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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平抬了抬手,手指握上那人白骨似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将这个举动制止住了。他亲自牵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道:躺着吧,莫为了行个礼,倒将自己半条命给折了。rdquo; 魏炎苦涩地笑了笑,道:半条命已经没了。rdquo;短短的一句话,再次激得他猛烈咳嗽起来。 这一次,李修平发现魏炎在咳嗽的时候,他喉咙的地方出现了一枚肿块。李修平眉心一跳,道:大夫怎么说?rdquo; 魏炎笑道:看天意,若是运气好,活个十天半个月,若是运气一般,拖上三年五载,若是运气差极,大概要耗上几十年hellip;hellip;rdquo; 李修平始终记得第一次见魏炎。当年的魏少卿,堂堂一探花郎一身锦罗绸缎,骑黑色高头大马,春风得意,一日看尽满城桃花。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怎么也无法和现在病恹恹瘫在床榻上,不断咳嗽吠喘的人联系在一起。 李修平正要开口说点他并不擅长,也不熟悉的,宽慰的话,却猛地瞥见魏炎喉咙的部位有一圈红肿,那肿块像一条赤色的毒蛇,将他的脖颈环绕起来,这一块红肿对他的咽喉和声道造成了压迫,导致他无法吞咽,每一次喘息都引起剧痛,说话时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只鼓风扇。 怎么搞的?rdquo; 顺着李修平目光,魏炎立刻明了他问的是什么。魏炎微微一笑,道:不碍事。rdquo; 地牢里的人搞的?rdquo;李修平追问到。人的脖子上始终被套着这样的玩意儿,又怎么会不碍事?不hellip;hellip;rdquo;李修平说完紧接着猛地摇了摇头,自己推翻了自己的推论,地牢里的人手段毒辣,但他们用的都是直接让人皮开rou绽在招式,用毒,这并不符合地他们的习惯。 魏炎微微一笑,道:想要我命的人很多,谁知道是谁干的。rdquo;他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那羊角辫的小丫鬟往他嘴边递过了一杯子润润唇的热茶。 贵妃娘娘hellip;hellip;rdquo;当魏炎终于能够再次出声的时候,他问出了他最想问的名字,贵妃娘娘可好。rdquo; 李修平眼皮轻颤,只觉那立于雪地之间的寒气又回来了,那寒气像一条阴冷的毒蛇,顺着他的背、他的肩膀,他的脊骨攀岩而上,直到钻进他的头颅里令他浑身颤抖。 葬在了太陵。rdquo;他说。 房间立刻陷入了沉默,只有烧得通红的炭火中,火舌跳动的声音。原来当悲痛的消息偶然听闻时,人最直接的反应是麻木得毫无感觉。 魏炎没有咳嗽,也没有喘息,他倚在床沿上的身体努力向李修平前倾,那孱弱的身体险些从床榻上滚落下来,李修平慌忙伸手搀扶,手指碰在了被褥下尖锐的骨骼上,那骨骼外仅有一层单薄的皮rou,硬得割手,魏炎迫切地对他说道:殿下此次孤身来,是想知道什么?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hellip;hellip;rdquo; 李修平一时千言万语涌上了心头,他本有太多疑问,他是那么迫切地想知道那日雪地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一桩云台疑案rdquo;牵连近百人,这些他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遍,被翻来覆去揉烂了,揉碎了的问话,在看见魏炎这副残躯后,再也问不出口。他顿了又顿,将手收了回去,道:今日我只是来看看你,你且休息,我改日再来。rdquo; 殿下要在这儿待许久?rdquo;魏炎困惑地看着李修平,又说:这地方偏,总不比京城方便。rdquo; 李修平也被问住了,古有乐不思蜀,他想他大概是乐不思京。 这地方不仅偏,还小,仅仅只有巴掌大,周围被郁郁葱葱的高山包围,山外流着一条由千年雪山融化形成的宽大的河水,这条河水再之外是蛮横而凶悍的外族。除了客栈屋顶上日日可见的大河落日的美景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什么能入他的法眼。但偏偏如此,他却就是不想走。 再过上几日,rdquo;李修平收起思绪,道:等我收集齐证据,待我二哥放松了警惕,我便回去。rdquo; 小丫鬟护送李修平离开,魏炎在身后轻声道:恭祝殿下万事顺意hellip;hellip;rdquo; 作者有话要说: 让我走一下17的剧情,谢谢O(cap;_cap;)O mdash;mdash;mdash;mdash; 花花的厨艺以后会非常非常的高, 为什么呢? 因为就好比一个瞎了的人,听觉会比其他人更厉害, 花花没有味觉,这让她在其他方面比常人更敏感, 于是当她找回自己的味觉后(没错,她会找回来哒!),综合指数自然就爆表啦! 第12章 李明勇上次吃了个大亏,再也不敢轻举妄动,足足有三日没出面找小客栈的麻烦。到了第四天,李明勇终于做好了完全准备,带着人再次杀了回来。 这几日,李明勇的人在街头巷尾打听来了不少消息,人人都说孟家客栈的东西好吃。一碗芝麻酱拌面,芝麻酱又香又纯,面咸鲜可口,好吃得眉毛跳起来;小罐鸡汤更是鲜美,汤色清亮如水,口感醇厚,一罐喝下去,快活似神仙。 但这客栈也不是什么毛病都没有的,它有毛病,而且毛病还大着呢,那就是这地方客人多,每日供应的分量却非常少。于是如果想吃,那就必须摸黑起个大早,排进拐了好几个弯儿的队伍里,然后再耐心、沉心静气地等上半个时辰,这才能尝个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