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房吃货
1228812288儒雅楼并非金碧辉煌、到处洋溢着铜臭气的高楼。 1228812288背靠翠湖，它是一座竹木轩窗的园林建筑群，占据着滨江路从第五大道之间德化街的大半条街。 1228812288整个儒雅楼由四座白墙黑瓦的三层飞檐楼宇为中心，组成了一处清雅怡人的所在。 1228812288儒雅楼的门前，有一巨大的广场，两侧的马廊都掩映在竹林之中。在这寸土寸金的江左镇，显得异常的奢侈。 1228812288也是，耽记出品，必是大手笔，无论如何也俗不到哪里去。 1228812288陈洲被两匹擦身而过的烈马惊吓一番，忘了要去新华书店的事，晕乎乎地找到儒雅楼的大门，一头闯了进去。 1228812288儒雅楼的厅堂比想象中要大许多，时间尚早，超过三百平米的空间里，客人不多，侍者也没几个。 1228812288远房二叔陈老板早在厅堂里候着了，夸陈洲今天表现不错，来的比较早。 1228812288楼上似乎有客人要招呼，二叔让他先随便转转，却也不能离开厅堂，一会儿还有要事交代。 1228812288儒雅楼的整体设计充满书院气息，厅堂里也布置了十数抬书架，分割出二十几个半开放空间，摆上茶台、竹椅、香炉、靠垫等诸般物品，亦是个沙龙般的场所。 1228812288陈洲到时，有几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在其中一个格子间里讨论一本新华书店推出的新书。 1228812288没听几句，陈洲就明白了，他们讨论的那本书是《红楼梦》。 1228812288同时，他还在书架上看到四大古典名著中的另外一部，《西游记》。据说，也是一本推出不久的新书。 1228812288穿越众们必抄神书中的《射雕英雄传》与《神雕侠侣》，摆在另一个书架上。看样子，似乎采取的饥饿营销的手法，一小本一小本的分期推出。 1228812288《神雕英雄装》已经完本了，《神雕侠侣》出了几本的样子，每册也就七、八万字。随手一翻最新那本，杨过还没出古墓呢。 1228812288看来，儒雅楼不止是做酒店，还捎带着做书坊的生意。不为赚钱，只为多一些书卷气。 1228812288书的扉页上有出版商的名号，不是崔记不是卫记，而是白记。 1228812288白记诚品书坊。 1228812288定价三十八铜。 1228812288陈洲本来也没做文抄公的准备，水平不够啊。这些书，他都看过，知道人物、故事、情节，但要默写出来的话，基本上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1228812288他看了看作者，金庸！还好，这个文抄公不吃名。 1228812288《三字经》《百家姓》之类的，基本上已经出全乎了。他就是有本事写，也没机会了。 1228812288儒雅楼厅堂最显眼的位置，摆了一座大钟，红木大钟。 1228812288陈洲用了二十分钟来研究这个刻画着子午寅卯的钟表，终于搞明白了，现在是巳时三刻，换算成花花世界时间，上午十点半的样子。 1228812288二叔回来了，还带来一套新工装，说是以前对他们兄妹照顾不周，都是一家人，他做的不好，请陈洲别往心里去。也是因为儒雅楼家大业大，规矩严苛的很。做掌柜的要一碗水端平，不好对亲戚破格提拔。 1228812288二叔说，现在有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陈洲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就任命他做儒雅楼第二厨房的房长，也就是大厨的意思。 1228812288月薪也能从一银五十铜涨到五银，那样的话，meimei小月就不用跟着徐婆婆做浆洗了；他会找人说和，把小月送进清北附小上学。 1228812288二叔说“淳于郡守的中秋雅会定在小昆山丹溪，要成就雅士、雅韵、雅集之三雅盛会。今天是八月十三，距离淳于郡守的雅会还有两天。雅集盛会要来许多人，郡守府内吏方先生前来cao持，委托咱儒雅楼办十八席酒宴。这次雅会非同一般，五国贵人们是必到的。西山书院、丹溪书院的山长们要来，万山郡、博陵二望崔氏、荥阳郑氏、上原王氏、范阳卢氏等诸大家子弟都要来，还有诸多女眷随行。 1228812288“据说，金陵侯薛侯爷的二公子，携江南琴师欧雪君游历南柯，届时也将赴会。方先生特别交代，十八席酒宴，要分为‘风、雅、颂’三个主题，排出三种不得重复的席面，每席十八道菜式，只问精美色香，不问价钱。定钱就给了百金。 1228812288“愁啊，咱儒雅楼菜谱上虽然号称有百道菜式，能上得这般席面的却只有四十来种。‘风、雅’两席基本预备停当了，方先生品尝后，还算满意。如今，只有这‘颂’席还差一半菜式。儒雅楼三房十位大厨，都是粗人，也是尽心尽力了，再如何逼迫，拿出的东西总不能让方先生点头……” 1228812288二叔的话，陈洲听得稀里糊涂，满头雾水。他只搞明白了自己任务在两天内，为儒雅楼的“颂”席研发出三道凉、五道热，总共八道新菜式。 1228812288二叔还说，他出来的早，只知道家里有两本祖传的厨师宝典，应该是传给他的大哥，也就是陈洲的父亲了。他拍着陈洲的肩膀，让他有不懂的地方就看书。只要有那两本祖传厨师宝典，就一定能干好儒雅楼第二厨房的房长。 1228812288陈洲想起早晨在床下看到的那两本书，更晕了。 1228812288二叔亲自把陈洲送入二房……儒雅楼第二厨房，并对房中的三个肥头大耳的厨头、与十五个学徒伙计交代从现在开始，二房不出台接单，专心准备小昆山雅集的宴席上的新菜式研发。 1228812288陈洲被任命为新菜式研发负责人，务必要在明天中午之前，拿出三道凉菜、五道热菜一共八式新菜品来。 1228812288离开二房，二叔心里想的却是在江左酒榭守了三晚，总算来了个搞餐饮的。据说，这花花世界的西餐厅最受有身份、有见识的逼人们推崇。 1228812288这位……唔，虽然年轻，按照之前的成功经验，越是年轻越有搞头。定能帮衬咱儒雅楼让淳于郡守和诸位大家子弟心满意足。成就三雅盛会，咱儒雅楼虽只是准备饭食，也是与有荣焉。与有荣焉。 1228812288儒雅楼虽然挂着耽记的lo，却是卫记的产业。这是只有耽记和卫记的高层才知道的秘密。 1228812288二叔不是穿客，他不知道，陈洲昨晚进入江左酒榭时，虽然穿了一套挂着“总厨助理”胸牌的工装，但那标牌，却是餐厅的标配。 1228812288老板为了面子，给每个侍者都发了一块那样的胸牌。 1228812288从中午到下午，陈洲抱着儒雅楼的三大厨房的菜谱，让手下的厨头、伙计一道道做出来，他则负责品评。 1228812288这是二叔临走前特意交代过的，说是一个好厨师的最主要的基本功不是刀功、也不是火功，而是心功。通俗地讲，好的厨师品一定是尝过众多的美味佳肴，并能记住每一味菜的味道的人。 1228812288陈洲觉得，二叔说的很有道理。 1228812288更有道理的是二叔许诺的奖励每完成一式新菜式的研发，奖励二房一枚金币。 1228812288想起早上上门讨债的彪形大汉，陈洲感动的热泪盈眶这个二叔，那是相当的好啊！ 1228812288于是，陈洲在儒雅楼的第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吃货。 1228812288儒雅楼的三本菜谱，分别应对一座主楼、三座配楼的三类包间的三个层次的客人。 1228812288共有三十八凉、六十热，十道汤，总计一百零八道菜式。 1228812288据说，这三本菜谱出自王城卫王宫，与女王殿下御膳房的菜谱一模一样。 1228812288二房有三个厨头。两个守灶、一个据案，十五个学徒伙计分四班。 1228812288烧火班三人，奔走取食材三人，每个厨头身边配两人，另外三个守在陈洲左右，端茶倒水、拍肩揉背之类的粗活，就交给他们了。 1228812288开始的时候，陈洲还是很快乐的。他早餐是半枚鸡蛋喝了半碗粥，又走了那么远的路，被烈马惊吓，早饿了。 1228812288这个世界的调料不多，有盐、糖、酱、酒、醋、胡椒等数种。 1228812288食材中rou食十分丰富，鸡鸭鱼rou全有，羊rou、牛rou、猪rou等摆了一堆。鱼的种类更多，陈洲基本上都分辨不出来是什么鱼。 1228812288青菜的种类偏少，只有小白菜、萝卜、菠菜、茄子、莴苣等不到十种。 1228812288还有就是豆制品了，分别是豆腐、豆干，豆芽。 1228812288问题在于，吃货常有而好厨师不常有。一个好厨师身后可能跟着数万吃货大军，一个年轻的吃货背后，基本上除了饿死鬼就不会有别的了。 1228812288在上海，陈洲是西餐厅侍者，也只是个侍者而已。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中的新时代青年，他的成长轨迹与经历与同龄人相比没什么特别的。 1228812288具体到厨艺，他会三种，分别是泡方便面，番茄炒鸡蛋与蛋炒饭。 1228812288但是，他的任务是带领二房研发新菜式。 1228812288忙到亥时两刻（花花世界晚十点），陈洲觉得自己要死了，快撑死了，也快愁死了。 1228812288这个世界的菜肴，比起花花世界可说是相当的乏味，或许是没有味精的缘故，味道差太远了。 1228812288上海城隍庙小吃街上，随便出来一个帮厨，都有秒杀整个儒雅楼三房的本事。 1228812288陈洲不是帮厨，面对随手可及的众多食材，在三厨头围观下，他绞尽脑汁、殚精竭虑，也只开发出一道奇怪的菜式凉拌沙拉。 1228812288也就是把莴苣、萝卜切丁、菠菜、白菜心洗净过水，豆腐揉碎，然后搅合到一起。调料方面，只用了盐、糖、酒三种。 1228812288唯一原汁原味的，是一只陈洲偶然看到苹果。去皮切丁，就成为这道凉拌沙拉的主菜了。 1228812288后期，摆盘时撒一把杏仁，新菜式就算齐活了。 1228812288二叔来了，正看到凉拌沙拉闪亮登场。 1228812288二叔品尝了几口，闻听“凉拌沙拉”的菜名后两眼一亮。他拍着陈洲肩膀，宣布儒雅楼二房，第一款菜式研发成功，并立即支付给陈洲一枚金币的奖励。 1228812288紧接着，二叔宣布今天就到这里了。大家都回去看书思考一下，明天辰时继续研发。 1228812288出二房，二叔说厅堂有人要见他，并问他是不是招惹什么仇家了。 1228812288陈洲矢口否认，但还是要去见见来人。他抱着被撑得溜圆的肚子，一步一步、要很吃力才能跟上二叔的小碎步。 1228812288招惹仇家？我才来一天，都泡在二房里，去哪里招惹仇家？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