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花祭
1228812288陈洲回来了，二叔果然很满意，很利索地付了二十金。 1228812288厨头端上一道菜，只是数枚油锅炸透的牛rou丸子。 1228812288王奇山端出只巴掌大的粉嫩丸子，它是由羊rou和鱼rou为馅搅合、隔水蒸熟成的大丸子。 1228812288“取大盘来，要最大的盘子” 1228812288王奇山一声吩咐，学徒伙计四散奔走。 1228812288片刻后，数个大盘子摆在案子上。 1228812288王奇山悄声指点陈洲几句，让他拿起泡好的萝卜与小号餐刀，雕罗卜花，又使一伙计去儒雅楼花园走一遭。 1228812288自己则开始用老汤大火，调制秘制汤汁。 1228812288浓稠的秘制汤汁做好。 1228812288王奇山取最大的盘子。 1228812288他先将大丸子放置于盘中上部，后将七枚油炸出的小牛rou丸子摆成圆弧，隐隐有围攻之势。。 1228812288小丸子质地较硬、色深，配以葱丝香芹做枝叶状；另使陈洲以萝卜雕成的花瓣、车马等随意摆在周围。 1228812288正是中秋时节，花园里菊花开的正盛。伙计捧来了数朵鹅黄色的大菊花。 1228812288大丸子较软，浇上酱色秘制汤汁。 1228812288王奇山取一朵菊花稍作处理后，置于其上。 1228812288大丸子更诱人了，小丸子则变得有点狰狞。 1228812288“我为这道新菜式命名，花祭。此名，可算得风雅？”王奇山道。 1228812288薛二指着大盘，似乎想到了什么，张张口，却说不出半句话。 1228812288王奇山笑几声，道“你一无封地、二无邦国，部曲随从只十数人，且手无缚鸡之力。你的父亲，明知乱世还送你学文，将你养成携美游山玩水的纨绔。他不是鼠目寸光，是早看出你不是甘居人下的平庸之辈。你现在就是这只粉嫩的大丸子，花样祭品。想不明白这点，某一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1228812288薛二抱头，跑去二房外的榆树下思考人生。 1228812288二叔还是及时溜达过来了，听到“花祭”的菜名，当即大喜，看到那盘丸子，并朵朵菊花，更是喜出望外。 1228812288于是，二房外的榆树下，打奶二人组身边，又多了个打rou馅的三人组。 1228812288王奇山笑说“你们就叫搅一搅组合吧。简称jyj。” 1228812288二叔连声说妙，又叫来三个学徒补位，顺手塞给王奇山一只锦囊。 1228812288二房的学徒们，看王奇山的眼神都有点躲闪，是怕他又搞出个什么新鲜玩意。 1228812288王奇山看了会儿薛二，摇摇头。这是个将要被教成傻瓜的聪明人，昨夜，他从薛二那里套出不少东西，对这个世界的理解全面了很多。刚才那番话，算是感谢他的坦诚吧。 1228812288只是，对殴雪君的了解，却随着信息量的增加，更模糊了。 1228812288二叔走后，小女神悄悄过来“那个，还有吗？” 1228812288陈洲从柜中拿下一大盘，里面摆了八只凤爪。只盘子大了些，多浇了层密汁，摆了几朵罗卜雕成的牡丹花瓣做配色。 1228812288这是成品，萝卜雕花也是陈洲的作品，本是要留到最后让大家品评的。小女神既然代表欧文君来要，大家品评什么的就没有意义了，已经可以定案了啊！ 1228812288小女神看得开心，期待地问“取名了吗？” 1228812288陈洲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说叫天龙八步，大哥说，甚好甚好。” 1228812288小女神看看摆盘的形态，笑问“是你摆成这样？雕花是你的手艺？天龙八步是步伐的步吧？” 1228812288陈洲不好意思地说了三个是。 1228812288小女神笑曰“甚好，甚好。”端起天龙八步就走。 1228812288陈洲摆起房长的姿态，曰“杀鸡取爪。” 1228812288说完，拖出一筐萝卜，继续练习雕花。 1228812288花花世界的少年，几乎每个都有以得到的第一把小刀东戳戳、西捣捣的经历，做个弹弓、木手枪什么的，几乎是本能。捏尿泥、玩儿泥巴的，也不在少数。 1228812288陈洲在西餐厅看得多了，这门手艺既无难点又无痛点，有王奇山点拨，那些技巧性的东西一点就透，与艺术修养没啥关系，萝卜脆而多汁，刀刀见rou，上手很快。 1228812288申时末（花花世界时间下午五点）儒雅楼二房新菜式研发任务完成。 1228812288陈洲的二叔召集儒雅楼各房管事与为甲房客户服务的部分具备文化修养的酒娘歌姬，共计三十二人试吃品评。 1228812288从菜式的色香味，到菜名的风雅内涵，都得到了好评。 1228812288二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三十二枚巨赞，陈洲作为二房的管事，也是与有荣焉，特别的自豪。 1228812288学徒界又出事了，搞出事来的不是早就没影的王奇山，是二房房长陈洲。 1228812288二叔一声吩咐，陈洲身边多了两个拿小刀的学徒，跟着他，学雕萝卜花。 1228812288陈洲秉持王奇山的惯例，给出了个名号，花心萝卜组合。 1228812288他剩下的时间，就是坐下二房外，喝着茶水数着金币，监督打奶二人组、jyj组合、萝卜花组合练习技艺，顺便照看薛二别掉池塘里了。 1228812288二叔是个有经验的餐饮业经营者，早看出二房今天最大的收获，是那锅香浓的高汤。 1228812288只是，王奇山早早就留了几手，虽然几个厨头都看着，都表示没本事熬出一锅同样的高汤。 1228812288二叔没办法，只好找王奇山谈判，要求购买熬制高汤的配方。 1228812288两人站在二房外，愉快地交流了一番，彼此都很满意地分开了。 1228812288薛二一直在榆树下发呆，怎么叫也叫不动，王奇山正好去找美人。 1228812288殴雪君在儒雅楼厅堂的书架格子间里优雅地看书，小女神欧文君专心那盘“天龙八步”。 1228812288周围的几个格子人满为患，都是与薛二般的纨绔，想去搭讪却又被女神的气度所慑。 1228812288王奇山带着一身的油烟气闯进去，坐下，四处瞅瞅，随即开启“唠嗑模式”，正式面对殴雪君。 1228812288从昨天到今天，他时常有被监视的感觉。似乎谁在远远地跟着他、看着他。与殴雪君在一起，被监视的感觉就消失了，真是奇怪。 1228812288为了寻找话题，随意拿起一本《百家姓》翻开，见鬼了一般叫道“申崔郑卢、王姬申芈……怎么会这样？” 1228812288殴雪君想了想，问道“王君，您是不是看过另一本《百家姓》开头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1228812288“是啊，为什么这本要这样写？”王奇山一拍后脑勺；“明白了，申崔郑卢、王姬申芈。申是申氏王族，崔是清河崔氏。发生什么事了？《百家姓》一版出现的时候。” 1228812288“王君难得有如此谦逊的时候，雪君如何敢堂皇？”殴雪君舒腕，轻理鬓角一丝乱发，姿态优雅之极。 1228812288她示意抱琴侍女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到王奇山手里。那是《百家氏族谱系》，扉页上写有“文庙学宫订核”。 1228812288“这是文庙学宫编纂的氏族谱系，以汉魏以降的各地郡望为基础，明确考究、记述了如今北方乃至江南各诸侯氏族的宗姓流传、演化过程。每十二年核定一回。” 1228812288“这两本书之间，有冲突？”王奇山翻看几页《百家氏族谱系》，隐约明白了一点；“雪君请继续，我可以边听边看。”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