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雨天不做木工活
1228812288南柯十年。 1228812288八月二十三日，辰。 1228812288刘顺利披着蓑衣，一早赶到木工坊街区上工。 1228812288老板郑不服黑着脸，说不需要人了，并让他退回昨天预支的十个金币。 1228812288刘顺利如被雷劈，愣在店门口。 1228812288天上还下着大雨，他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1228812288十个金币……昨天已经用了一个，另外给了外甥王奇山五个，让他去给女儿小月通融上学的事。 1228812288这说的好好的，怎么会变卦了呢？ 1228812288刘顺利陪着笑脸问为什么不用人了。郑不服说，外面下着如此大的雨，看样子十天半月也不会停，木工活都做不了了。 1228812288雨天不做木工活？刘顺利听乡里的老师傅说过，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木匠规矩了…… 1228812288这个世界，就是很久以前的样子。 1228812288刘顺利讲理，郑不服不讲理，两人就吵了起来。 1228812288雨天不做木工活，是因为潮湿的木头做成的家具容易变形。 1228812288周围几家店铺的老板、师父也遵守这条木匠行的规矩，不做活都站在门口看热闹，时不时说几句风凉话。 1228812288刘顺利笨嘴拙舌的，很快败下阵来。 1228812288他不明白，昨天下午，这些人还是另一幅面孔。怎么一下雨，就全变了呢。 1228812288刘顺利昨天用去了六个金币，早晨留给了老娘三个金币，怀里只有一枚金币。他不得不给郑不服打了张欠条，去找外甥筹钱。 1228812288打欠条的时候，刘顺利耍了个小心机，故意写的有些模糊，想着或许能打官司什么的。 1228812288外甥王奇山是镇公所的公人，据说正在筹备警备局，多少会有些面子吧？ 1228812288他根本就没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是王奇山谋划的。 1228812288下雨天，不只不能做木工活，生火做饭也是件很困难的事。 1228812288刘顺利居住的小院只有两间房，灶房是个小棚子，柴火什么的都堆在院子里。 1228812288这下了一夜的雨，木材都湿透了，又急着上工，还未吃早餐。 1228812288他又冷又饿，冒着雨穿过半个江左镇赶到镇公所。 1228812288镇公所空荡荡的，守门人说，镇守使跑了，衙役公人们都在家歇着呢。 1228812288刘顺利问王奇山，对方倒是知道……也马上明白了，这个来找王奇山的人，是本地大妖淳鱼的玩偶。 1228812288江左镇的人都知道，对“玩偶”一定要敬而远之，多说半句话就可能惹大妖生气。 1228812288又是冒着雨，穿过半个江左镇，刘顺利在龙门客栈后院找到了外甥王奇山。 1228812288屋子里坐着五、六个人，似乎在谈公事。 1228812288刘顺利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总算外甥端茶送客，才不好意思地进了屋。 1228812288他不会抓重点，描述的有点复杂。 1228812288先是去上工被辞退，然后是要归还预支的工钱，还有昨天花用的金币，以及郑不服反悔是否违法的问题。 1228812288刚说到预支工钱，又有人来找外甥了，看衣着穿戴、相貌气质，无疑是大人物。 1228812288王奇山不好意思地说，中午一起吃饭，再仔细商议。 1228812288刘顺利更不好意思，诺诺退了出去。 1228812288才半上午的时间，他不肯这么早就回家，想着去码头上看看，能不能抗包挣钱。 1228812288出南门，走下长安街的石阶，就看到了潜龙江洄水湾的涛涛江水。 1228812288水面比昨天涨了有一尺多，还在不断上涨。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大多都未卸货，都挤在一起，飘飘荡荡的。 1228812288刘顺利找到了箫千。 1228812288箫千正和一群水手窝在船舱里赌钱，看到刘顺利，高兴地拉他一起“玩儿两把。” 1228812288刘顺利不赌钱，询问有没有抗包的活计。 1228812288箫千指着外面，说下这么大的雨，没有那个船东，老板会卸货。所以，今天不会有抗包的活。 1228812288刘顺利有在码头上转了一圈，真的没活。 1228812288他在江左镇没什么朋友，想到家里的一老一少还没吃饭，咬咬牙，去美食街买了些吃食，送了回去。 1228812288小月看去很精神的样子，吃完东西缠着老爸不让他走。 1228812288刘顺利在花花世界就疼女儿，小月又是如此的可爱，看天色离中午还早，就留在了家里。 1228812288他从柴堆中翻出些半干的木材，用了些灯油在门口升火，边烤木柴边给小月讲故事。 1228812288外面在下大雨，屋里在下小雨。 1228812288这两间房年久失修，屋顶的瓦片都泻了，屋内地面上积了不少水。 1228812288刘顺利以为，这是他的责任。老娘和小月倒是不太在意的样子。 1228812288中午快到了，小月要跟着去吃“好吃的”。 1228812288刘顺利没办法，只能带着她一起去了。 1228812288来到龙门客栈，外甥那边还没忙完。 1228812288屋子里有一个男子、两个漂亮的女子。其中一个，是长着奇怪的蓝头发的女孩。 1228812288看到老舅来了，王奇山大手一挥，说去吃饭，带着老舅和表妹去吃步行街的大馆子，江湖茶馆。 1228812288奇怪的是，不只那一男两女跟来了，小月半路上拉出个女掌柜，也跟来了。 1228812288外甥似乎人缘很好，路上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来的江湖茶馆后，吃饭的又多了两人。 1228812288那是两个江湖侠客，一个提着一柄宝剑，一个背着一根亮银枪。 1228812288外甥在江湖茶馆三楼开了间包房，坐下后介绍说，他们是魏虎和乐云龙，都是江湖大侠。 1228812288另一个男子叫陈洲，是外甥的手下。 1228812288那三个女子，分别叫云念、田美芳和蓝媚儿。 1228812288小月，似乎与她们很熟的样子，坐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的很嗨。 1228812288小月吃的很高兴，尤其喜欢鸡爪，端上来就霸住了。刘顺利很不好意思，不停地暗示小月不要吃了。 1228812288但是，没用。 1228812288外甥很宠小月，看她吃完马上吩咐再上一份，一连要了五份，小月才满足地停下来擦嘴。 1228812288刘顺利似乎明白外甥为啥看似混的不错，却没什么金币了。 1228812288席间，外甥他们说的都是如何组建警备局的事。 1228812288刘顺利听不明白那些官场上的事，女儿小月喜欢吃鸡爪，他悄悄拿起一支，细细啃、细细地品尝、细细地研究…… 1228812288饭局就要结束了。 1228812288刘顺利依旧没有看到单独和外甥说话的机会。 1228812288江湖茶馆的老板来了。 1228812288满屋子的人都站起来迎接。 1228812288这个衣着华丽的老者，是江左镇卫公子的七叔，还是南卫国王室的王爷。 1228812288刘顺利觉得，女儿小月上学的事，这个老王爷一定能帮上忙。 1228812288外甥大约是不好意思说，他暗示了几次都没理会。 1228812288刘顺应一咬牙，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拉着女儿小月一起去给老王爷敬酒。 1228812288在花花世界的乡下，这是求人办事的基本礼节。 1228812288老王爷喝了刘顺利敬的酒，也答应了过问小月上学的事，只是神情着实古怪，很不自然。 1228812288他没看到，身边的乖女儿小月一直盯着老王爷，似乎在威胁他。 1228812288饭局结束了。 1228812288老王爷和外甥有事要商量，刘顺利与大家一起离开包房。 1228812288他也没地方去，拉着女儿去逛街。 1228812288步行街的隔壁是美食街，美食街隔壁的隔壁，靠近城墙的巷子里，是个自发形成的“农贸市场”。 1228812288刘顺利逛的就是这条街。 1228812288下着大雨，市场里的人和商贩没多少，买鸡的档口前空无一人。 1228812288刘顺利询问老板，架子上的锦鸡什么价钱。 1228812288老板说活锦鸡每只一银，死鸡三十铜，多了可以优惠。 1228812288刘顺利一咬牙，把市场上所有的死鸡都收购了。 1228812288总计二十三只，每只合二十五铜。 1228812288小月问为啥要买如此多的鸡？ 1228812288刘顺利说，饭馆的鸡爪太贵，小月喜欢吃，他这个当老爸的没钱，不能带女儿去吃。 1228812288这些鸡都还新鲜，回去处理一下，可以做成烧鸡，拿到市场上去卖。 1228812288鸡爪就不卖了，都留给小月。 1228812288这个下午，刘顺利哪也没去，带着女儿小月在自家院子里做烧鸡。 1228812288灶棚里烧起了家里唯一的铁锅，里面熬着浓香的rou汤。 1228812288那味道，把周围的孩子都引来了。 12288122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