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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韦曲之夜

    士族二字,是现代那些以单个家庭为主要生活模式的人难以想象的名词。

    士族,萌发于汉形成于魏晋,兴于南北朝而衰于唐末。提到士族,人们就会联想到士族大家和世家大族。

    士族大家,就指士族中较大的家族,如东晋的王、谢两家,简单地说这些人人生下来就是当官的,哪怕是个傻瓜也是当官的世家大族指的是拥有庞大的资源,缺乏政治上有力代言人,急需政治权利的家族。

    殷清风之前对韦氏的了解仅限于络里的词条,当他走进唐朝走近韦氏之后,才对韦氏有了更深的了解。目前的韦氏,只能算是世家大族。

    韦氏在唐朝之前,是北朝历代被称为三辅冠族的家族。韦氏的势力即使不能用呼风唤雨来形容,却也不是其他家族可以轻侮的。

    韦氏在北朝虽然没有混进关陇集团,但当时家族的代表性人物韦孝宽可是跟着宇文泰混的。并将韦氏的光辉一直延续到了杨坚的时代。

    而且,韦氏九大支房中,除南皮房建于隋、小逍遥公房和驸马房建于唐中宗时期、京兆韦氏房建于唐后期外,其他五房皆建于北朝时期。

    北齐骠骑大将军,龙门县公韦遵建龙门公房、平齐公韦瑱仕周有大功,建平齐公房、名士韦夐于北周时期建逍遥公房、北周大司空,上柱国,郧襄公韦孝宽建郧公房韦阆是北魏明帝颇赏识的干臣之一,建阆公房。

    这样一个牛掰的家族,到了隋唐后却进入了权利的空窗期。但坐下来仔细的分析,韦氏的这种局面也不奇怪。

    南北朝共九个王朝。除北魏立国一百四十八年比较长久外,东魏十六年、西魏二十一年、北齐二十七年、北周二十四年、刘宋五十九年、南齐二十三年、南梁五十五年、南陈三十二年。

    在有今无明的动乱时代,每一个能帮助巩固帝位的文臣武将,都是历代皇帝礼贤下士之人,这时的皇帝都极少去考虑某个人的品性、能力等等到底如何。在这样的背景下,某个出身家族越大的人越会得到重用。

    等到杨坚完成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大一统之后,以往在民间在政治上有些深刻影响的家族,不可避免的被杨坚进行暗中的洗牌以往实力强横的家族被打压,中等势力的家族被提升地位。

    韦氏便属于前者。

    但,历史总不是以个人意志而前进的。在隋朝立国三十五年后,隋朝第二代皇帝杨广去了江都。

    杨广这一去,标志着隋朝的大厦将倾,也意味着韦氏重现辉煌的机遇来了!

    可惜,韦氏这时没有出现一个具有战略眼光的族人出现。如果有这么一个人出现的话,韦氏应该在王薄甚至两年后杨玄感起兵或翟让在瓦岗寨起义的时候,就应该为家族谋求后路。

    没有这样的族人出现,韦氏只能随波逐流,被动的跟随着历史大潮向前走。

    殷清风不知道韦义节、韦挺和韦正矩当初主动去太原投奔李渊,只是因为他们是李建成少年时期的好友,还是韦氏终于看明白要找一条大腿先抱上。

    但后来把韦妮子嫁给郑国太子,却绝对是一个臭到家的败笔。

    从刘邦与项羽定下“入关中而王”开始,关中在整个中国历史当中,都是一个重要得不能再重要的地理名词和地理位置。

    李渊起兵南下夺关中便是因为明白了这一点,偏偏近在咫尺的韦氏却在李渊都当了皇帝的情况下送了一个庶女去给李渊的政敌当儿媳妇。

    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是这种放法儿吗?韦氏这种行为不是在分散风险,而是在打李渊的脸!

    被打脸的李渊会做一个好好先生,然后大肆重用韦氏族人?

    做梦!

    这个噩梦,直到李佑纳韦挺女、万春公主再嫁韦正矩、晋安公主下嫁韦思安,才慢慢醒来。因为,曾经被打脸的李渊此时已经退出了龙庭。

    这三段联姻,是李世民出于政治目的还是看在韦珪的面子上,只有他和长孙氏知道。但,韦氏真正的崛起却在李治归天之后了。而那时,大唐王朝已经立国七十余年了!

    七十年,大唐王朝寿命的四分之一时间!韦氏的短视让后世人熟知的那个大唐韦氏,在大唐立国七十余年后才得以真正的进入大唐到政治核心!

    是不是很可笑?

    逍遥公房韦挺的儿子韦待价,女帝摄政时拜相,授天官尚书、同凤阁鸾台三品,后升任文昌右相。

    郧公房,韦妮子三弟韦思仁的儿子韦巨源,在女帝、中宗年间,先后四次被拜为宰相,官至尚书左仆射、尚书令,爵封舒国公。

    郧公房,韦珪的侄孙韦慎名,以李治的太子李弘的挽郎起家,历任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彭州刺史。

    郧公房,韦珪和韦妮子的族弟韦安石,历经女帝、中宗、睿宗、玄宗四朝,四次被拜为宰相,官至尚书左仆射,阶至特进,爵至郇国公。

    平齐公房,韦瑱的曾孙韦弘敏,在女帝和中宗两朝出任宰相。

    有定策立睿宗之功、建韦氏小逍遥公房的韦嗣立,历位凤阁侍郎、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参知政事、受封逍遥公。他和他的父亲韦思谦和哥哥韦承庆皆为宰相。

    韦果儿为唐中宗李显第二任皇后。

    随着以上九人进入权利中心,韦氏在唐朝才算真正崛起。

    而在他们之前,韦珪才是为韦氏保驾护航的那个人。

    韦珪和韦妮子虽然不受李世民喜爱,但不可否认,没有这两个韦氏族女身在后宫,韦氏还得不到与皇室联姻的机会,更别说以外戚家族的身份获得皇室的赏识和重用。

    但这些都是还没发生的事情,殷清风要考虑的是,当下他该怎么处理与韦氏的关系。

    韦氏族人可以看着自家老祖宗们跪倒下地,他们却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站在旁边。虽然越大的家族内部矛盾越多,但看到族中长辈在外人面前“受辱”而无动于衷,可见韦氏族人心性真是凉薄得让人心寒。

    这样一个凉薄的家族,真值得他伸出援手?

    他现在坐下来冷静回想今天与韦氏打交道的过程,才渐渐明悟,原来他的身份早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连韦氏都要委曲求全的高度了。

    他不会为此而沾沾自喜,他还在为如何与韦氏相处而冥思苦想。

    “当当当。”

    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将殷清风惊醒,外面天色已经暮暗。

    “郎君,妮子可能进来?”门外传来妮子的呼门声。

    殷清风狠狠的揉了两下脸,又伸了两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站起来去开门。

    对策已经想好了,就看韦氏明天能不能让他满意了。

    拉开门,韦妮子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分餐制加上标准的唐朝伙食,让殷清风一下子又回到了武德四年。在炒菜已经成为大唐顶级家族标配的背景下,韦氏的这顿晚宴属实很寒酸。

    今天的午饭虽然也是这个配置,但殷清风只以为韦氏在遵循古礼,等看到眼前的一切,他才更理解韦纲那一跪真的是无奈之举。

    想想吧,当韦氏族人出去走亲访友的时候,别人用炒菜来招待他们的场面。他们当时的心情除了用羞愧难当来形容外,有没有无地自容、奋起直追、发粪涂墙、自我反省等等想法?

    韦氏因当初的短视、因无缘去年的加盟会,已经在长安城里抬不起头。那么,当他殷清风走进韦氏庄园的那一刻,韦氏所有的行为就不奇怪了。

    所以,议论商税也是可以理解的,换做是其他唐朝人也会认为朝堂在抢他们的钱。但这种行为又是不能被原谅的,他们在开口之前,忘了所谓属于他们的钱都是他殷清风赐予的。

    人只有殷清风一人,主人却不少。

    妮子的叔祖、也就是她爷爷的幼弟、还没出生的韦安石的爷爷,韦津堂叔韦保峦韦寿的儿子、妮子的兄弟:韦思言、韦思仁、韦思齐等等,女眷有韦珪的母亲韦王氏、韦杜氏、刚才那些男人的家眷

    谁说唐朝女子在男来了要回避?她们不但不回避,反而火辣辣的盯着殷清风。殷清风就当没看见。当初山庄那么多女教师以这样的眼神都看了他快一年了,他早就能做到熟视无睹的境界了。

    左近的韦思言、韦思仁、韦思齐哥仨表现得还算不卑不亢、韦津的心思仿佛都在眼前的饭菜上、距离远一些的韦保峦时不时的看着他

    总体来说,这个晚宴,殷清风还能应付下来。

    宴席上妮子的兄弟只和他聊朱雀大街、聊渭水桥等等话题,既不提加盟会的事儿,也不谈他到底打算怎么和韦氏合作。但,宴席结束后,看韦津和韦保峦的意思是想和他谈谈。

    让殷清风纠结的地方,除了要通盘考虑与韦氏的整体合作计划,还纠结如何对待韦珪和妮子出身的郧公房。

    郧公房未来两个重要人物:韦巨源和韦安石虽然一个是六年后才出生一个要等到二十六年后,但韦珪和妮子的面子必须给得足足的。

    这里面可以有很多选择。

    比如,挑动郧公房脱离韦氏比如,指明郧公房成为未来韦氏京兆堂的族长比如,郧公房留下充当搅屎棍瓦解韦氏的力量才是最终的目的。

    虽然没有与韦珪沟通过,但毫无疑问,韦珪的心在家族上面。至于这个家族是只包含了郧公房,还是韦氏的整体,这就影响了他的判断。

    韦津的年龄不会比韦纲差多少。作为一个祖父辈的人却要给一个小屁孩儿当陪,属实委屈他了。好在现在是利益的交换期,某些面子彼此都不会太计较。

    “淮阳侯”

    “不敢,请叔祖直呼晚辈之名就好。”

    殷清风必须要保持对韦珪和妮子亲族的尊敬。

    别看长孙氏一人光耀整个中国历史,韦珪和燕妃等表现得并不差,差的只是她们在后宫的身份。

    当初韦珪亲自上门将妮子交给他,可见她是非常希望他能善待她的亲族的。

    从他打主意将李芸许配给殷清栿,他就欠下与韦氏的因果。如何偿还这个因果,要看韦氏做到什么程度。但有一点他只能低头认:善待韦氏郧公房的族人。

    韦津露出了笑容、韦保峦露出了笑容。在这种场合下,殷清风的谦卑就是在释放善意。

    “清风师从何人?”韦津问道。

    这是一个让殷清风很头痛的问题。如果说世人还会相信这世上有无本之木、无根之水的话,可没人相信一个人没有名师指导就生而知之,而且还是知的世人都不知道的学识。

    “晚辈最初在族学内修学几年,之后都是自学。”

    “自学?”韦津和其他人一样,根本不信殷清风的鬼话,“那清风都读过什么经书?”

    殷清风一副被误解的样子,说道:“或许是没人约束,晚辈看的都是一些杂书。如,墨辩序、吕氏春秋、淮南子、水经注等。”

    韦津皱了皱眉,其他人面面相觑。韦津说道:“依清风之言,清风的才能皆来自于杂家的杂学?”

    殷清风说道:“譬如,时近元日,某个主人吩咐奴婢去酿造屠苏酒。发号施令的人是主人,具体酿造的是酿酒工匠又如,渭水发生水患,圣人下令、水部建造,修建堤坝的人却是那些劳役。

    没有酿酒工匠和劳役,屠苏酒和堤坝就无从谈起。

    每个人都想着自己是那个发号施令的人,认为这样才是高高在上的人。世人都认为酿酒匠和农民是卑贱的,但晚辈的永业集团已经证明了:大道之道皆在极致。这大道之极致不是只有儒家、法家、玄学等等才能做到,任何一门学问做到了极致,都会让世人仰慕的。”

    “大道之道皆在极致任何一门学问做到了极致”

    韦津咀嚼着。

    从人类建立政权开始,除了极少极少的一些人外,追求的都是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只有出仕,才能振兴门楣。只有得到仕或士的身份,才是人上人。为了维护仕或士的地位,其他职业的人必须要压制!

    或许韦津不想与已经做到了“大道之极致”的殷清风讨论这个话题,也或许他认为今天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机,“老夫敢问,清风需要韦氏再做些什么。”

    “晚辈信奉斗米恩升米怨这句话,所以,不是晚辈要怎么做或提什么要求,而是韦氏想要得到什么,并且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韦津又皱了皱眉头,“这斗米恩升米怨的什么典故?”

    咦这时还没这成语吗?

    殷清风将那小故事说了一遍。

    韦津沉吟了一会儿,“如此,老夫便告退了。”

    殷清风的话说得很清楚了。我有你们想要的,也可以给你们,但我不希望因此而闹得不愉快。

    韦津听明白了,所以他也无须再往下问。

    韦津走了,妮子迎了上来,“郎君劳累一天了,可要沐浴一番再安歇?”

    殷清风此时虽然还想着心事,但他还是觉察到她的一点小异样。他想到一会儿还有话要对妮子说,也就忽略了这一点。

    等他被带到沐浴室的之后,才惊觉妮子的异样来自何处:浴室内,妮子的两个嫂嫂一个弟妹还有两个侄女,身着轻纱在等着他。

    韦纲得到殷清风的承诺后,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后,他感觉自己体内似乎又充满了活力。在喝下一盏参汤后,他迫不及待的将族人召集到他的卧室。

    等人都到齐了后,韦纲看着韦文宗,“跪下!”

    韦文宗在他阿耶跪倒在地的时候就醒悟了自己错在哪儿了,可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父亲被殷清风羞辱。回到自己的书房后,他也冷静的想过,殷清风没有错,错的是他和族人们的贪婪。

    半成份子只是韦氏得到一个与皇室沟通的机会,他们反而舍本逐末的去计较几贯钱财的得失。别说深负太子恩宠的殷清风会恼怒,就是换做是他,也同样如此。

    屏弃了对殷清风的不满,他要思考该如何挽回。

    殷清风能指定他进入永业集团,机会不但是他个人的,还是阆公房的,更甚至是韦氏家族的。失去这个机会,他就是韦氏的罪人!失去这个机会,韦氏崛起不但要延迟,甚至以后还要得到殷清风的打压、刁难。

    他把自己设想成殷清风。如果殷清风想要打压韦氏家族,根本不用自己出面,随便许下少少的利益,就会有众多的家族站在韦氏的对立面,并且还会不遣余力的与韦氏作对。

    他终于理解自己的阿耶为何会低声下气的去哀求殷清风了。

    他无比忏悔的跪倒在地,等待阿耶的处置。

    “哎老夫的好儿郎啊真好!”韦纲叹了口气,“淮阳侯说,他要回去熟读武德律后,再来拜访韦氏。听听,你听听,你们都听听!你,还有你们,真好!真好老夫的好儿郎啊,要不你现在当着所有族人的面前再背诵一边武德律,如何?”

    肠子早就悔青了的韦文宗不敢为自己解释半个字,他只能不停的磕头。当初背诵武德律的那个人就是他,让淮阳侯一怒而去的人就是他。

    发xiele一番后,韦纲说道“好儿郎啊,你重复一边淮阳侯提的要求。”

    韦文宗抬起头,“淮阳侯说,韦氏将两百三十万亩土地交给太子、韦氏将庶支分散出去,留下少数族人组建新堂号、剩余一千五百万贯可以在五年内分期付给他还还说”

    韦纲冷笑了两声,“说啊!说淮阳侯以每月十万贯聘用你!说啊!”

    他抓起身边的拐杖死命的抽打着韦文宗,“你怎么不说了?接着说!你快说!老夫恨不得抽死你!无知!蠢货!”

    他痛恨的不是儿子惹怒了殷清风,殷清风权势再重也是一个少年郎,他还有信心挽回一切。他痛恨的是儿子犯的错会让阆公房子弟在新家族中的利益必定要损失不少。

    前有他代表韦氏与殷清风谈判,后有儿子加入永业集团。本来天降双喜于阆公房,却因为这个愚蠢的儿子而前功尽弃!新家族的族人也成了泡影!

    韦文宗不敢有任何闪躲。犯的错死也要认。更何况,这关乎韦氏的未来。必须让阿耶出气,也必须给族人一个交代。

    韦纲终究是年老体衰,抽了几下,他气喘吁吁的说道:“诸位亲族,老夫教子无方,明日你们另派人选与淮阳侯商谈吧。”

    事已至此,他只能以进为退来保持阆公房的利益了。

    “族叔,你可不能不管啊”“叔祖,韦氏不能没有你啊”“那淮阳侯只信族叔你啊”“”

    就在韦纲的小盘算即将得逞的时候,韦津和韦保峦走了进来。

    “善会,你与淮阳侯是什么结果?”韦纲不敢给族人发问的机会,他必须要抓住主动权。

    韦津一五一十的将殷清风的话重复一边。

    “斗米恩升米怨说得真好啊真好!”感慨完,他厉声厉色的说道:“连一个少年郎都明白这个道理!再看看你们,一切还没商议妥当就开始盘算起来,这不是斗米恩升米怨是什么!

    难怪他以弱冠之龄却深得太子信赖!而千年的韦氏却只教导处你们这帮鼠目寸光的鼠辈!老夫愧对列祖列宗啊老夫羞愧啊”

    韦纲表面在做戏,内心却对殷清风认识达到了新高度。

    殷清风现在只是囿于年龄的关系,但他的见识却是很多很多世人都难以项背的。即使他身后没有太子做靠山也注定会成为一代豪杰的,更何况他两兄弟还要尚两位公主。

    原先还担忧他的长兄为何不急着迎娶李芸呢,现在看来,人家是在等着太子登基,然后以公主之礼成婚了啊郧国公府或那少年都是这般智慧,韦氏却只看着眼前的利益,悲哀啊

    韦纲越想,心中越替他的家族感到悲哀。千年的韦氏难道真的就无可救药了吗?韦氏的出路到底在哪里?

    韦纲呆呆的想着心事,却吓坏了很多人。

    “族叔,侄儿等知错了,明日还得族叔出面与淮阳侯商谈啊”“就是啊,只有叔祖出面,淮阳侯才不会提出更苛刻的条件。”“侄孙等只相信叔祖啊”

    韦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决定,“明日由老夫去谈不是不可以,只要你们答应一个条件。”

    “族叔快说!”“请叔祖明示!”“族叔做决定就好了!”

    韦纲犹豫了一下,“明日老夫将代表韦氏,举族投靠淮、阳、侯!”

    “啊”

    “若你们不依,那老夫就带领阆公房投靠他!”

    “啊”

    写完这章,终于不用再去查找韦氏的资料了!不过,这不是结束,宇文氏、河南元氏、扶风窦氏、巨鹿魏氏、东阿程氏、京兆杜氏、河东的薛氏和柳氏、赵郡李、两门崔等等还没有头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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