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当仁不让
白虎笑够了，抬起手……前爪，指向王奇山。 “王十里，闻听宛城诸葛子衿，曾是你之军师？” “如今还是。”王奇山答道。 “云飞殿下，闻听诸葛城主，指你为婿？”白虎又指向刘舍。 刘舍拱手道“委屈琼瑶郡主了。” “无妨，男子汉，三妻四妾是为平常。”白虎点头，做慈爱装。 “好一对翁婿。”王奇山呵呵一笑，挺胸道“子衿之事，我当仁不让。” “当仁不让……我也当仁不让。”刘舍急忙也挺胸。 “你……无耻之徒。”王奇山嗤道。 “大哥才无耻。”刘舍白了他一眼。 “今晨，诸葛子衿带着雒州卫，忽然围了雎园。”白虎道；“吾这就出去，把她也带进来。” “好啊好啊，大王快请。”王奇山鼓掌道。 “万万不可……”刘舍急忙阻拦。 “虚情假意。” “你才虚情假意……” “二弟，你老学我说话，有意思吗？来点原创的。” “原创是啥？” “嗷呜”一声，虎丘石上妖风起，蔚蓝白虎走了。 刘舍看着空荡荡的虎丘石，感觉莫名其妙。 “大哥，他怎就走了？” “你家泰山，来给咱换气呢。”王奇山深深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道；“二弟啊，这是好兆头。” “换气啊……”刘舍懵懂又恍然；“大哥的意思是，咱们要出去了？” “都是二弟的功劳。”王奇山拱手作揖。 “我有甚功劳……”刘舍急忙推拒；“都是大哥的功劳。” “是二弟的功劳。”王奇山一摆手；“若非二弟把蔚蓝白虎是虎妖的消息传了出去，他，不会如此好心。” “是……大哥的功劳。”刘舍略感得意，猛然惊醒这份功劳，认不得；“弟与大哥身陷险地，昼夜相处，哪里有传递消息？是大哥传出去的才对。” “二弟真的没有？”王奇山问道。 “没有。”刘舍断然否认。 他却是有传递消息的渠道和意愿，暂时还没有那么做。 他与师姐的关系……见不得人。 现在虽然被困玉山福地，但王十里那边有吃有喝，没有性命之忧。 非到山穷水尽之时，他也不会做。 他以为，王奇山或有与外界沟通的渠道。 “如果不是二弟……就是俺家子衿的功劳。闻听夫君被困，带着人马来拼命了啊。”王奇山拿出一瓶酒，仰头喝一大口；“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子衿，是刘家王妃。子衿带的，是巴蜀雒州卫。”刘舍正色道；“诸葛先生，已然应下了。” “哼！你配不上子衿。” “你才配不上子衿。” …… 雎园，静妃居所的内室。 姬茷褪下虎皮，满脸的疲惫。 静妃收起虎皮，指指着外间；“大王，那里有两份血食。” “不好，他们在里面；”姬茷摇摇头；“非常时刻，忍忍吧。” 自从仙人将施展仙术将玉山福地从汝阳城下取出，姬茷每次使用真身进入玉山福地，都消耗颇多。 外面庭院里，一双稚龄童子在玩耍，浑然不知，刚躲过了一次灭顶之灾。 “他们，还好吗？”静妃问道。 “精神着呢。”姬茷思索着；“福地内也无甚异样，消息怎生传出？” “诸葛子衿，还在等着呢。”静妃道；“她清晨传书进来，若午时没有答复……” “主人若知，定会杀吾！”姬茷紧紧抓住静妃的手臂，恳求道“夫人，找出来，把他们都找出来。只有把他们都杀掉，才……” “大王！”静妃一把甩开他；“杀人若能解决问题，我早动手了。” 姬茷楞了下，浑身的气力如被抽空般，瘫坐于地，喃喃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只有放了……” “大王现在放了他们，仙人就不知道了？”静妃问道。 “以夫人之间……”姬茷拉住静妃的手。 “既然投书进来，诸葛子衿所求，不外是他们。”静妃指着长几上的玉山盆景道“这件事，瞒不住了。大王当尽快知会仙师，如何处置，请仙师定夺。我去前院，请诸葛子衿进来茶叙，先拖住她。” “夫人高明，吾这就进去知会仙师。”姬茷猛然站起。 “大王且慢，与我说说他们的情况。“静妃拉住他；”诸葛子衿那边，需要些交代。” “什么交代？”姬茷不解地看着她。 “若他们已死，诸葛子衿会如何做？告诉我，他们在里面的情况，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静妃颇感无奈妖就是妖，脑子…… 姬茷匆匆说了一遍与王十里和刘舍的交谈，转身冲向后院。 雎园占地颇广，分为前后三重院落，各有精彩之处。 后院之中，有一假山。 姬茷来到假山旁，拉开一道小门，钻了进去。 假山下，是一间密室。 密室内空荡荡的，地上铺着竹席，北面的墙壁上，挂一副古色古香的仙人画像。 姬茷拿出三株香，咬破手指，将血涂于香上，点燃。 他“噗通”一声跪伏于地，大声叫道“主人啊，虎儿给您招惹祸事了……” 午时（花花世界时间中午十一点），诸葛子衿接到静妃的邀请，进入雎园。 静妃的茶叙之处，在雎园中庭的木楼二层露台。 台下有半亩池塘，周围载满花卉，靠墙处，种了一圈修竹。 诸葛子衿落座，赞道“夫人好雅，居处有风景。” 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在去江左之前，诸葛子衿也喜爱这样的园子，见识过雨王的夏宫花园的稀疏错落之美后，她的审美与眼界，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静妃的园子，太过拥挤嘈杂了。 侍女送上茶具、茶果、糕点、果品等，点燃茶炉，躬身退下，露台上再无外人。 静妃取下浅露，露出姣好丰腴的面孔。 诸葛子衿也卸下幕离，与主人真容相见。 “怪不得王十里和云飞王子惦记，子衿，有钟灵之秀，落花之美。”静妃笑道；“幸亏琼瑶与蔓楚不在，若让她们见到，怕是再也不敢出门了。” “夫人过谦了。”诸葛子衿不理会话语中的夹枪带棒，捧出一支精巧的瓷瓶；“上月在江左，得了几片好茶，当与夫人共享。” “子衿请。”静妃抬手示意。 诸葛子衿烧水烹茶，将在江左镇洛阳楼学到的茶艺，细细地演示一遍。 茶泡好了，置于托碟，轻轻送到静妃面前“江左饮茶，与中原大不同。” “果然清醇。”静妃品一口清澈的茶汤，颇为惊艳；“最是子衿演示的江左茶道，清雅怡人，最适闺中好友茶叙。 “这本《茶经》，也得自江左，送与夫人。”诸葛子衿从袖中取出本书，置于茶几上，却没有推过去。 这般不起眼的小心机，才是闺中茶叙的重点。 静妃微微颔首，道“江左，还有甚好事务？” “江左好物颇多，要说新奇，当属丹溪日报。”诸葛子衿又取出一封丹溪日报，翻开，送到静妃面前；“夫人请看，这一篇《水晶帘》，最是有趣。” 两人喝着茶，品着茶点，诸葛子衿把《水晶帘》的背景讲了一遍，最后道“多亏仙人出面，让王十里收手，丽华郡主方得全身。” “是哦，多亏有仙人佛照。”静妃又翻看丹溪日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如此深情……咦……王十里，竟是江左帅哥！果是有趣。” “闻听姬公有疡，可要紧？”诸葛子衿忍不住，生生切入主题。 “夫君还好，谢子衿挂念。”静妃伸手，拿起《茶经》，却不翻看，只置于丹溪日报之上；“子衿既然来了，就多留两天，切勿着急。王十里与舍王子，都言‘当仁不让’，为得子衿青睐，吵的天都要翻了。且等他们斗出个高下来。” “却也不能多等，开封府那边，还有许多事呢。”诸葛子衿松了口气王十里和刘舍，都还活着“昨日路过蔡城，看到有开封日报……” 诸葛子衿拿出两份开封日报，笑道“请夫人送与他们俩，随便打发些时光吧。” “子衿有心了。”静妃不说可否，从茶几下拿出一锦盒，送到诸葛子衿面前。“这副玉镯，温润有余，贵气不足，本配不上子衿。仓促之间，却也没甚好送的。还望子衿包涵。” “谢过夫人。”子衿按住，也没打开。 她是晚辈，也是客人，主动权，在那边。 “明日，我邀请几位姐妹来，再向子衿请教江左茶道。”静妃端起茶杯，举置唇边。 诸葛子衿无奈地叹息一声，将茶杯举到眉心，颔首轻轻一碰。 放下，拿起锦盒与幕离，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