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不宜出门
长公主的儿孙们是不参与晨昏定省的。 于焕之打量她一眼，问道：“要出去麽？” 姜鈅颔首：“是。” “你不常来京都，若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姜鈅惊讶的看着他，点了点头：“那就多谢表哥了。” 姜鈅到酒肆的时候只有姬沐元一人，太子并没有在。 一把揽住姜鈅的肩膀，姬沐元笑容诡异：“怎么，没看到皇兄来很失望吧，皇兄这人呢就是事儿多，不过你放心，他说了晚些时候过来用饭的。” 姜鈅一把打开姬沐元的手，还是忍不住翻白眼：“哪里看出来我失望了，尽瞎说。” 姬沐元扬起下巴：“瞎没瞎说你自己知道。” 酒肆地处幽静，儿时他们常常来这儿买酒喝。 两人正要落座，姬沐元一肚子的话堵着要问，忽闻外头“嘭”的一声，落下什么重物。 他半点没在意，正要与姜鈅把酒言欢，却看到人已经沉着脸蹿到了窗边，向来幽静的巷子里从各种角落哗啦啦涌出了无数人。 “杀人啦！” 尖细的惊恐的，各种声音层出不穷，震的姬沐元一哆嗦，急忙跟着姜鈅出去。 姜鈅带了两个亲兵，这个时候倒是派上用场，命他们守着出口，不许放走一个人，又让银狐上楼探查有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冲出去。 人死在酒肆旁边一栋酒楼下，百姓嘴里害怕眼神惊恐，可还是围在了尸体旁边。 姜鈅一挤，竟然没挤进去，无奈之下，只得拿出军中的腰牌，沉着嗓子喊了一声：“军爷办案，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这一喊还真有用，面前的人稀稀拉拉给她让开一条道，姬沐元跟着就进去了，姜鈅刚打量尸体一眼，就听闻身后传来呕吐声，再看，大周朝五殿下已经扶着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侍卫在那里吐了。 死者死状确实慎人，姜鈅并不害怕，走到身边探了探鼻息，已经没气了。 她抬起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楼上的银狐朝她摇了摇头，径直从高楼上跳了下来，又引起一阵惊呼。 死者年纪不大，二十左右，看着那张脸有些熟悉，穿的衣服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起的江南贡织布，腰上系的玉佩甚至也是西域贡品，姜鈅微微叹气，看了姬沐元一眼，今日是惹上麻烦了！ “去将五殿下请过来。” 银狐领命，可姬沐元一整个儿挂到了侍卫身上，大喊：“我不过去。” 姜鈅哄他：“你就看看脸，告诉我这是哪家公子即可。” 姬沐元捂住脸：“我不。” 姜鈅：“........” 她到姬沐元身边哄：“就看看脸，今日这里这么多人，死者又是个大人物，到时闹开了，知道你五皇子这么胆小，皇室颜面何存，圣上怕是又要罚你。” 姬沐元从侍卫身后探出头，看了她一眼：“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在这儿。” 姜鈅笑得含蓄：“你不说你的身份，我可没说我不揭穿。” 姬沐元气结，昨日见面看这丫头这次回京沉默寡言不少他心疼极了，可今日一看，还是本性没改，跟小时候一样坏，就知道欺负他! 他才不受她威胁! 不过，父王要是罚他........ “那那.......算什么大人物！”姬沐元颤巍巍走到死者身边捂着脸看了一眼，又飞快的弹回来，用手指着小声对姜鈅道：“那不过是长乐姑姑的幺儿于扶桑。” 姜鈅睁大眼睛，在长公主府住了这么久，她只知道外祖母有个幺儿还未成婚，因为老来得子，外祖母很是疼爱，也养成了他为人跋扈飞扬的性子。 没想到两世为人，第一次见面就是天人永隔！ 她皱起眉头，这下麻烦大了。 旁边的姬沐元显然明白了什么，一掌拍到额头上，睁大眼睛看着姜鈅，满是懊恼：“明月，长乐姑姑都把这混小子宠上天了，这下咱们撞见于扶桑这混小子死了，她们肯定会迁怒于你，要不你先去躲躲。” 话音刚落，马蹄声从不远的巷外传来，姜鈅叹气，这么多人看着，又岂是说躲就能躲的，这个时候再跑，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京兆尹带着人将此地围了起来，下马探查，一脸愁苦，这都年尾了，大家安安分分过年不好吗！ “张大人。”姜鈅拱了拱手，张启看清是朝中新贵明月郡主心情复杂，这种偏僻地儿，怎么还扯上大人物了，没等他看清尸体，姜鈅后面又走出个面色苍白的人，也朝他拱了拱手，喊了一声：“见过张大人。” 张启魂飞魄散，怎么五殿下也在这种地方趟浑水。 慌归慌，他还是理解姬沐元气的含义，没喊出五殿下这三个字来。 等他低头看清死者时，三魂丢了七魄，还是旁边的人扶住才没能倒下去。 他张启为国为民，每一桩案子不说皆是真相大白，也绝不会轻易让一个受害者再受委屈，究竟是造的什么孽给他在年尾摊上这么个烂摊子啊！ 长公主出了名的护短，于六爷又是幺儿，这下好了！ 凶手查不查得出来，他京兆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 张启看向姜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明月郡主是长公主的外孙女，或许到时候能为自己说几句好话。 姜鈅此时不知道自己被京兆尹当成了救命稻草。 “京兆尹大人，我的人堵住了入口，您现在可以派人接管了。”身着男装依旧俊美非常的郡主沉着声说话，京兆尹没来由的想起前些年放任时遇见的那个男人，气度非凡，没想到小小女子，亦有其父七分芒。 “多谢郡主，这些案子最难的就是在第一现场找嫌疑人，郡主将人留住，那真是帮了下官的大忙。” 姜鈅摇头，看着京兆尹欲言又止，主动开口：“今日这事我与五殿下都在场，若是大人有什么疑问尽可来问。” 京兆尹大喜，人家帮了忙还倒打一耙这种事张启做不出来，可毕竟掌管京衙门，有失公允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开了先河让他区区小官如何办案，经此一言，明月郡主果真是个明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