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萧梦的目光穿过黄毛小子,落在了罗筠冷俊的侧脸上;她又顺着罗筠的目光瞧去,她男神正盯着扣在挡风玻璃上的那碗绝美红烧rou; 萧梦叹了声罪过,罪过;拿着自己擦车的抹布下了车,萧梦抱歉对着罗筠解释:“我刚才……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吃来着,一不小心扔出来了。” 黄毛小子呦呵一声:“手滑扔出来了?你这手可真滑。”黄毛小子指了指挡风玻璃上的油渍凝固的红烧rou,啧啧道:“这也能吃?美女,你逗我呢?” 萧梦黑着脸瞪着黄毛小子,人艰不拆啊大爷!能吃我还扔出来干嘛! 萧梦觉得窘迫极了,她盯着罗筠奋力的解释,可是总有越描越黑的感觉;她干脆挽起袖子,打开抹布道:“罗先生,你把车停门口吧,我把车擦干净您在进去。” 萧梦正式的尊称罗筠为罗先生,她此时有多正式,她心里就有多么窘迫。 罗筠清凉的嗓音从喉咙里蹦了出来,道:“不用了。”继而发动车子,将车开进了别墅。 独自留下萧梦孤零零一人拿着擦车布立在门口,悲惋苍凉; 罗筠总算回家了,意味着她也可以下班了;可是为什么她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虽然从在学校开始,罗筠就一直对她不冷不热;但时至今日,空闲下来她也会觉得心里酸涩难忍;偷偷看着罗筠的照片不仅仅会开心傻笑,末了也会暗自伤神。 萧梦埋怨自己,怎么能干这么蠢的事儿? 罗筠一定讨厌死她了吧?罗筠一定觉得她随手扔垃圾,是个没有教养的丫头,一定觉得她品行不端正; 萧梦黯然地靠在车上,白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高束脑后的马尾辫随着夜风摇摆;她一身浅色休闲装扮,不言不语间透出几分随意洒脱。 嘎吱一声,黑色的铁艺小门被罗筠打开。 萧梦好奇的转身,瞧见罗筠挺拔的立在门口; 罗筠所处的地方是阴暗地界,他整个人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就像是融入夜色的雕塑;萧梦看了他有一会儿,他才开口:“没吃饭吧?” 萧梦摇头,声音有些嘶哑; 她不仅没吃饭,还没喝水。 罗筠闷沉的嗯了一声,对她道:“进来吧,请你吃饭。” 萧梦以为自己听错了,男神说请他吃饭? 就算是以前在学校,罗筠请她吃饭也就是帮她付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口主动说请她吃饭;而且……而且还是进他家里吃? 萧梦愣愣的看着罗筠,根本看不清罗筠此时的表情;萧梦哦了一声,激动之色未露于表面,乖乖的跟着罗筠进了院子;萧梦老实的跟着罗筠走,一路上两人不言不语,她憋的实在难受; 萧梦偏头问罗筠:“教官,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请我吃饭吗?” 这时候也没什么人,萧梦索性就叫了他教官,希望勾起她和罗筠在学校的回忆;萧梦至今不知道,当初罗筠在飞机上到底听没听到她在电话里撕心裂肺的表白。 罗筠嗯了一声:“记得。” 萧梦又继续说:“你虽然请我吃饭,但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罗筠不说话了,默然带着萧梦进了屋。 萧梦一进屋,方才坐在罗筠副驾驶的黄毛小子立马从客厅的沙发上跳了起来;冲着她打招呼:“嗨,美女!” 罗筠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双男士的新拖鞋给萧梦,萧梦接过拖鞋时,双手忍不住的抖啊抖;她穿上走了圈儿,拖鞋像个瓢似得; 罗筠指着客厅道:“你先去看会电视,我去做饭。” 萧梦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像场梦似得,她耷拉着拖鞋恍惚的去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黄毛小子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李云轩见萧梦不理她,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萧梦脸一冰,条件反射,胳膊反手击在他的胸口,在速度转身,反手掐住了他的胳膊;萧梦指尖自带三分狠利,掐的李云轩疼的直喊姐。 萧梦松开他,十分抱歉:“抱歉,条件反射。” 萧梦言下之意是:活该,让你不老实。 李云轩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哎呦一声:“表哥好艳福啊,竟然有你这么个美女保镖;表哥给你开多少工资啊?我给你双倍,来做我保镖呗。” 萧梦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没理他,似乎就当他不存在似得。 李二少吃瘪,碎碎念:“跟我姐一个德行,四肢发达的女人。” 萧梦耳朵一动,偏头冷冰冰问他:“你说谁四肢发达。” 李二少瞧着萧梦那双寒冰冰的眸子,不由打了个冷颤,萧梦这双眼睛,真是像极了他那位女汉子大姐;吃人不吐骨头,收拾起他来也丝毫不手下留情啊! 李二少正在感叹女保镖的冷冽的气场,厨房就已经传来他表哥温润的声音:“吃饭了。” 萧梦豁然站了起来,光速冲过去,帮罗筠摆碗筷。 李二少愣了愣,他刚才是幻觉吗?他刚才似乎看见了那位女保镖一脸花痴? 李二少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摇了摇头:嗯,一定是自己饿晕了,这样四肢发达的女人怎么会花痴呢! 李二少扫了眼餐桌上的饭菜,竟然破天荒有盘色泽鲜美的红烧rou!他抬眼看了眼自己表哥,简直不敢相信;罗筠多年来一直保持一个良好的习惯,晚上只吃素。 李二少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表哥对他真是太好了,为了给他接风,竟然炖了一盘红烧rou。多好的表哥啊,如果罗筠不是表哥是表姐,他一定娶回家!管他什么近亲。 萧梦拿着筷子的手有些颤抖,她眼神落在红烧rou上,要是换了以前她铁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将红烧rou速度扫荡干净;可是现在,她的筷子似乎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那盘红烧rou让萧梦想起刚才被自己丢掉的那一盘,满满一盘,竟然还砸在了罗筠的车上; 窘迫之感好不容易散了些,现在又朝她席卷而来; 这是萧梦这么多年来,吃的最为沉重的一盘红烧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