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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把爱丽丝吓哭的画像吗?” 虽然看不出画了什么,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很压抑可怕的感觉。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句“画和人一样有毒”,离开办公室后,给黑蜥蜴的广津柳浪发了封邮件: 【广津先生,太宰先生的宿舍是哪间?——by玛蒂达】 以我对太宰的的了解,他很可能没有私人住所,就算有,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广津柳浪发来一个房间号,我皱了皱眉。 这好像是我们之前住过的那间宿舍。 我顿时就不太想过去了,于是嘱咐花臂兄买了点药直接送过去——花臂兄很好用,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我身上那点瓜都是让他抖落出去的。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给花臂兄升职时,我接到了他的电话。 “玛蒂达大人,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开。” 最后只能我亲自出马,用铁丝撬开了门锁。 “太宰先生您在吗?” 屋子里一片漆黑,我拎着装药的纸袋走进去,摸索着打开灯,看到面前场景时脚步一顿,僵立在原地。 就像时空穿越,我回到了三年前。 房间里的摆设,和我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两人寝空间不大,太宰几乎没什么自己的东西,整个房间快被我的东西占满了。 窗台上摆着花里胡哨的多rou花盆,里面的植物大概是死了吧,如今只剩下空花盆。 小而拥挤的客厅里,柔软的可以在上面打滚的地毯,色彩明亮的豆包沙发上还堆着我的毯子。 从前,太宰总喜欢把整个人包进毯子里,缩在豆包沙发上打游戏。 通常是我打不通的关卡,于是才扔给他。 墙上挂着很丑的涂鸦,勉强能看出来两只眼睛一张嘴。 当时好像是我开玩笑,说要给太宰画肖像,画出来后,太宰笑嘻嘻地把画像挂在了墙上。 明明画的那么丑。 还有养乌龟的玻璃缸,名叫“青花鱼”的乌龟被太宰炖了,如今只剩下水草肆无忌惮的野蛮生长,满缸都是生机勃发的绿意。 就在我几乎陷入回忆时,里间的卧室传来微弱的咳嗽声。 “咳咳……” 我回过神来,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 “太宰先生。我进去了哦。” 我推开门,卧室里同样没有开灯,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太宰整个人蜷在被子里,只露出一点毛茸茸的头发。 “我给您带了药。” 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我把药放在了柜子上。 太宰慢慢地扯下被子,带着几分迷蒙水雾的眼神看着我,忽然露出一个虚幻的笑容。 “你回来了呀?” 他强撑着坐起来,用软糯的、带着点后鼻音的口吻说道:“是因为不放心我吗?” 太宰抓住我的手,可怜巴巴地放在他guntang的额头上。 “我发烧了呢。如果放着不管的话,你一定会来救我的,是不是?” 我心中警铃大作。 “太宰先生,您是不是烧糊涂了?”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您别认错人了,我是玛蒂达。” 在和我对视上之后,太宰迷离的眼神逐渐恢复了清明。 随之恢复的,还有他身上那种沉重的、带着刺的疏离感,就像陡然撕去柔软假象,显露出森森白骨掩盖的满目疮痍。 昏暗的室内,只有挂在墙上的钟表,持续不断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试图挣扎着逃离,或者撕破这令人窒息的樊笼。 不过这种凝固的气氛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像是坚持不住了一样,他晕晕乎乎的往床上一倒,用手盖住了眼睛,恹恹地开口:“原来是玛蒂达啊,我还以为……” 我忽然冷不防问了一句:“您还以为是谁?” 太宰好半天没说话,良久,他缓缓勾起唇角。 “一个早就离开的人。” 我看着他唇角的笑容,忽然觉得这弧度有些刺眼。 我叹了口气:“您还是别笑了。” 明明就不想笑,不是吗? “可是那个人对我说过,要多笑一笑。” 太宰用那种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的声音说着。 这话确实是我说的。 时间过去太久,记忆都泛起了毛边,只隐隐约约想起,那时候同居一室的某个阴郁小鬼总是冷着脸,用不讨人喜欢的、仿佛能把人一生看透的目光盯着人瞅,导致其他港口Mafia成员看见他都躲着走。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段对话—— “我觉得太宰这个姓氏特别好。” 黑发少年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翻着那本我送他的《怎样避免意外受伤》,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就是……da za i,读到最后是微笑的嘴型哦。” “你看!”我重念了一遍da za i,继续说:“所以我不太喜欢在你的姓氏后面加上‘君’或者‘桑’之类的敬称,感觉微笑着叫你的时候,连心情都会变好了呢。” 少年翻书的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仿佛定格了一般。 呆愣中带着几分无措,像被一颗子弹突然击中心脏,以为自己要死了。 结果发现那不是子弹,而是一颗糖果。 很疼,也很甜。 良久,他慢吞吞地开口:“嗯,还真的是,我之前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