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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翡玉睁开眼睛,视线又变成了平淡而又死寂的:“嗯。” 兰锦松了口气:“做得很好,你保持着冷静,不要让情绪控制自己,你是你自己。” 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点:“我们都知道你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你是个好孩子。” 可江翡玉看着她,静静的说:“我不是。” 兰锦一愣,就听见江翡玉的声音里终于多了点别的情绪。 这个只在兰归被抓时流露出一点伤心的、宛若天生没有心的孩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他困惑不解,又好像很难过:“我想标记一个人。” “想覆盖掉他身上的信息素。” “我……我想让他属于我一个人。” 在这句话落下时,屋内的警报器瞬间又开始鸣叫。 兰锦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后牙槽,她以为是哪个不知羞耻的Omega勾引她还没有成年的孩子,气到想要将其拖出来狠狠打骂,但她不能在江翡玉面前表现出来,所以她压着满腔的怒火问:“那个人是谁?” 江翡玉动了动唇。 他的声音被警报完全盖住,没有人能听清楚,但兰锦却因为过度熟悉那个名字,通过唇语辨别了出来。 兰锦整个人像是糟了雷劈一般静立在那,只觉得头昏脑胀。 她的心比外面下的那场大雨还要冰凉,更有种绝望涌上心头。 江翡玉易感期过后再一次做了检查。 只是这次的检查和寻常的不一样。 他被关在了隔离室里,还给他安了个笼子,研究员里的志愿Omega站在笼子外面,小心翼翼的释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江翡玉没有反应。 等所有的Omega都上阵后,江翡玉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他能闻到对方的味道,但对他来说,那好像就只是香水。 直到一位专门研究alpha的特殊病症的学者被请了过来,经过多次鉴定。 江翡玉身上终于多了个标签。 基因有问题就是有问题。 他始终是逃不过的。 “紊乱性信息受体异化症” 据老者所言,这个病的alpha在易感期会对alpha的信息素有反应,他遍寻志愿者,全球去做调查和研究,得到的数字也只有二十三个。 算上江翡玉,全球也就二十四个人得这种病。 而在这其中,还有两位是对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没有任何反应,但却能闻到ba身上的味道,他们说ba也是有信息素的。 至少确定了这是病,而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兰锦虽然觉得眼前昏暗,可没那么窒息了。 江翡玉也在再观察后,重新回了家。 但因为他的这个病,两家通了气,到底还是让乐望江远离了他。 江翡玉被通知到的时候,只是静静的站了很久。 在兰锦蹙起眉头的那一刻,他也点了头。 兰锦松了口气,他却是遮住了自己眉眼间的一片冷沉,在心里补充了句。 暂时的。 只是暂时的分开。 就像是暂时三年不能同班一样。 江翡玉的愿望还是很简单。 他只是单纯的想要能够看见乐望江就足够了。 所以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不是江翡玉。 他是乐望江的影子。 一直都可以跟在乐望江身后,永远都可以看着他。 但这个梦还没有延续下去,他就被惊醒了。 窗户被人撬开,他猛地睁开眼去看窗边,就见小小的影子出现在窗户上。 对方轻轻松松的就落了地,良好的教养让他还记得回头关上窗户。 可因为这晚的雨下的实在是太大,他浑身都湿透了。 小小的人就这样站在黑暗中,发出了一声呜咽的抽泣。 一点哭声引来的是更大的委屈。 他抬手擦着自己的眼泪,一道闪电在他背后炸开,照映出了他的侧脸。 江翡玉就这样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乐望江。 他的小望。 他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他的小望哭了很久很久,才说出第一句话来:“江哥哥。” 江翡玉一顿,莫名的情绪开始在心里蔓延。 自从那天他问乐望江是不是Omega后,乐望江就再也没有这么喊过他了。 随后他听见乐望江的声音带着哭腔说:“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起玩了?” 易感期。 江翡玉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易感期来了。 每个alpha的易感期都是不一样的状态。 他没想到乐望江易感期失控会是这样。 他只想永远注视着的人在他面前抽抽噎噎的跟他说:“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啊。” “我真的好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喜欢。 江翡玉并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了。 但当这个词从乐望江口里说出来,尤其是对他说出来的时候 江翡玉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只是想要注视着他,他其实只是一颗微弱的星星,但他这颗星星,想要拥抱一个月亮。 想要让这个月亮永远的属于他。 江翡玉静静的看着乐望江,在这一天将乐望江从朋友的列表划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