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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峤,要想我。” 一周后,一切如常,恢复一个人的生活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声,韩峤开始做早饭。 之前,谢锐言给韩峤留了早饭,是个心形的蛋包饭,谢锐言来家里之后最拿手的菜,用番茄酱浇上了一个月牙的形状。 韩峤把它放进冰箱的冷冻柜里,不准备吃掉,以后拿出来每天看看,就当个念想。 也把从阿姨那里得到的两个番茄放在了蛋包饭旁边,一起冷冻。 过了一周,蛋包饭成了速冻蛋包饭,番茄也成了坚硬无比的冰冻番茄。 上次和谢锐言分吃番茄的情形还历历在目,他吃掉了番茄,也吃掉了谢锐言嘴唇上酸甜的番茄汁。 谢锐言垂着眼睛问他好不好吃,韩峤的回答是都好吃,然后还吃了一口酒窝。 明明是一样大小的番茄,味道也是同样的好,谢锐言却只吃了一次。 韩峤眼眶微热,把长发扎起,细发圈扯着头皮的感觉让他清醒不少。 把早餐端去餐桌,韩峤垂手,不假思索拿起粉色的那支玻璃餐铃摇了摇,喊了一声:“吃完就工作,锐言……” 锐言,你过来书房和我一起吗? 家里已经没有了谢锐言的声音,也没有他的呼吸,只剩那点身体里散出来的香味,还稀薄地留着,床上,毛巾上,沙发毯上,残留在织物里。 韩峤将它们收起来叠好,堆放在书房的躺椅上,包括一条谢锐言留下没拿的鸢尾花领带。 躺椅的角落里,还有一只贝多芬喜欢玩的黑色皮老鼠,是过去韩峤用自己穿不下的旧皮衣做的。 肥肥大大大一只,被牙口极好的老年贝多芬咬到鼻尖都没了,谢锐言打扫卫生的时候从书桌底下抠出来,以为是只死掉的蝙蝠,还费了不小的力气。 谢锐言嫌韩峤做得丑,几次说要扔掉它,却从来没有真的扔了它,只是把它上面的灰尘擦干净,重新用填充物,把老鼠的破鼻子缝了缝,又别出心裁地在老鼠尾巴下面,用粉色的线缝了个标标准准的*,一朵小雏菊。 谢锐言边缝边问:“是不是狗拿耗子的现场版?” 韩峤笑着摇头,把这一幕拍了下来。他觉得谢锐言拿针线的手势特别优雅好看,应该是深得了许奶奶的传承。 然后皮老鼠重新成为了书房里一个丑萌的装饰品。 韩峤把皮老鼠丢进了书桌下面的废纸篓里,手腕一顿,又弯腰捡了起来,放回原位。 这已经是他这星期第七次做这个重复性的动作,浪费时间,毫无意义。 韩峤扎起长发,从墙上取下“女娲”,打开软件绘制工具,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偶尔翻翻工作笔记,看以前的工作记录,总会翻到扉页的便利贴。 “我喜欢你的嘴唇”。 他不敢看谢锐言的照片,也不敢看那天二人的合影。 他怕自己动摇,怕自己会追上去。 至少在冷静的时段,给彼此留点体面。 谢锐言希望他不要想他,那就努力不去想。 韩峤是个努力家。如果努力不够,就再努力一些。 另一张“不要想我”的留言纸夹在泛黄的笔记本里,独属于谢锐言的微微变形的颜体字迹被掩盖在最后一页之下。 自然也没有人看到纸片背后的那句话。 “给我一点时间, 我会处理好。 等我回来,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小谢走了,今天没有亲亲了 第64章 父子局 谢锐言可以说是连夜搬家,赶在韩峤起床之前出了大门。 人的勇气表现在方方面面,如今聚沙成塔,谢锐言回到了谢宅。 由“家”归“家”,时隔半年,一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家中的佣人没有太大变动,家人却是变了很多。 谢帷舟更瘦了一些,而之前才来过医院的谢羽又窜高了几公分的个头,她的母亲茹寸心换了身火红色的狐狸皮坎肩,怀里抱着一只新狗。 谢乘章也改变了一些。 他生的一双深棕色的眼睛,眼神如同猎鹰,额头方正,鹰钩鼻,薄唇似笑非笑,弯起的唇角稍带些细纹,温和儒雅之中又带着叫人战栗的气质,那是上位者全然不收敛的刻意施威。 发型已然改变,从前不过耳廓的短发竟然长了不少,松松地扎起,垂在宽阔的肩膀一侧,倒让讥笑般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那扎头发的发圈是谢锐言给韩峤买的同款,某小众轻奢品牌限量版发圈,一模一样的祖母绿缎面。 谢锐言呼吸一滞,险些乱了,谢帷舟却见怪不怪地,在暗中对他摇摇头。 谢锐言得到了眼神示意,暗暗深呼吸,敛了神色:“父亲,心姨,大姐,二哥,小妹。” 谢羽亲亲·热热地喊:“锐言哥,你可回来啦!” 谢乘章见到儿子,当即从喉间发出一阵按捺已久的朗笑,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两手按住谢锐言的双肩。 “谢三啊,可算是回来了,小没良心的东西,这回还走不走?” 谢锐言翘起唇角,不带情绪地反问:“不是父亲您赶我出去的吗?” “父子哪有隔夜仇?正好,今晚papa有个聚会,你也一起去。” 父子二人身形相仿,站在一起,周围的众人瞬间黯然失色,包括谢乘章的另一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