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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恪看着他的嘴唇,抬起手用指肚轻轻地在他嘴角蹭了蹭:“那我要来了。” 宾馆昏暗的黄色灯光让林声觉得气氛暧昧得刚刚好,他闭上眼睛,迎接了沈恪的吻。 这是他的初吻,三十年来第一次。 沈恪的嘴唇冰凉,亲吻温柔。 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呼吸格外清晰。 沈恪没有深入,只是这么轻轻一吻,林声也没有任何动作,一切听从对方的发落。 他发现自己在沈恪面前变得很轻微,亲吻间,自己好像是落在对方世界里的一粒尘埃。 这样的心境并不健康,但他觉得这也并非坏事。 一个沈恪勾动了他迟钝的神经,这明明就是天赐良机,让他可以凭借着这个再活些时日。 卑鄙的、充满低级欲//望的人类,林声觉得自己可笑,之前那些赴死的决心竟然就这么动摇了。 “要先去洗澡吗?”沈恪问。 林声睁开眼,看着面前这张脸。 “好。”他脱掉大衣,沈恪顺势接了过来。 林声洗澡的时候,沈恪抱着他的大衣坐在床边,房间的窗帘还没拉上,扭头就看见簌簌而落的雪。 沈恪听着水声,看着雪,突然挪到床头柜那里,拿起笔,在纸上随手画了什么,在林声洗完澡之前将其叠好,放进了林声大衣的口袋里。 很高兴认识你。 在那张给林声的画上,沈恪如是写道。 第4章 在宾馆里,林声洗澡洗得很快,他生怕沈恪等得不耐烦。 不过他们后来的两次见面都是来了之后一起洗澡,唯独这第一次,彼此并不熟悉,或者说还太陌生,短暂地保持着没有必要的距离和矜持。 林声从浴室出来之后,换沈恪进去。 两人在并不宽敞的房间擦身,沈恪说:“把头发吹干再躺下。” 沈恪是个细心又贴心的人,从洗手间把吹风机拿出来放到了林声的手里。 林声在房间吹头发,沈恪开始洗澡。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也没能打断林声的胡思乱想,他在这方面没有任何经验,并不确定凭借本能去推进能否得到沈恪的青睐。 他一方面忐忑,一方面又不希望被对方识破自己的忐忑。 尽管他此时觉得自己卑微、渺小甚至丑陋可鄙,也希望沈恪感受到的他是正面的、积极的。 他闭着眼吹头发,觉得或许自己可以主动一些。 等到他吹完头发,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窗户前面,沈恪的澡还没洗完。 林声就那么看着窗外的雪,耐心地等着,他开始幻想接下来沈恪会带给他的一切新奇的刺激。 沈恪出来了,身上穿着跟林声一样的白色浴袍,腰间随意地系着带子。 林声没动,就那么透过窗户映出来的影子看着沈恪,他开始紧张,偷偷平复着呼吸。 沈恪问他:“等急了吗?” 说话时,沈恪已经走到林声身后,微微俯身,亲吻了一下林声的头发。 沈恪的动作让林声一耸身,好不容易平缓下来的呼吸,又错乱了。 “没有。”林声压着声音回答,生怕被发现自己的慌张。 沈恪轻轻捏了一下他的肩膀,又在他耳边说:“等我一下,把头发吹干。” 林声笑了,没想到这人这么讲究。 沈恪在吹头发的时候林声装作看窗外的雪,实则一直观察着沈恪,他觉得以沈恪进门之后的举动来看,这个人至少比他要擅于跟人相处,刚刚的一吻、在肩膀上的揉捏,这一切让林声觉得沈恪其实是很会撩拨人的。 他看着那人微低着头吹头发的样子,稍有些长的黑色短发被暖风吹得发丝凌乱,沈恪细长的手指穿插于发间,让他觉得此人性感至极。 画家的手指都这么漂亮吧,连吹头发的时候都像是在描绘艺术。 林声看得出了神,眼睛就那么从玻璃窗中盯着沈恪,直到灯被关掉。 沈恪说:“你好像有些紧张,关了灯会不会自在些?” 林声回过头去看他,此时他们只能借着月光和窗外的霓虹来看对方。 沈恪走到他身边,耐着性子问:“要再给你一点时间吗?” “不用。”林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接挑开了腰间系着的带子。 浴袍落地的时候,林声也彻底抛弃了羞耻之心,他主动走过去靠在了沈恪的怀里。 刚刚洗过澡的两个人身上都同样泛着潮湿,也沾染了同样的劣质沐浴乳的气味。 沈恪带着他躺倒在床上,黑暗中四目相对,林声说:“希望我能带给你创作的灵感。” 林声直到现在也不确定自己那天究竟有没有给沈恪带来新的灵感,但他能感受到对方和他一样沉浸其中享乐无比。 男人的快gan是很难假装的,尤其像他们这种经验并不丰富的人。 他可以确定沈恪跟他一样没什么经验,除非沈恪有着出神入化的演技。 那天他们用了很多的力气,流了很多的汗水,林声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像是醉氧也像是溺水,闭着眼睛跟随沈恪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在不断地破碎又重新粘合,终于在最后时刻,在沈恪的亲吻中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那个自己并不是他一直厌恶的林声,而是一个全新的人,神采奕奕,风光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