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 网瘾死神

    市警察局，凌晨一点，灯火通明。

    拎着档案文件袋的警察神色匆匆，自2004年公安部喊出命案必破的口号，这几乎成为升迁的一个潜规则和筹码，对于这种恶劣性质的连环命案，必将引起社会各界关注，甚至闹得人心惶惶，不出意外就是明天新闻的头条，早已被市局立案挂牌督办。

    办公室内，芳芳尸检的报告暂时洗脱了方想的作案的嫌疑，尸体上没有任何他的指纹和痕迹，方想作为唯一在场的目击者，便成了案件重要的突破点，一个短发警察妹子，例行询问做着笔录，他胸前的伤口缠着白色绷带简单包扎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尸鬼爪子有毒，以方想如今的恢复能力，伤口迟迟不见愈合的迹象。

    “也就是说你到现场的时候，被害者已经遇害了？”短发妹子抬头问道，方想的背景档案干干净净，一张a4纸都填不满，本地人氏，独生子女，父母早亡，大二学生，基本上可以排除作案的嫌疑。

    “嗯，我跑过去去的时候，就那样了”方想扶额，心里盘算道，这么晚回去，琉璃会不会杀了他！

    “那你有没有看清犯罪嫌疑人的样子，多高，有什么特征！”

    “一米六左右，不高不胖，很普通的长相，那条路也没路灯，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黑暗自然不能挡不住方想的眼睛，那种非人的长相，描述出来也没人相信，还不如不说，涉及到超自然事件，就算是国家暴力机关，又能咋样？拉多少队特种兵，也无可奈何。

    人类对上尸鬼，此刻对于人类建立起并引以自豪的科技钢铁文明，方想有种不可靠的感觉，在这种充斥钢筋水泥，玻璃天幕的高楼大厦的都市森林，人类更像是猎物！

    “那你知道案发现场是怎么回事嘛？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惨烈犹如爆炸战场的地方，说是尸鬼一口喷的谁信“不知道，我跑过去的时候，现场就是那样。”短发警察妹子继续追问了几句，扫视几眼手中记录随后将笔录本推到方想面前道“麻烦你看下，没问题在最下面签字。”

    方想依言在最下方横线处签下名字抬头问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稍等，我问下队长。”这种重大刑事案件，短发妹子也不敢随意让关键人证走掉，提着档案袋小步跑的唐媚的跟前低声道“队长，这是方想的个人档案和笔录资料，方想提出要走，放不放人？”

    唐媚低头翻看着笔录记录“他就说了这些，关于犯罪嫌疑人他都说不知道吗？”

    “嗯，他只说环境太黑，他什么都没看清。是不是他有问题，要不要把他留下来！”

    “警察抓人也要有证据？我只是感觉他隐瞒了一些，你看这笔录，你问的其他问题，他都回答的很详细，只要一涉及罪犯他就含糊不清，不觉得的很怪吗？”

    “方想他不就是一个普通大学生吧！队长你怀疑凶杀是他？”短发警察妹子疑惑道。

    唐媚轻笑一声道；“普通学生，可没这么好的心理素质，看到这种凶杀案，还能这么冷静的回答这些问题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在刻意淡化那个凶杀，甚至说在误导我们的判断。”

    短发警察恍然大悟“你是说方想有可能是同伙。”、

    “啪”的一声，唐媚合上资料转头问向一旁另一位男性警察“同伙称不上，不过可以深挖下他，说不定有惊喜，对了，现场勘查的同事有没有发现。”

    站在一旁的警察同志递上了一叠照片文档“这是实地勘察的结果，初步怀疑凶杀翻过这道围墙从这栋楼的顶楼逃离现场，不过有些奇怪，凶杀逃跑的痕迹持续不到几十米就神秘消失了没有血迹，没有脚印，就像凭空飞走了一般。”

    唐媚仔细看完照片，拍了拍手，看着周围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方才说道“大家注意，这是一串连环的杀人碎尸案，凶杀的手段很凶残，这也是明天所有报纸的头条新闻，局长要求我们要在72小时内破案，这是对我们的一个挑战，现在所有人员取消休假，随时待命，今晚就排除附近所有的监控，安排人手，走访这几个街区的情况，重点放在外地租赁人口和出租屋流动人员，好了现在都忙去吧。”

    挥散人群，唐媚走到方想面前“又见面了，方想，挺有缘的我们，没记错的话上次也是在案发现场认识你的吧。”

    方想无奈苦笑一声，谁愿意莫名其妙的卷入这件事来，这一天又是冤魂厉鬼又是半人半尸，够刺激了，自从遇上琉璃平凡的日子离他越行越远“真是巧啊，唐队长，每次也都能看见你，对了，我做完笔录，没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吗”

    唐媚点头“当然。你又不是犯人，随时可以走，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想起些什么细节，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方想接过唐媚递过来的纸条，告别转身。

    踏出警局的时候，方想瞄了一眼时间，凌晨的一点半，街道上的橘黄路灯在燃烧着夜色，微风穿过绿化带的樟树留下婆娑的声音，高楼的阴影黝黑的夜色中倾倒，沉甸甸压在方想的心头。

    走进nongnong夜色里，口袋里的二百八十三块钱不容许他在深夜打车，一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家里。

    走到自家小区楼下，抬头望见家里窗户里还亮着灯，他心中咯噔一声，琉璃还没有睡下！轻轻推门进入，做好迎接狂风骤雨来袭的准备，却听见了噼里啪啦敲键盘，丢鼠标的骂声。

    “菜鸡，敢抢我的人头，要是让我遇上你，一定把你丢地狱山烤上一百年，一万年。”

    “垃圾，会不会打团啊，绕后啊，切后排！”

    “啊啊啊啊啊！居然敢杀我，你们完了，我要诅咒你们，一辈子单手高潮。”

    琉璃身穿睡裙，头上戴着一副硕大的耳机，赤着白嫩的脚丫狠狠跺着地板，嘴上喋喋不休喷着队友和对手，眼睛直勾勾盯着显示器，屏幕上灰色一片，她cao作的安妮惨死防御塔下，桌子上放着一碗凉掉的泡面，喝剩下了的半瓶可乐，妥妥的网吧大神的标配。

    就连方想走到她的背后都没差距，琉璃一方五人被杀的溃不成军，切瓜虐菜，人头差距30个，经济更是落后一大截，对方早就六神装了，只能龟缩在自己高地不敢出门，己方野区就像别人后花园出入无人之境，在敌人拿了男爵buff之后更是无人可挡，一波团战直接爆炸，水晶被退掉了。

    屏幕上一个灰色的——defeat!

    “不玩了，都是一群菜鸟，打个团都不会。”琉璃摘下耳机，嘟嘴甩向一旁，扭头瞄了一眼方想“哦，你回来了，有没有吃的，我都要饿死了，哼”

    沉迷于网游的候补死神啊。

    “我说呀，你最近整天正事不做，抱这个电脑真的没问题吗？”方想表情抽搐，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什么？”少女头也不回的接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狱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的关系，最近一段时间，琉璃开始迷上了动漫网游之类，在家里的时候，几乎有八成的时间都捧着一个电脑，自从会玩英雄联盟之后彻底沦为传说中的死宅一族，天天和队友互相喷的不亦乐乎，明明自己菜如青铜，把把秒选安妮，还甩锅给队友太坑。

    “我遇上尸鬼了，你作为死神是不是要干点什么？又有一个人被杀了”

    琉璃歪着头，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尸鬼？我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地狱的气息。”

    方想解开胸前的绷带，露出伤口“我还被它给抓了一下，要不要那把恶即斩，差点就交代着哪里了，教我魂术和如何运用灵气吧。我感觉这事没完了，它盯上我了。”

    “真没有想到，那种脏东西居然敢对我的仆人出手，这下不灭它都不行了。”琉璃稍微转过头，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教你魂术，不过凡是都有代价，你想好了没有？”

    方想看着琉璃的笑容，双手抱胸紧张道“你要干什么，我卖身不卖艺，呸呸呸……卖艺不卖身”

    “谁要你身体了，我指的钱，rb!”琉璃气得险些摔桌，大吼道，“你那身体送我都不要！”

    “你要钱干嘛？”方想不解，“你不是死神吗？人间的钱给你有什么用？”

    “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敢管我，哼，十万rb包教包会，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