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水门署理
1228812288王奇山停下脚步。 1228812288先朝酒榭内拱手施礼，转身道 1228812288“郑署理，您今年四十一岁，有一妻一妾，两儿一女。在小东门社区的宅子里，有家仆四人，养三马一车。两位公子都在丹溪书院求学。按照江左镇的物价水平，您家里每月的最低开支不少于三金。低于这个数，您的夫人孩子都不好意思出门。您在江北过山堡的农庄，有一百多亩水田，有农奴十五人，按照每亩一金的平均受益，每年的产出大概有一百金左右……” 1228812288“你……这是什么意思？”胖子郑署理大怒。 1228812288王奇山按住他，笑道“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今天是我上衙的第一天，您又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同仁，不好好亲近亲近，今后大家不好相处吧？” 1228812288“刚才说到您在城外的收益，在水门署，您是署理，公子定的月俸是每月五金，抽水大概也是这个数。里外相加，每年您的收入不少于二百金。很不错的差事啊。在松岳城，二百金是大商家一年的净利。江左镇，也完全算得上高级白领了，清北书院的程山长，月奉也不过如此吧。只要不做死的话，可以活得很滋润。 1228812288“小东门社区在东南，是公子专为您这样的公人开发的小区。郑署理在东北小区也有套宅子，那里靠近清北附小，是学区房，价格也不便宜。您的学区房里住着位怡红院的清倌人。她的赎身费大约是一百金，每月的花销不少于五金。每月，您至少要去儒雅楼消费五次。滨湖路上怡红院，您这样的身份每月不去个几次，很没面子啊。这两个地方的消费，每次不少于一金吧。 1228812288“那么请问郑署理，你在蓝石银楼的一千金存银是哪里来的？郑署理跟随公子七年了，五年前出任水门署署理。在公子这里得到的总收入不会超过一千金。这还不算你购置农庄的花费呢。三年前，那个农庄就算破败，也要五百金吧？不知道郑署理在步行街那边有没有铺子，如果有的话，嘿嘿！女王殿下给江左镇盐酒监定的规矩是所有盐酒监公人不得经商或入股商铺。” 1228812288郑署理脸色惨白，哆嗦着嘴说不出话，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最后跑到卫公子身边跪下了“公子，老郑我对您忠心耿耿，从没做过对不起您的事啊。” 1228812288鸿姐要说话，卫公子却先站了起来。 1228812288他没理会郑署理，对王奇山道“王十里刚来，还没有住处。郑署理小东门的宅子就先给你住吧。” 1228812288卫公子一说话，郑署理就没得救了。他脸色苍白地看向鸿姐，鸿姐又要开口，被天一道长拉住了。 1228812288“谢谢公子了。陈文书也没有住处，不如就把那套学区房给他吧。”王奇山大喜，马上顺坡下驴，顺便为陈洲要好处。 1228812288鸿姐忍不住了，强笑道“学区房子……呵呵，也是啊。不过，郑署理在小东门的房子给你们了，他们一家住哪儿？公子心善，顶多开革了他的差事。小东门社区的宅子都是公子建的。那时候江左镇苦，公人也苦，公子爱惜他们啊。住进去的时候他们都签有契约，为江左镇效力十年，宅子才算他们的。现在是第五年，差事没了，宅子肯定要上缴。所以啊，那套宅子的产权还属于公子。张监理，我说的没错吧？” 1228812288卫公子的副手，江左镇盐酒监监理张温顺，也是个胖子，听到鸿姐的话连忙站起来，连连称是。 1228812288“附小那边的房子，是人家真金白银买的私人产业。我和公子都做不了主。张监理，这郑署理的事，你看着办吧。可要抓紧时间啊。女王殿下最恨蛀虫了。不说出个东西南北来，只怕整个盐酒监都要跟着倒霉。” 1228812288“是是！”盐酒监的三个人拖着郑署理走了，临走都不敢看王奇山一眼。 1228812288这个人太可怕，只算账就算出个贪污犯来。 1228812288江左镇快速发展，带动盐酒监急速膨胀。 1228812288水门署与南门署还不是最肥的，张监理主管的工坊署设置在衙门内，那才是江左镇税收的大头。真要查起来，整个江左镇盐酒监都不得安生。 1228812288“两位吃了吗？”天一道长起身收拾残局。 1228812288王奇山说吃过了，陈洲不好意思说没吃，只能跟着点头。 1228812288鸿姐把他们让到酒榭内坐下，吩咐侍者上一份茶点，笑道“王十里，我那边还有个会议，就不陪你们了。中午有空的话，我请二位到儒雅楼用餐。” 1228812288王奇山连忙说不敢，要请客也是他们兄弟请鸿姐。 1228812288鸿姐走了，卫公子考虑片刻，轻声道“不如，王十里就先接下水门署的差事，等殿下有空了，再商量今后如何。” 1228812288天一道长道“这样也好，王署理去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陈文书也是，看到问题不要客气，那帮人再不整整，就要掉脑袋了。你们去是救他们的命。晚上，二位一定来这里喝几杯。” 1228812288王奇山心里更奇怪了女王殿下说让他筹建江左镇警备局时，天一道长在场。现在，怎么变卦了呢？ 1228812288此刻也只能先答应下来，陈洲跟着点头。他们都看出，卫公子的身体不适，气色不好。半长的头发鼓鼓的，似要挣脱皮带的束缚。 1228812288天一道长叫过张监理，正式与他们介绍，然后就陪着卫公子去了江左酒榭后院。 1228812288如此，王奇山陈洲回归南柯世界后第一天上衙，面见老板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1228812288张监理当然没什么好说的。 1228812288他领着二人离开江左酒榭，到隔壁的江左镇盐酒监衙门。 1228812288张监理介绍几位同僚与他们相见，亲自撰写王奇山正式接任盐酒监水门署署理的文书，盖好大印，说他们现在就可以去水门署上任了。 1228812288他还大声吩咐，叫人从盐酒监后院牵来两匹好马。 1228812288王奇山压抑着自己，被张监理送出大门。 1228812288盐酒监衙门外有马童，王奇山让他们伺候陈洲骑上自己以前骑过的黑马，自己骑上那匹雪白的玉龙驹，替陈洲牵着马缰，沿春秋路朝水门行去。 1228812288陈洲第一次独自骑马，战战兢兢地不敢乱动。他不知道王奇山与女王殿下的事，还为南柯世界堪称神速的办事效率暗自点赞呢。 1228812288江左酒榭门前，一队青羽卫军士正在下马。来到万水千山杂货铺门前，几个衣着光鲜的人在向里走。 1228812288鸿姐真的有会议。她是卫记的总掌柜、大管家，万水千山杂货铺就是她的衙门。 1228812288每月初九、十九、二十九的上午，都是卫记各店的掌柜到万水千山杂货铺开例会汇报工作的时候。 1228812288今天是八月十九，正是鸿姐张罗例会的时候。 1228812288意外的是，王奇山看到耽记儒雅楼的陈掌柜也来了。 1228812288陈掌柜也看到了王奇山和陈洲，很热情地上来打招呼。陈掌柜还叫陈洲侄子，并嘱咐陈洲照顾好meimei小月，好好跟着王署理干。陈洲也就认下了这门亲戚。至少，吃饭什么的，能方便些。 1228812288但是，meimei小月…… 1228812288陈掌柜说，女王殿下正在北门外水师码头整军，准备渡江北伐。江左镇这几天的生意会比较萧条，他也比较清闲，让陈洲有空去找他叙叙。 1228812288陈洲答应了，与王奇山继续去水门。 1228812288转上德化街，陈洲想起自己还有四十五枚金币呢，他离开南柯世界的时候是在小昆山丹溪的玄都观，卫公子一口气就把他吹没了。 1228812288他问王奇山，王奇山说早知道要离开几天，他的钱袋和自己的钱袋都放在薛二那里，现在就去找他要。 1228812288王奇山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他现在脑子很乱，又木木的，想不明白该怎么办？ 1228812288搞掉郑署理他没有一点成就感。 1228812288江左镇盐酒监的问题不在于是贪腐，是制度与管理问题。 1228812288水门署署理，可凭一句话决定一船、一批货物的纳税额，且不用担心被举报、被查账或秋后算账的事。 1228812288即便是个神仙坐在那个位置上，用不了两月，也会被那帮商人、船东搞成个败类。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