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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榛点了点头,把石头放回了兜里。 他们前脚刚进家门,秋千椅后脚就送到了门口,祁僮见赫榛眯着眼睛窝进了椅子里,自作主张将一晚上同生死共进退的革命情谊现场升华,当即拿出了那套灰兔子连体睡衣,“我觉得睡衣和秋千很搭。” “......”赫榛抱着抱枕往秋千里缩了缩,“要穿你自己穿。” “你干嘛这么抗拒,多可爱啊。” 祁僮说着就要上前给人比划比划,赫榛连连后退,“不穿。” “就试一次,我待会也穿上,公平了吧?” “不要。” “相信我的审美,绝对特别好看。” 祁僮拍了拍赫榛挡在身前的抱枕,把人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嘶——” 赫榛退得急,腰部直接撞上了秋千椅的扶手,恰好是昨晚梁渊推他时撞到飘窗上的位置,疼痛顿时叫嚣着直冲头顶。 “是不是昨天伤到的?”祁僮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睡衣,皱着眉凑上去检查,“过来,我看看。” “没事。”赫榛紧了紧衣摆。 “逞什么能啊,我又不会吃了你。”祁僮拂开他的手,小心地掀开他的衣摆,只见白瓷一样的皮肤上已经青了一块,祁僮指尖顿在那在片青紫上方,有什么东西自心口刺下,泛起密密麻麻地酸和疼,“是不是很疼?昨晚怎么不说?” “真没事,就是撞了一下,昨晚睡了一觉起来我都忘了。” 祁僮自动过滤了他这一句,说道:“你回屋躺着,我带了一瓶冥界医官给的药,帮你擦擦。” 赫榛:“不......” “不擦药就穿睡衣。”祁僮站起身,下巴点了点搁在一旁的灰兔子。 “......”赫榛窝在秋千椅里抬眼看着他,“你好凶。” 不知是不是回敬他昨晚在蒋文新门口的那句“你怎么那么凶”,祁僮眉毛一挑,“卖萌也没用,快去。” 在兔子睡衣的威胁下,赫榛乖乖地挪到了自己卧室。祁僮翻出药瓶走进来时,就见他盘腿坐在床上,捧着手机敲敲打打。 “对了,你几个朋友过来?”祁僮站在床边看了看地理位置,又指挥道:“你侧躺吧,比较方便。” 赫榛瞥了一眼他进门时顺手挂在衣帽架上的兔子睡衣,十分听话地背过身侧躺在了床上。祁僮发誓这人刚才扁了扁嘴巴。 “两个。”赫榛说:“一株茶树精叫不夜侯,现在在江南开了家茶庄。另外一个姑娘是一只玄鹤,叫云岫,月下衣局的裁缝,算是月老仙师的员工吧。” 祁僮坐在床沿,撩开赫榛的衣摆,露出那一片青紫,蘸着一指尖的药膏碰上对方的皮肤,赫榛轻轻一抖,祁僮连忙顿住,“疼?” “没事。” “我尽量轻点,你忍一下。”祁僮说,“我也是俩朋友过来,很巧,也是俩小妖,一株桃花精叫言川,一只小狐狸叫长缨。”他想了想,突然笑道:“有木有花,有兽有鸟,有神有鬼又有妖,凑齐了开个博物馆得了。” 药膏抹在皮肤上凉沁沁的,赫榛蹭了蹭枕头,“你们怎么认识的?” “很久之前路过一个小镇,镇上有位富商的老爷子去世,家里人听信了一位江湖高人的胡话,说老爷子阳寿未尽,等他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就能让老爷子还魂。那富商一家人傻钱多,一听还能起死回生,当即给了那所谓的高人半箱子金条,供祖宗一样把他留在宅子里,承诺只要老爷子复生,就再给半箱珠宝。”祁僮说,“我去到的时候,老爷子早已经过了头七,当天晚上就走魂起尸了,我打算进去救人,但那群傻子以为是老爷子还魂了,正高兴着呢,见到我提着天渊闯了进去,整座宅子上上下下五十多号人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他们伤到你了?”赫榛问。 祁僮一笑,“你怎么这么有意思,不是应该问老爷子走魂之后有没有伤到那五十多号人吗?” 赫榛哦了一声,“那伤到了吗?” “差一点。”祁僮说,“长缨那姑娘是狐妖,狐妖一族擅蛊惑,她因为只有一条尾巴受到族人排挤,就独自在人界游荡,恰好那天她路过那户人家,趴在墙上悄悄看了一整天戏。就是她出手相助,控制住了整座宅子的人,我才能顺利把那僵尸鬼收了。不然我这点灵力,五十多个拖油瓶添乱,保不准还会伤到无辜的人。完事儿之后我请她到当地最有名的一家客栈吃饭,谁知去到的时候客满了,掌柜的让我们和另一位客人拼桌,就是在那里遇上了独自坐在窗边借酒浇愁的桃花精言川。” 赫榛轻轻嗯了一句,分辨不清情绪,祁僮把他的衣摆放了下去,合上药瓶,问道:“你呢?家里管那么严,怎么会和妖族玩得那么好?” “不夜侯是我去天界之前就认识的了。”赫榛道。 他用的是“去”而不是“回”,祁僮不由更加好奇,天帝天后到底是从哪把这人带到身边的? “云岫的话,是七百年前我在玉京山遇见的,她从高空掉下来,受了伤,玉京山又常年寒冷,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了天界让月老仙师照看。”赫榛又说:“这姑娘特别喜欢丝绸红线布料这类东西,还帮月老仙师搭了几百年红线,不久后又挖掘出了做裁缝的潜能,月下衣局那几套镇店之宝都是出自她手。” “月老仙师这公务员还搞副业做服装生意呢?”祁僮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