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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尽脑汁想了想,贾珍眸光一亮,一拍手,笃定道:“气韵,灵气!” 说着,还学着自己印象中的舅舅模样,贾珍清清嗓子,语重心长叹道:“小贾啊,正所谓字如其人,哪怕是馆阁体,也是能够有自己的风华的。要不露锋芒,严谨方正,但也不能僵硬死板,要方正圆润,大气华美,方为上佳。” “玛丽在隔壁的,这卷面分也太挑了吧?”贾赦心理腹诽咆哮了一句,“咋不上天啊?” 他倒是有些相信了贾珍的话。毕竟政治书上都说了,文化对人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贾珍的启蒙可是敬大嫂手把手教的,而后也没在贾家学习,是被送到他外家—宋家去学习的。 哪怕没学两年,学习的过程中经常“生病”请假翘课,可是宋家的文化底蕴在啊!且宁府的学习氛围也比他们荣府要好。 贾珍越说越来劲:“若是看着这样的字,是不会让人居高位掌领导的,因为人死板不懂变通。若是真拘泥礼法,还略有些用处,那最多就是礼部和工部这种需要守礼的地方去。” 一听这分析,贾赦惊诧的挑眉,上下打量了眼贾珍,“你……你……你从哪里鹦鹉学舌来的话?” 还特么给规划上了,那完全就不像一个臣子能够说出来的话。就算说,宋家总不至于当着个外孙子的面这么聊天吧? 若是真的,那宋家败得可真不冤。 “我……”贾珍被眼神吓了一颤,哼唧了一声,脑袋左右转悠了一圈,压低了声音,“我那什么姨夫和我爹聊天的时候说的,说御人治下该怎么样的。” 狠狠深呼吸一口气,贾赦眼眸迸发出一抹光亮来,悄声:“有没有说该怎么治这个病?” 在一旁静默的贾政见状,眸光的黯淡刹那间一扫而空,带着些骄傲,挺挺胸膛。看!就说了,他贾政其实挺幸运的,是个小锦鲤。 贾珍摇摇头,一脸机智道:“我当时躲书房里是不想做功课,谁知道我爹他们来了,听了几句,一听姨夫和我爹聊这种听不懂的事情,我就数绵羊睡着了,免得招来杀身之祸,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屋内两人:“…………” “不过”,贾珍一拍手,“我外祖父还有舅舅他们的书籍编注,叔祖父都买回来了,只不过都堆库房里,到时候我们回家翻翻就好了。” 宋家被抄后,家产充公,他叔祖父借着权势还有动用了好些人情关系,都求到了帝王的恩准,最后宋家所有的书籍还有古玩字画,由他这个外孙都出资买了下来。 比市价贵两倍。 好些孤本都还得免费送进宫,给另外一个宋家外孙—废太子嫡长子。 珍珍苦,没地说。 ========= 有了这番的铺垫,贾政倒是觉得自己心境又平稳了些,还是想拿着作品去摆个摊子,若是如贾赦所言,遇到个大儒指点指点,那就是极好的。 瞧着贾政这番淡然的模样,贾赦鼓励了一番,便也按着计划出门。 说来也巧,刚到安定书院山脚呢,就瞅见老熟人了。 瞧着李知府被夫子迎进山门,贾赦莫名有些激动,“李大人一定是来请大儒写碑文的,珍儿,你说用什么字体最好,最能体现我们的风采?” “教化世人能用什么字啊?”贾珍兴趣缺缺的,“楷体啊。” “我懂,严肃中透着些活泼,肯定很难写,所以一定会有名传天下的书法家来写的。来一个书圣,小王羲之约莫。”贾赦忍不住幻想一下,他们贾家没准能千古留名呢。 毕竟,观前街很有名啊。 “叔,前一个小书圣之称的是我三舅舅,你要不清明过节随我去拜一拜?” 贾赦把人揍了一顿,“这么好的学习资源,你竟然不好好学,必须考个功名,然后当场拒绝为官的,肯定特狂士名士。” 贾珍懒得理贾赦,溜达的逛了一圈书院,此书院号称容纳百川,连围墙都没有,很容易就溜达进去了。不过书院几个核心的书舍倒是有围墙。但基本上很好□□的。 贾赦也觉得墙真是特好翻了,真是太矮了,若他翘课,完全就一翘一个准。 而且瞅瞅,还没校服的,什么时候混入个杀手都不晓得呢。 另一边带着杀手摆摊的贾政扭头看看左右两边的摊位,瞧着那一幅幅光是色彩搭配就挺鲜艳,吸引眼球的画,在看看自己这临场创作的水墨画,默默缩了缩脖颈,喊不出声来。 无名也知晓贾赦让贾政摆摊的用意,捋了捋自己的假胡子,潸然泪下的扮演一个忠心耿耿的老仆:“二爷,家里都没米了,等这您买字赚钱养家糊口呢。” “可……可……可不好啊。”贾政声若蚊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无名瞧着眼圈都红了的贾政,特不解。不过他也听闻了点评的全场,闻言压低了声音,“据说珍小爷外家那是鼎鼎有名的书香世家,他的父亲和母亲也是才子佳人的。这有些眼光自然而然就高了些。打个比方,二爷会觉得一百两很多吗?” 贾政听闻这话,楞了楞,而后豁然开朗—对哦,他还有出生家庭。虽然对不起穷酸书生,但他的的确确一开始就是用名家字帖的。相比连笔墨纸砚都买不起的,定然要好上一些。 “可……可现如今又没人,总不能像小贩一样的叫唤吧?”贾政踌躇着,“看,他们都很安静还拿着书本苦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