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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说是“险些”,事情还是出在西灵国上?。 西灵国向大周称臣数年?之后,忽生叛乱,狼胥骑立时反水,有狼群助阵,大周军士几乎毫无胜算,那一战说是杀了七天七夜,连草原上?淌下来的泥水都是红的,生还者更是寥寥无几。 当时发生何事早已说不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西灵叛乱之后,西灵近乎国灭、狼胥骑崩解、常歌生母,狼将火寻鸰更是葬身该战。 常川因此战胜利得了个“定安公”的称号,他生来恭谨机敏,知?晓这称号近乎于敲打,为?了表忠诚,常川将方才十岁的爱子?常歌质于长安城中,而自己率军固守漠北——当然,常歌是不知?道这一层缘由的。 纵使有定安公常川,大周失了西灵与?狼胥骑,也无力遏制北境绵诸国。几年?之间,绵诸国四处兼并,几乎一统北方,祝政登基之时,北境已尽属绵诸。 若不是常歌数次大败绵诸国于北境,使该国元气大伤,绵诸国早已策马南下,进犯中原。 绵诸国不敢明着怨恨大周,只将愁怨算在曾经西灵国民众之上?;而西灵国更笃信本国毫无叛乱之事,实乃绵诸国间者阴谋,于是二国虽出于鬼戎同源,却相恶甚深,两?国民众见?面?便打个你死我活,更不会有“着绵诸衣、用?西灵笛”之事。 祝政支着额角陷入沉思,他手中的茶盏斜在几乎要倾倒的角度,茶水顺着杯盏溢了不少,他却浑然不觉。 姜怀仁正要出声提醒,听得屏风后一声低吭,类似于翻身之时无意?哼出的鼻音。 那声音轻微,若不是此时屋内太静,根本注意?不到。 这点细微声响却瞬间唤醒了祝政,他当即扶正了杯盏,连满桌的水都来不及擦,只简短说:“今日?就到这里,你先回去。” 祝政急急朝屏风后走,步履都失了素日?里持重的分寸。 姜怀仁见?他身影消失在屏风之后,方才咋舌叹道: “啧。昏君。” * 屏风里,红纱帐轻垂。 一只手探出纱帘,只懒懒垂着。 这手生得白润,指间绕着条红色绫缎,那绫缎绕着胳膊垂坠而下,手腕处更不知?为?何,留着数道深深缚痕。 祝政轻握住常歌的手,小心?放回纱帘内,顺手撩开纱帐,坐在榻侧。 常歌睡得手心?手背都无比暖和,反倒衬得祝政的手有些发凉,他刚想抽开手,却被常歌抓了回去。 常歌只抓着祝政最末二指,他还有些困倦,连眼皮都没?掀,只低声道:“我帮先生暖暖。” 祝政笑着应好。 烛光透过红纱帐,燎燎融融,将常歌映得满身猗靡。 他浑身懒懒,胡乱裹着喜被朝祝政这边凑了凑,拿先生的手指磨牙玩。 祝政轻声问他:“口渴么?” 常歌本侧脸躺着,被祝政柔缓的气息蹭得面?颊发痒,他干脆转脸,睁开眼睛看着祝政:“不渴。但先生给水,我便饮下。” 祝政便轻兜起他上?身,将杯盏递到他唇边。 常歌不乐意?倚在他人身上?,自行坐了起来,他眉目温顺地垂着,就着祝政的手,只衔着一点杯沿,小口小口饮水。 小睡才醒,常歌鼻尖上?一层薄汗,看着细致白腻,又在灯烛下闪着暖融的光泽。 饮毕,他抬眼看向祝政,他双颊的绯红还未褪,身上?更是只掩了件祝政的薄衣。祝政的衣衫本就宽松,在他身上?更显大不少,右肩快整个掉出来,锁骨更是漂亮的晃眼。 他似是注意?到祝政的目光,推了水碗,仰头看过来:“先生看什么?” 祝政温和道:“看你好看。” 常歌不愿搭理他,扶着祝政的手臂坐正,衣衫险些滑落,肩胸上?数道红痕露出,犹如雪上?点点红梅。他急着掩前襟,后颈处的桃瓣胎记却露了出来,上?面?还留着个浅浅的牙印。 祝政没?遮没?掩,以目光仔细将春色品了个遍。 常歌急着拢衣服,身上?却被柔软的绷带缠得乱七八糟,他越理越乱,发丝却因他乱动,蓦地散垂下来,激起一阵幽香。 祝政轻轻拉开上?衫,助他理着绷带,常歌只道:“先生的伤也白处理,药也白上?了。” “怪我。” 祝政说着,自翻到的药箱中挑拣出药瓶和绷带,再重新为?他处理伤口。 常歌白皙通透的肤色下一片片潮红,仿佛下一刻就要溢出鲜血来。祝政探了探他的体温,只觉他遍体微微发热,室外风雨过甚,祝政唯恐他受凉,忙取了常歌自己的衣衫将他层层拥好,只露出左肩上?的伤痕。 衣衫杂乱着一裹,倒显得常歌比平日?更清瘦些,他温和靠着床柱,由着祝政稍稍俯身,一点点为?他清理伤口。 “先生既然早已知?晓绣球赌坊之事,为?何不同我商量?” 祝政手上?动作?一滞,而后音色泰然自若:“将军听到了。” 常歌点头:“隐约。只是没?想到,姜怀仁居然是先生的线人。” 祝政没?再遮掩:“他确是我的线人,但此事也并非刻意?瞒着你,我着手之时,将军已经启程去往襄阳。” 常歌难得靠着床柱,目光只飘向他处,一语未发。 祝政试探道:“将军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