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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挂断打给姚拂,对方刚收到客户打的尾款,欣然答应。 四个人凑伙吃铁板烧,田宇和姚拂都知道他们在一起,所以乔苑林很自在。但梁承想起当助教的那段日子,感觉是带着仨学生开小灶。 田宇喝了一瓶清酒,说:“拂姐,我是纯直男,异性恋。” “谁管你。”姚拂冷艳道,“你不是也没关系,我弟不喜欢你这一挂。” 田宇:“谁管他,你喜欢哪一挂?” 姚拂故意说:“我不是纯直女,别瞎问。” “啊?高二你说长大了就会考虑我!”田宇狂撸一口鸡rou串,“平海的冬天,竟比加拿大更让我心寒。” 乔苑林只当在看小品,嚼着牛舌道:“你好长情,高中同学我都忘记三分之一了。” 田宇问:“生物课代表总记得吧,她不是毕业向你表白了吗?” 梁承一直默默地补充体力,闻言停筷,眼锋扫向桌对面确认:“表白?” 田宇吓得赶紧说:“大概是苑神拼命补习生物给了人家错觉……怎么说呢,生物就是害人。” 乔苑林附和:“对对对。” 姚拂冲这俩怂包翻白眼,说:“不要追溯过去的事了,展望一下未来不好吗?梁医生,以后我该叫你哥,还是你跟着苑林叫我姐?” 梁承:“……” 田宇小声:“我高中也思考过,如果拂姐乐意,你岂不是要叫我姐夫?” 乔苑林:“……” 吃完饭,姚拂开车送田宇回家,临走降下车窗,仗义道:“弟弟,哪天出柜记得通知我,关键时刻我帮你们抱住舅舅的大腿,你俩方之逃生。” 乔苑林说:“不至于吧,我都铺垫了。” 半路,梁承冷不防问:“你铺垫到什么程度了?” 乔苑林想了想:“拿输液打比方的话,大概做完了皮试。” 明湖花园门口的圣诞树五彩斑斓,一群小孩子在下面玩耍。到单元楼下,窗户灯光暗黄,乔文渊和贺婕已经休息了。 梁承和乔苑林轻手轻脚地进门,客厅留着一盏台灯,茶几上并列着两份礼物。新家组成的第一年,父母借着节日为他们准备的。 乔苑林拿起礼物盒上的卡片,说:“是阿姨送我的。” 另一个盒子没有精致的包装,很符合乔文渊的作风,梁承打开,是一条名牌男士皮带。 乔苑林怕拆坏了,抱着礼物回卧室的衣帽间,他解开绑成蝴蝶结的丝带,拿剪刀小心剪开包装纸。 梁承趿着拖鞋不请自来,随手拉上衣帽间的门,说:“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盒子里是一整套家居服,柔软暖和,里外三件附赠眼罩和袜子,就很像mama送给孩子的礼物。 睡袍兜里塞着一只小信封,乔苑林打开抽出一张天蓝色的卡,是海岛游乐园的家庭纷享年卡。信封上贺婕写着,看天暖了,我们一起去游乐园吧。 乔苑林喜欢得来回看,他拿出藏在衣柜底层的小储物箱,把这张卡和重要的证件放在一起。 而梁承却注意到那只灰色的丝绒盒子。一枚纽扣要留一辈子么,他从后环住乔苑林,心猿意马,低头拱在颈窝轻嗅。 痒,乔苑林说:“我要去洗澡了。” “嗯。”可梁承不松开。 乔苑林又说:“让我换衣服。” 梁承撩开他的衣摆:“换。” 卫衣脱掉露出里面的球衣,乔苑林扶着柜门,然后运动裤连同球服短裤一并被褪下。 这不是公寓,父母就在隔壁房间里睡觉,他没那么大胆子,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梁承问得严肃又恶劣。 乔苑林被按着脊骨压进衣柜,脸埋在挂着的一排毛衣上,仍在求:“哥……今晚不要。” 梁承说:“MVP没有奖励吗?” 狭窄的衣帽间就像旗袍店的小仓库,无窗封闭,逼仄温暖,弥漫着干衣球淡淡的工业香气。乔苑林滑下躺在地毯上,蜷缩起裹着长袜的双腿。 外面似有开门起夜的声音,也可能是错觉,他吓得捂住脸,仍嫌不够,自觉咬住一角球衣。 梁承愈发失控,端抱起他进了里间的浴室。 *** 对面卧房的床单一丝不乱,梁承在乔苑林的房间度过了整个平安夜。 第二天早晨,乔苑林还在梦中,梁承先睡醒,从被窝抽出那条丝带搁在床头柜上。 他进浴室洗漱,照镜子看见颈侧的牙印,不大但明显,是乔苑林怕抓到他背后的疤,所以咬了一口发泄。 梁承弯曲食指和中指,用两个指关节掐住狠狠一拧,整块皮肤变成深红色,透着痧,掩盖了牙印。 餐桌上摆着一锅热腾腾的疙瘩汤,贺婕盛好四碗,抬眼见梁承衣冠整齐地走过来,问:“脖子怎么了?” 梁承面不改色:“没什么,吃了rou火气重。” 乔文渊端着一盘小笼包从厨房出来,说:“年轻人也用这种土法子啊,吃完饭给你找点药吧。” “行。”梁承拿起椅垫,顺手摞在旁边的椅子上,“皮带挺合适的,谢谢乔叔。” 贺婕往屋里瞧,问:“苑林还没起床么,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送的。” 说罢,乔苑林穿着一身新睡衣亮相,惺忪未退,步伐奇慢,姿势略显怪异。他走来撑着桌面一寸寸往下坐,屁股挨住双层椅垫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