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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良陆生垂下的眼眸一抬,红色的瞳孔中有妖火跳荡不休的影子。 他像是不屑于与猗窝座对话,直接挥刀,前所未有的畏再度膨胀,甚至带出了气势昂然的破空啸声,袭向猗窝座。 猗窝座大笑,一拳挥出,却打向了地面。 大地再度一震,但是这一次的震动却连绵不绝,没有停止。 怎么回事? 一旁的时透无一郎忽然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觉醒了斑纹之后他的感知很灵敏,发现大地的震动逐渐从猗窝座的那一拳击下变成了……地震!?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庭院、森林、宅邸,这一带的大地全部涌动了起来,动荡不止。 这究竟是太过巧合还是上弦之三的力量,时透无一郎不得而知。因为如果是后者,那鬼的力量就太可怕了,甚至掌握住了天灾。 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对抗自然,整个世界轰然作响。最靠近鬼的地方甚至产生了地裂和植被的扭曲,宅邸的另一头,人群的尖叫和呼喊也传了过来。 猗窝座抬起头,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对着奴良陆生说:“下次见吧,奴良陆生!” 大地晃动皲裂,大树折断倒塌,或是被连根拱起,连奴良陆生都要全神贯注地稳住平衡的时候,鬼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地纵身一跳,身影就消失在了森林里。 玉壶也急急忙忙缩回自己的壶里,跟着滚入灌木丛:“啊呀呀,猗窝座大人真着急。” 剧烈的地震里,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只上弦鬼逃走。 不到一分钟,土地的震动开始渐渐小了下去。 奴良陆生察觉到能站稳后,先一步对想去救人的两人说:“普通人那边已经有奴良组的妖怪在了,他们会保护好人类的。” 时透无一郎脚步一顿,看了看气氛诡异的朝日川一时和奴良陆生,转头继续往能剧表演的地方跑了。 他可没忘记自己是因为学校组织才出来看展览的,幸好他在战斗里受的伤都有了借口解释,中的鬼的毒素也很轻,回头等隐部队装成救援队赶来就可以不用引起怀疑地离开。 奴良陆生散掉畏火,走到朝日川一时的面前,再次亲手递交出了弥弥切丸。 这次朝日川一时没有接下,他定定看着妖怪少主的眼睛。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刀,剑士对于剑都有一种天生的感觉,什么样的人会使用什么样的武器是早就被谱写好的,而弥弥切丸在奴良陆生的手上发出了更强大的威力,奴良陆生也因此得到了搭档般的补足,这些他都能看出来。 所有的信息冲击爆炸又化成无数疑问,让朝日川一时的大脑很混乱,但水之呼吸的剑士向来以心境如止水为要点,于是他站在原地,混乱的内心与外界产生了隔阂,千般复杂的情绪只从他的双眼中流出。 妖怪少主没有避开他的目光,把刀再往前一递,说道:“收下吧。” 朝日川一时问:“现在你还要告诉我,我们只是在梦里见过吗?” 奴良陆生沉默下来。 这个妖怪…… 朝日川一时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快,甚至咬了下舌头让自己冷静,理性地猜测道:“是因为有某种限制?有什么力量能限制你?” “妖怪间的规则比人类的要有分量,语言可以形成妖怪,也可以限制妖怪,再强大的妖怪都不得不遵守规则的约束。”奴良陆生说。 朝日川一时轻轻“啧”了一声,因为语言出现的灵异事件他见过不少,奴良陆生这是变相承认他的话,且不会再给他其他提示。 他慢慢接过弥弥切丸,犹豫地问:“看来我们以前关系还不错?” “……” 奴良陆生顿了顿,语气不明地说道:“弥弥切丸是你的战利品。” 啊? 朝日川一时马上改口:“那看来我们是很早以前就认识的。” 他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把弥弥切丸收进身体里,不然拿着一把真刀出现在大庭广众面前肯定会被问东问西,但弥弥切丸的归属问题很大,让他一下有些膈应。 奴良陆生这么一说后,他就心安理得地把弥弥切丸收了回去。 原来是自己赢来的啊,那有什么好说的,放身体里反而是在膈应奴良陆生! 两人之间一阵诡异的沉默。 朝日川一时虽然面色不显,但还是有些混乱,最基础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之后,更多的疑问随之出现,不久前他才确定自己的记忆毫无问题,现在看来完全是把自己的脸给扇肿了,而且他能那么平静地和奴良陆生对话,也是抓住了一个问题——在一切不明朗的情况下奴良陆生才是被他忘记的人,他也不好和受害者生气。 他们曾经怎么认识、认识的时间长短、发生过的摩擦,还有自己梳理得出的没有矛盾的记忆。 可能他们以前就是打过一架的关系,所以这在记忆里只属于偏差的小事? 朝日川一时不敢确定。 “你对刚刚和你交过手的上弦之三怎么看,那一个可以引发地震的力量就是能打破妖怪之里的力量?” 朝日川一时决定岔开话题,对刚刚的战斗进行复盘,几天后就有柱合会议,自己的事情与猎鬼的事情他还是能分清的。 奴良陆生神情严肃:“那是妖怪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