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页
“陈公公。” 陈忠见小主子神情落寞,便软语道:“皇上,御膳房送来了红枣银耳粥。老奴伺候您用膳吧。” 秋慕恒摇摇头,缓缓道:“……朕不想喝。陈公公,你坐下来,陪朕说说话。” 奴才焉有和皇上平起平坐的道理?陈忠躬身道:“皇上,老、老奴不敢。” 秋慕恒眸色中的零星落寞便如墨染扩散。陈忠看了心里不忍,便歉然道:“老奴遵旨。” 他不敢与秋慕恒肩并肩坐。既然皇上坐在石阶上,他便在石阶下席地而坐,这样也算上下分明。 秋慕恒待他坐定,才伤感着道:“陈公公,我想我娘了。” 陈忠大惊,忙去看左右可有人在暗中盯梢。发现无人,这才心下稍感宽心,继而对秋慕恒小声道:“皇上,宫中人多眼杂,这话可不敢再说。您要记着,您的娘只有当今太后一人。您对她要比对您的生母还要亲,还要恭敬,要尽力去讨太后的喜欢,要听她的话。” 秋慕恒垂下眼帘,缓缓点头道:“我知道。你说过,不管太后叫我做什么,我都要说:‘儿臣谨遵母后吩咐’。太后要是责备我,我要说:‘母后教训的是,孩儿谨遵教诲’。而且还要让他们认为朕还是年少贪玩、不思进取。” 陈忠见小皇帝如此,心中是欣慰的,但也很不是滋味。他叹道:“皇上,老奴知道您心里苦,可老奴还是要说,您一定要忍下去,直到您能亲政的那一天。” “……我明白。朕还小,还没有力量与他们争斗,所以朕得等。” 陈忠点了点头。 秋慕恒叹了一口气,道:“陈公公,人人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可朕觉得,朕还不如那树梢上的一只麻雀。宫墙就像一个大铁桶,朕沉在里边永远也望不到边。” 陈忠抿了抿唇,主仆二人默默相对,良久不语。 莫良在一旁听得心酸,默默看住秋慕恒,喃喃道:“你放心,你不是麻雀,你比它更强。你这条真龙一定会飞起来的。” 莫良刚一踏进刘府大门,福安就喜滋滋来报,说海大富和素芝已然将曲韫玉驯得服帖,任凭小爷摆布的了。 莫良不信。哪里就有那么快,不到一天时间就能让那曲韫玉转了性,将直掰成弯?要知道那书呆子可是比贞节烈女还烈。 “哦?曲韫玉在何处?” 福安笑道:“小的遵照您的吩咐,已将曲公子挪到了您的卧房。”他将声音又压小了些道:“这会儿人在您的床上躺着呢。” “嗯。”料想福安是不敢对刘夏说谎的,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他回房看了便知。 莫良又问:“那卫大侠可安置妥当了?” 福安道:“小的本来将东跨院收拾出来给卫大侠住。可卫大侠说那院子离您这边太远,往来还得穿两道门,不如搬到您院里的东厢房住。说这万一再来个刺客什么的,他好第一时间保护小爷您的安全。” 保护他?不用吧。就算真有什么事,莫良也是可以开挂的。干嘛放着大房子不住,非来他这院子睡厢房? 不过既然这是卫岚的决定,莫良便由着他。 依照刘夏性子,一直反抗自己的人突然服帖了,他定要第一时间赶去瞧瞧的。所以莫良强忍着想找卫岚的冲动,还是回了自己屋。 曲韫玉只穿了一件内衫,正躺在刘夏床上,似已睡着。 莫良见了一乐,对福安道:“没想到海大富和素芝还挺有本事,竟然只用了半天时间就让曲韫玉乖乖上了小爷的床。” 福安只是赔笑,却不言语。 莫良学着纨绔子弟的风流样勾勾嘴角,坐到床边,双手拍了拍曲韫玉双颊。“醒醒。这么早就睡觉岂非少了很多情趣?” 他起先没敢大劲,见曲韫玉睡得实在是沉,这才加大了力道。奈何就是不见曲韫玉醒转。 莫良皱眉:“这怎么回事儿?” 福安只好如实禀报。原来海大富和素芝怕再受刑,便绞尽脑汁想把曲韫玉掰弯。 一开始,两人采取怀柔政策。但曲韫玉受圣人教诲,心比钻石还坚,哪里肯依? 二人没辙,又采取摇尾乞怜的办法。哭诉曲公子若是不答应,夏爷定会要了他们俩的小命。但曲韫玉吃准了这是他们两个在演戏,不吃这套。再说了,即便刘夏真处死了他们,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谁让他们要为刘夏办事,而刘夏的一众家仆平时仗着主人的权势到处狐假虎威,京城的老百姓早已恨死了他们。他们又岂能和寻常百姓衡量? 那以暴力手段让曲韫玉屈服?海大富倒是有这个心思,可没这个胆量。再怎么说他也是刘夏的人,刘夏折磨他动他可以,哪里肯让别人上私刑? 思来想去,海大富干脆从市井那弄来些迷春酒,给他弄晕再搬刘夏房里,任凭刘夏摆布。 莫良一撇嘴。哼,这孙子,我让你摆平曲韫玉,你就这么打发老子,回头老子非让福安再抽你二十皮鞭。 “行了,你退下吧。” 福安笑的贼贱,回了声是,顺便将门带好。 “这是什么迷春酒,比蒙汗药都厉害?” 莫良尝试去挠脚底板、用针扎、撒冷水等等方法,但曲韫玉就跟死过去似的,完全没醒的迹象。 被水浸湿的衣料开始变得透明,逐渐显出曲韫玉光滑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