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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毫无协商余地。 程非衡和她对视几秒,然后退步:“……好。” = 夏悦觉得自己总是处在一个十分梦幻的环节之中——当个路人甲。 商郁走过来的时候是面冲大门方向的程非衡先看见的,夏悦从程非衡眼中看出问题来,然后深呼吸一下才敢转身、起身……她竟然后知后觉开始紧张。 “阿郁。”她离商郁更近,还往外走了一步抓住她的手——两人手都冰凉。夏悦没看她的表情,只是轻轻在她耳边说:“你俩好好聊。” 然后把商郁按在自己刚刚坐过的位置上,再十分机械地对程非衡说:“那我有事先走了,改天再约。” 好吧,她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强抗压,真的事到临头扛不住在这儿待着,还是先撤为妙——他们的事自己处理吧。 她毕竟是个“外人”。 = “外人”十分有自知之明地出了餐厅,漫无目的地在商场里闲逛。 这一层都是吃的,而此时正是饭点、基本每一家店外面都有不少等位的人,叫号机也此起彼伏地响着……夏悦听着脑袋疼。 她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自是赶紧找电梯要下楼。众所周知,商场里只有餐饮的地方人多,别的层都空落落。 她此刻还是冷静冷静比较好—— 我做对了吗?还是错了吗? 人家总说在做一件事情前要思虑周全,木已成舟就不要后悔。夏悦总得挑战这事儿,一发疯就干出件事来、事后反复论证,以她的严谨,基本都得得出不该这么做的结果来。 游荡在商场之中,一家家店逛过去,夏悦却根本不知道自己都看了什么。好像有条不错的仔裤?我要不要试试?——诶?已经不在那家店了吗? 夏悦集中注意力在面前这件T恤上,认了半天上面的字母才拼出是“forever”。她晃晃脑袋、看看尺码,拎着衣服走向收银台——出都出来了,总得干点什么吧? 而这看上去挺清冷的店里前面竟还有两个人排队,夏悦对自己的运气无可奈何,把衣服挂小臂上刷起了微信——刚刚好像听见响了一声?谁发她消息来着……阿郁? 夏悦心重重一跳,连忙细看—— “有件事我瞒着你来着。” “不过你也没告诉我今天你还约了谁嘛,算扯平了。” 后面还有两条,夏悦还没把文字意思翻译好供给大脑,就知道不需要了—— “夏悦。” 声音有点耳熟。 人走到了她旁边——夏悦不可置信地转头去看: “周校洋?” “你跟了我多久?”夏悦抱着纸袋靠在副驾上愤愤不平。 周校洋乐了:“干嘛?嫌丢脸?”他等了一会儿才说:“也不长,从你从餐厅出来开始。” 夏悦都不知道怎么回这一句“丢脸”——因为她记忆缺失,实在不知道自己干没干什么奇葩事出来。 “阿郁怎么不告诉我……”她喃喃自语,不过倒是没发过去“质问”——商郁太会挑时间,知道自己不肯打扰他们俩,兴师问罪都没地儿去。 周校洋敲敲方向盘,说:“你吃晚饭没有?啊,刚刚应该吃完再走的。”他这话的意思就是默认夏悦没吃了。 夏悦一愣,下意识说:“我吃过了谢谢。”……为什么? 原本还低声盘算着附近有什么好吃的的周校洋噤声,车厢里一下安静地可怕—— “夏悦,何必呢?”他轻声说,“你上都上来了,这时候理智回笼,又想赶紧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去了?” 第30章 道破 “你信不信我敢从这里跳下去?”夏悦过了两秒之后说……也许是想给僵住的气氛找个出口。 可惜周校洋不领情,只是很无所谓地样子淡淡说:“你跳吧。” 夏悦气结,怒瞪周校洋,真的伸手要去开门—— “哦,忘了说了,车门我锁了。” 周校洋懒懒地笑笑,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开门。 开不开。 夏悦愣了一下,目光从周校洋手上一路移到脸上、熟悉感慢慢包围她,眼泪竟不受控制的一下涌了出来。 周校洋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沉默、转头,却看见夏悦泪流满面,直直看着他,竟然也不是要说什么的样子。 “喂喂不至于吧,”他庆幸现在还没开上主路,赶紧找机会靠边停了车,解了车锁,心说您要是真想走我还不至于听不出来——难不成这点默契现在都没了? 周校洋手忙脚乱地翻腾纸巾,“不就是这么点小事嘛,开个玩笑都不行了,要真想下车就认真跟我说,难道你以为我真要拐走你啊?别说,我还真没这胆子。” 他终于成功地找出包纸巾,递给夏悦,嘴上也不肯闲着: “你说说你,年纪都长哪去了,小时候说不过我不就是上手嘛,现在二十好几的人了,竟然只会哭了。” 他俩当初真是没少“打架”,最后基本都以陆一唤的介入宣告结束。 夏悦斜他一眼,奈何在此等状况下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听他这么一说眼泪反而越涌越多,擦并不能止住泪意,她也懒得擦了。 算了,不就是哭吗,哪个小学同学没见过她哭。 “周校洋,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很烦。”闭上眼睛,夏悦喘几口气,沙哑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