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六月初十，晚，六皇子府，正院。

    正院里灯火通明，本应该是热闹的场面，但是却寂静非常。

    六皇子妃郑秀慧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都没有出声。

    “殿下呢？”突然听到王妃问话，郑秀慧的奶嬷嬷丁嬷嬷差点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本能的回到：“回娘娘，殿下今日与杨先生相谈甚欢，在前院用过晚膳就歇在前院了。”

    丁嬷嬷所说的杨先生是六皇子的一个幕僚，深受六皇子信任。时常与六皇子一起谈天说地。

    郑秀慧的眼神暗了暗。闭了闭眼，又问道：“今日就是选秀的日子吧。”

    丁嬷嬷：“是，今日是初选。”

    郑秀慧的手慢慢握紧，不由得想起了几个月前，选秀的消息刚刚传出来的时候。

    #三个月前，紫禁城，景阳宫。

    景阳宫是六皇子的母亲张德妃的住所，张德妃是早年皇帝的宠妃，现在早已经失宠。育有六皇子赵钰和十公主静安公主赵珮。只是因为资历深，又曾经受宠过，所以才得了德妃的位置，生育了儿女，现在在皇宫中的话语权并不大。

    自从选秀的消息传出后，张德妃在请安时就被人明里暗里的嘲笑、讽刺。

    本来，张德妃有儿有女，又位居妃位，应当是没有人会这样给她没脸的。但是，这妃与妃之间，皇子与皇子之间是有差别的。

    别看从四皇子到九皇子都被册封为郡王了，但是这其中有些是因为实打实的功劳被册封的，有的仅仅是没犯错，所以有的皇子是有实权的，有的就只是名声好听一点而已。

    六皇子是属于中不溜的，他从入朝开始也干了些活，但都可以被归类为尽职尽责，并没有额外的功劳，封了郡王之后也没有被皇帝更重视。有点实权，但在皇帝面前话语权又不大，非长非嫡，存在感不强。

    至于十公主，本朝并不苛待公主，也没有公主和亲的历史，但也仅限于如此了。公主一般是长大了就下嫁京城贵族，大多数不得宠的公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得宠的公主过的自在些，但还是逃不出礼法的约束。

    之所以说张德妃被人嘲笑、讽刺，还是因为六皇子。六皇子至今无子！是的，六皇子已经二十五岁了，大婚都八年了，至今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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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秀慧今天是来给张德妃请安的，现在六皇子已经开宫建府，六皇子妃郑秀慧就每月初一十五来给张德妃请安。

    去拜见完皇后娘娘，郑秀慧就往景阳宫的方向走去。皇子妃在紫禁城是不许乘坐轿撵的，所以每次请安，她只能走着去。

    走在安静的宫道上，郑秀慧心中烦躁不已。刚刚在皇后的坤宁宫里，皇后假惺惺的问她六皇子府的子嗣问题，问的她烦躁不已。

    刚开始大婚的时候，自己确实是想要生下嫡长子的，为此，府上所有女人侍寝后都会赐下避孕药。美其名曰殿下的长子不能由这些低贱的人生出。

    两年后，自己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但是还是求了六皇子殿下。所以，那年的选秀六皇子府就只是进了三个娘子。

    又过了三年，自己的肚子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拜佛、烧香、吃助孕的药等等，但奈何就是怀不上孩子。这次，六皇子并未理会她的请求。张德妃也对她很不满，五年了，竟然一次都没有怀孕！府里也没有其他人怀孕。所以那次选秀，六皇子府里多了一个张侧妃，多了一个杨侧妃。

    张侧妃是张德妃娘家的姑娘，在府里就是六皇子也要给她几分颜面。杨侧妃是礼部尚书的庶女，长得娇俏可人，也颇得六皇子宠爱。

    如今又是选秀年，六皇子府今年肯定又要进新人，想想郑秀慧就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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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景阳宫。郑秀慧收敛了心思，整了整衣裙，进入了景阳宫。

    进了正殿，张德妃已经在等了，郑秀慧急忙行礼：“儿臣拜见娘娘，娘娘万福。”

    “起吧。”张德妃的语气很冷淡，对于这个儿媳妇，她是千万个不满意。

    “是。”郑秀慧心里苦涩一闪而过，又接着打起精神。

    “府里还没有好消息吗？”张德妃并不想和郑秀慧亲亲热热的话家常，直入正题的问。

    “是儿臣无能。”郑秀慧艰难的说道。

    张德妃的眼中划过一抹失望，接着又说：“这次选秀，我给钰儿挑几个好生养的，你回去记得收拾好院子。”六皇子大名赵钰。

    “是。”郑秀慧应道。“敢问娘娘，是什么位份的meimei？”最起码有个准备也好，郑秀慧苦涩的想到。

    张德妃沉吟了一下，说：“大概有两位夫人，四位娘子。”

    “是，儿臣知道了。”郑秀慧抿了抿唇，现在六皇子府里已经有了两位侧妃，一位夫人，五位娘子，这下子大概有名分的位子差不多占全了。

    “那你回去准备吧。”说完话，张德妃也不想留郑秀慧，直接让她走了。

    “儿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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