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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我没什么事情做,难得给自己放个假,自然不受控制地想了很多很多。我现在可以对自己承认,我爱我在封平的日子,爱过去的那些人……他们后来变了,但是我永远喜欢那时的他们。” “所以,你知道的,我一个从那时候走来的朋友都不想失去,尤其是周校洋这种……我们关系一直密切。但同时,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去只把他当个朋友。我相信我能做到不给他一点暗示,可这对他不是太不公平吗?” 商郁说:“你猜他想没想明白这个事呢?” 夏悦点了点放在一旁的手机说:“反正到现在他都没发过消息来,我俩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添加好友成功那里——我倾向于他也什么都知道。嗯……”夏悦皱眉,商郁立刻知道还有故事:“快说快说!” “好吧,昨天情况有点特殊——我情绪那时已经崩了,导致他没准备好就表白了,现在回过味儿来也得觉得不对了吧?”夏悦避开商郁的目光低头找吃的,“虽然我总骂周校洋傻吧,但咱们都知道他已经不傻很久了,他高中窜起来的势头不是一般的吓人,当然,情商也跟着往上走。” “所以你俩昨天正好都双商掉线?”商郁一点办法都没有。 “还互相影响。”夏悦说,“话赶话就都说出口了呗。说白了还是怪你俩,我精力耗费过多了。” 商郁笑骂这人就知道瞎甩锅:“夏悦,我可不顺着你的话让你随便对付过去,你也提我和非衡,这里面即使有我俩的作用也微乎其微。你就承认吧,很多话你就是想说出来,你憋太久了——要不你干嘛要答应顾水斯?你干嘛到了约定的时间就一下跑回来?” 夏悦被戳到了痛处,只是牵牵嘴角权当默认。 “你有着很强的倾诉欲。我觉得这是个好事,你把话都讲出来对你排解压力很好。而比起来,其实周校洋比顾水斯更有优势——因为他熟知你的那些年、更熟悉你故事里的人,而同时,他也值得信任。” 商郁身子往下滑了滑,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沙发:“而你当初最怕的是什么?是被误会、是不信任,是你付出那么多之后别人的反馈让你觉得不值得,而当你现在肯面对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告诉人们——你的难处,澄清误会。” “所以你会对着周校洋那么真诚我一点也不意外。”商郁先是笃定地说完,然后拧眉、欲言又止。 “怎么?”夏悦将插好吸管的饮料递给她,问。 商郁捋了一遍想说的话,不确定要不要告诉夏悦。她真的从夏悦身上翻了太多事出来,而她想提的更是压力根源。虽然夏悦在为他们俩高兴的时候防御心放下不少,商郁也怕这个刺激到她。 “没事,你说。”夏悦放松得很,“现在你说的这些事啊,我过去几年翻来覆去不知道推演多少遍了,除了第一个爆发在了周校洋身上是个意外之外,各种心理我都想过。麻烦点在于想到了并没有什么用。” “那行,”商郁斟酌着语句,“其实咱们这些小学同学虽然关系好的很多,但除我以外、你都没提起过你喜欢许野的事情,相反是梁茶知道的更多——而你给她讲这些的话难度更大,因为你还得介绍背景。你说过,这是因为她不认识不熟悉很多人、你说起来更没有负担。”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你却反而在周校洋这个——与你、许野、余晓都很熟的人面前肯讲这么多呢。” 夏悦被刚倒入口中的冰块刺激到了牙神经,面露痛意,皱皱眉:“啧,放这么多冰,不忍心丢了但是嚼了实在冻牙。” 商郁不意外夏悦会跳过这个话题不回答,也并不准备抓着不放,笑她:“就是冰而已,扔就扔了呗,何苦为难自己吃了啊。” 可能是被冰的狠了,夏悦语气都有点僵硬:“习惯了,觉得好玩儿。不过也是近期重燃的习惯吧?我好久不这样了。最近太/安逸了。” 商郁看着她,心说你还想在我这儿瞎对付?“你不要人为地把‘过去’和‘现在’划分得这么开,不要先设定个名头然后框起自己,不要想什么‘我不可能会这么做’……可以吗?” “嗯哼,”夏悦像是听的很认真,“我尽量试试。” 试个鬼。商郁暗自吐槽着。夏悦这好学生姿态摆的多足啊,从学生时代就骗过去多少把她鬼话当真的老师。 事情不严重到一定程度,逼不出夏悦的真感情的……显然昨天的周校洋在接近,可惜一次不成,她退回壳中之后更难对付了。 商郁既想让夏悦顺利点儿,又有分对能引爆这一切的事物的期盼。 “那你就好好想着吧,我明天走了后留足了时间空间给你——夏悦,你自己决定的你要面对,除了把这些讲给顾水斯听之外、你一定要付出些别的的。” = 商郁的话不能再有道理。 于是夏悦听这位“导师”的,基本屏蔽了外界的消息,开始列自己都给自己设了什么框子。进程很慢,但是夏悦觉得还是有些作用的。这是她擅长的领域。 很多人建议她找心理医生聊聊,可惜夏悦心知自己的坦诚只对特定人开放,能和朋友、甚至是顾水斯聊的事情却不肯与更专业的心理医生交流。于是只能自己瞎摸索。 又是一天自然醒,夏悦一边和床的诱惑作斗争一边思考今天的进程——昨天捋到了“好学生”问题,今天要不要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