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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花熙想了想,突然点了点头。 李修平好笑,明明尝不出来,还想骗她。于是他故意问:真尝出里了?那倒是告诉我,是什么味道?rdquo; 孟花熙认真道:甜的。rdquo; 李修平被孟花熙一脸认真的模样弄得有些好笑,道:小骗子,你又尝不出来味道,怎么知道。rdquo; 孟花熙手按着自己的胸口,说:因为,这里是甜的。rdquo; 李修平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无法形容自己这瞬间的感觉,好像一颗生长在他心中荒野的树突然生出了满枝叶的花朵,这些花朵花瓣压着花瓣,被风一吹,嗡嗡作响。他终于承认自己这次栽得厉害。 他只不过是想要这丫头的心,可她却要了他的命。 李修平忍不住,又抱着人亲了亲,直弄得孟花熙满脸通红才放她回去。 * 几日后,书信一封一封从京城寄了来。 一切都在李修平掌控之中。 皇帝老头儿的怒火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一日夫妻百日恩。在贵妃进宫之前,皇后也曾是他心上的一粒朱砂痣。皇后贤良淑德,总能解语花一般排解他心上难题。只是这种种的好,比不过贵妃的年轻貌美,于是早就遗忘在冷宫里。但当知道皇后竟然是被贵妃害死后,皇后娘娘的种种好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记忆里的皇后才刚刚出阁年龄,穿着一身大红袍子,红盖头下一张芙蓉面貌美如花,对着墙壁不肯看他。他那会儿也才十七八岁,血气方刚,只是这一眼,便动了心。 再往后,皇后兄长镇南大将军战报接,民间高呼他为战神,宫中势力一手遮天。他心生忌惮,对皇后也生出猜疑。正在这时,边塞异族献来一位公主。 这位异族公主有一双和皇后一模一样的眼睛,而且更加年轻貌美,细腰不足一尺,甚至可以在他的手掌心上跳舞。皇帝爱不释手,对她百般宠爱,几年便从一名普通的平妃晋升为贵妃。这一方面是表示自己盛宠,另一方面,也是在敲打皇后还有她背后的人。于是贵妃使的一些小手段,他即便看见了,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本以为,贵妃顶多争风吃醋,没曾想贵妃竟然有这么大的贼心,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敢痛下狠手,要了蔓儿性命hellip;hellip; 皇上,皇上啊!rdquo;大厅里,贵妃娘娘痛哭流涕:臣妾根本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这么说?臣妾......臣妾同娘娘关系亲近,对皇后娘娘极其敬重,哪里会......哪里会做这种,这种事?rdquo; 谁知纸包住不火,这老不死的东西最终还是知道了 她以为自己事情做得干净,不留痕迹。血红花是一种只会生长在塞外的花朵。它需要阳光的不断暴晒,蒸发掉每一滴水分。它鲜艳如火,无色无味,却含有剧毒。京城御医这帮酒囊饭袋就算想一辈子,想破脑袋,也查不到这种花。 而且血红花进宫的途径,也是谨慎又谨慎。下面的地方官一并打点好,账本做平,一路入宫神不知鬼不觉hellip;hellip;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她的印象里,除了一个人微言轻的御厨指明此事,再无人点破。 她还记得皇后死的那天。其实她已经病得不轻了,血红花不过是助了她一程,但她猜到药里有问题,竟然不愿喝。于是她便命人将她嘴掰着,硬灌了下去。药一入口,皇后整个人就不行了,倒在雪地里吐血沫。这时候她儿子不知道从哪儿竟跑了出来,慌得她连忙令人将那小孩抱走。她也不知道那孩子究竟看见了多少,但是看见了又如何?谁又会信那孩子的话呢? 那孩子似乎也没她想得那么精,当晚夜里回去便发热,病了好几宿。宫里人都说,十七皇子生病,是因为皇后娘娘舍不得他,在他寝宫前泼了一大盆鸡血辟邪,也是可笑得很。 皇后死后,她本以为皇后的位置便是自己的了。没想到的是,这老不死的,竟然一点意思都没有。他还是将她宠着,夜里说几句轻飘飘的体己话,而那皇后凤印他宁愿束之高阁也不愿赐给她。 再往后,她渐渐对皇帝多了解了几分。才知道皇帝这人心思深重,多疑成性。当年他杀了自己的三个兄弟才登上皇帝宝座,所以现在他也日夜担心其他人会用同样的方法夺权。就像他忌惮皇后背后的镇南将军一脉一样,他同样忌惮着贵妃背后的塞外异族。因此他干脆故意扮演一个失去发妻的悲痛欲绝的男人,将皇后之位空出来,然后维系一种微妙的平衡。 宫里不缺的就是新人。前几日,皇帝又纳了新妃子,那狐媚子刚过豆蔻,长着一双勾人的眼睛,她们都说跟她刚进宫时有七分相似hellip;hellip; 死去的人不成回再衰老,可是活着的人会。贵妃已经过了鲜花般娇嫩的年龄,跪在殿下老态初现,目眦尽裂地为自己辩解,眼角的皱纹皱了起来,面色蜡黄,让他看着便徒增厌烦。 贵妃绝望地望向皇帝。以前他是那么宠爱她,她只用在他餍足后朝他耳朵里吹吹风,他就会像她的傀儡一样帮她除掉她厌恶的人。色衰而爱驰,她曾经cao纵皇帝的武器,在她年长后已经彻底失效了。 你别说了,rdquo;皇帝一点也不想听贵妃的狡辩,他暴怒道:我是老了,但还没老糊涂。我什么都不信,我只信我的眼睛。现在白纸黑纸,铁证如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你还想说什么?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