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我明白，但我不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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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宝，你要干什么去？”沙沙见唐宝走出家门，连忙想要追过去，却被老何硬生生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劝说道，“沙沙，让他去吧。” “爸，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他现在这么生气，肯定会做傻事的！”沙沙不满，挣扎道。 老何苦笑，知道自己是被误解了，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你啊，是太小看神仙山出来的人了。” “他既然决定了的事，就一定已经想好了一切。没向我开口，那是因为，用不上我……” …… 老爷子的丧事暂且交给了宋劲明来打理，见到唐宝过来他迎了上去。 “老爷子的事……”后面的话他没能说出来，只是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那些人呢？”唐宝盯着宋劲明脸上的疲倦，收回视线说道。 宋劲明一顿，撇开视线，没有去看唐宝，说道：“都已经缉拿归案——” “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唐宝突然沉声质问，打断了宋劲明后面违心想要说出的安慰。 宋劲明一怔。 唐宝无动于衷，目光更是逼迫去，“老爷子是怎么死的你不清楚？” “你都知道了？”宋劲明明白了过来，脸上故作的轻松终于没了踪影，取出口袋里的烟，自顾拿了一根，声音嘶哑道，“想必你也知道是盛明辉出手了。” “区区一个盛明辉，你会怕？”唐宝冷笑出声。 他深知，眼前这个男人是多么讨厌盛明辉。 “不是盛明辉的事。”宋劲明咬牙道，如果说他最想抓的人里，盛明辉绝对排前三，只是他是警察，需要拿证据说话！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唐宝无动于衷道。 宋劲明狠狠抽了口烟，有些烦躁道，“这事你别管了，我会想办法！” “你想办法？需要想多久？什么办法？”唐宝步步紧逼一般质问道。 宋劲明抬起头，嘴巴张了张，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唐宝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既然你没办法，那就用我的办法。” 说完便要走。 宋劲明却脸色一变，连忙拉住，警惕地扫了眼四周，低声警告道，“你想干什么？” 唐宝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似乎是不想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宋劲明有些恼怒，很想斥骂，可想到眼前这人是唐宝，终究叹口气，恨恨地低声道，“为了捞出赵海，盛明辉这回花费了很多心思，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现在他都是有利的那一方！老爷子当年征战沙场，是个铁骨硬汉，他活着的时候受了委屈，他去世后我就更不能让他受委屈！只是眼下的情况，并不是我想抓人就能抓，我需要时间，需要将他们这群王八蛋全部抓起来的契机！你以为我不想将他们碎尸万段吗？可唐宝，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依法行事啊！” 唐宝低敛起眸子，看不到任何的神色，只是这声音却清冽响起，“我明白，但我不能答应！” 宋劲明脸色微变，只是唐宝又说道，“既然他们愿意掰腕子，那我亲自下场陪他们。” 唐宝不是什么善人，更不是被人欺负了还要和人**律的善人，在这个武道大兴、人命下贱的时代，有些规矩早已没了存在的价值……至少，对于武道者便是如此！ 宋劲明连忙抓住唐宝的肩膀，急声道，“唐宝，你千万别乱来，盛明辉能在水尚县作威作福这么多年，那是因为他够狠，你去了只要找死的份！” 唐宝抬起头，目光清敛而平静，淡淡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 宋劲明还想说什么，下一刻唐宝却轻而易举地将他的手拿开，宋劲明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唐宝，满脸不可置信。 唐宝拿开他手的时候，他竟然毫无反抗的机会，那力量就好似一座大山，他完全撼动不了，这绝不是唐宝这个年纪该有的力量。 武……武道者！ 唐宝是武道者！！！ 也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过来，唐宝那句“你不了解我”的真正意思。 他蓦地想到了老爷子在世前说过有关唐宝的话，只可惜——老爷子，您果真是没看错人啊，只可惜却没能见到那一天。 唐宝收回视线，就在这时候，大门突然走进一个人。 不是旁人，正是沈小俊，原先张狂的面庞此刻略有些沧桑，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甚至有几处撕扯的痕迹，不难想出，他从粤省回来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进门，沈小俊便看到了唐宝和宋劲明。 只是没了以往的害怕和恐惧，目光倒有些平静和感激，他望着两人，那双眼睛里好似有很多含义。 仿佛一夜之间，他成熟了很多。 “我爸呢？”沈小俊沉默了许久终于平静地问出了这句话。 “小俊——”宋劲明走上前，欲言又止。 “我没事，我爸呢？”沈小俊摇摇头，心领了宋劲明的好意，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我带你过去。”唐宝突然出声。 沈小俊望去，点点头，跟了过去。 他看到了那台冰柜，看到了冰柜里的红布，看到了红布下那个穿着一身寿衣的熟悉老人……久久没有出声。 “小俊，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宋劲明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给老爷子上柱香吧。” 沈小俊身子一顿，从宋劲明手中接过香，身上一丝气势都没有，就像是在做着平常的事情，但实际上，这只是沈小俊在极力掩饰自己快要爆炸了的情绪的模样。 唐宝和宋劲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沈小俊上香。 “爸，我回来了。”沈小俊的声音有些涩，目光紧盯着遗照上那个笑容可善的老人，艰难地说出几字，“儿子不孝，让您受苦了。” 穿戴好衣服，沈小俊接上了宋劲明的工作，没了往日的轻浮，老练沉稳地接待着来人。 直到所有人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和唐宝、宋劲明三人时，这个糊涂、放肆了多年的混蛋儿子才终于敞开了心扉，跪在老爷子的遗照前痛哭流泪。 “小俊——”宋劲明看得心里难受，想要去劝解什么，却被一旁的唐宝拉住。 “让他哭会吧。”唐宝摇了摇头，说完退出了房间。 宋劲明看着唐宝离开，回过头又看了看身前痛哭着的沈小俊，捏紧了拳头终究也跟上了唐宝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