春怎么办?” 寒非邪起身走到冰窖外面。杜如春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门口,从水赤炼带他进来开始,他就没有动过。 战湛好奇道:“你为什么把他讨来?” 因为《天芥神书》说他是半毒药人,身体的每个部分既可以用来当毒药又可以用来解毒。但提起这个就要提起《天芥神书》,寒非邪想了想便没说。 战湛又道:“你猜他现在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 寒非邪看着杜如春的眼睛道:“向左转。” 杜如春一动不动地站着。 战湛道:“不行啊。” 寒非邪道:“刚才水赤炼就是这么指挥他的。” 战湛道:“可能你们的感情还不够深厚。” “你来。” 战湛对杜如春说:“别动。” 杜如春果然没动。 战湛得意道:“哈哈,怎么样?” “……”寒非邪微微一笑道,“既然他这么听你的话,他以后的衣食住行都交给你了。” “可以认真点再来一次吗?” “我会用更认真的语气宣布同样的答案。” “这不公平!”战湛叫来法拉利和阿猛,“我们现在民主投票,赞成寒非邪照顾杜如春站着,赞成战湛照顾杜如春的飞起来!”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自己飞了起来。 …… 寒非邪抱起他甩出去之后,又极快地冲了出去,在他快要落地时接住他。 战湛落地第一句话就是:“那也只有我一票。” 他刚说完,法拉利就被阿猛甩过来了。 战湛:“……” 寒非邪道:“二对二,维持原判。” 战湛开始耍赖,“我刚才是被甩出去,不是飞起来。” “甩得不够高吗?”寒非邪很认真地问。 战湛换了一张认真严肃的脸,“杜如春的衣食住行有什么标准?” 寒非邪抱胸道:“穿好吃好睡好走好。” 战湛一脸我了解,“简单说,杀他的时候下手要干净利落是吧?” 寒非邪:“……” 晚上阿猛和法拉利闹腾得欢。法拉利对阿猛甩它的事耿耿于怀,一个晚上都追着它咬耳朵。阿猛开始还闹,闹久了就烦,先拍打它,拍不着就开始恐吓,恐吓无用之后就发脾气,发脾气被寒非邪训了一顿之后委委屈屈地顺着藤蔓子溜到别处去了。 法拉利获得暂时性胜利还不尽兴,在冰床上跳来跳去耀武扬威。 战湛干脆关上密室的门,和寒非邪一起挤在密室小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