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在德海说起赵三爷没人敢不慎重,这位赵三爷跟郭睿的爷爷是一辈儿的,但年纪轻得多,当年在德海也是纵横一时的风云人物,在白在黑都有人脉背景,如今虽然已经接近隐退,但德高望重,这些年已经轻易不见人了。 “赵三爷说了要保,还从没让人出过事。”胡凯摇摇头。 郭睿冷笑,“老家伙怎么不洗洗睡了,这还有理了?” 胡凯严肃了脸,“你这话可不能传出去,小心真的有人找你麻烦。”赵三爷的根基在德海扎得很深,寻常人真的惹不起。 “我还怕了不成?”郭睿气愤得不行,他早就烦死了袁竟惟那个人,先前是懒得理会袁竟惟这种人,想不到对方还能这么心狠手辣,现在想动手了,居然被这家伙找到了靠山。 “冷静点。”姚真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亲昵的动作差点没吓死胡凯。他愕然地看着他们,“你……你们两什么时候勾搭成jian了?” “jian你个头。”郭睿翻了个白眼。“说正经的,不管是我们还是佑钦都不会这么算了,咱们得想想办法。” 胡凯叹了口气,“你知道当初我在游轮上请了不少人吧,有几个出了意外伤的特别重,还有的现在都没度过危险期,很多人都看见厉容文威胁佑钦的事了,他们就觉得事情是佑钦惹上的,差点把事情闹大。再加上赵三爷放话,总不能让我们腹背受敌。”胡凯微微皱眉,“况且我们也没切实的证据证明袁竟惟插了手,他做得很干净,那些凶徒的联系人都不是同一个,查起来太麻烦。” 郭睿一拍桌子,“就这赵老头保袁竟惟的架势还不能说明他下的手?还怪佑钦?这有逻辑吗?” “赵三爷保袁竟惟不是承认了他下了手,而是为了我们这几天针对袁竟惟做的那些事情,他说既然是误会大家就坐下来解决。” 姚真都微微抬眉。 “误会?”郭睿冷笑。“要不是没证据,袁竟惟都能拉去毙了!” “谁说没有证据了?”贺佑钦一手插着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病房门口。 郭睿他们临时找了间空的病房进来说了会儿话,竟然就被贺佑钦找着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胡凯诧异,本来他们私下商量就是不想贺佑钦心烦。 “在你们说到赵三爷的时候。” “等等。”郭睿扒开胡凯,“佑钦,你刚刚说你有证据?” 贺佑钦扔了个u盘过去,胡凯双手接住了。 “什么东西?” “袁竟惟和陆海联络的照片,还有陆海和某些人接头时的照片。” “陆海是谁?”胡凯皱眉。 郭睿没想那么多,“你手上有证据怎么不早说,还有你既然知道了这个东西,怎么还会被人袭击?” “我以为袁竟惟和陆海接触是为了南极星。”袁竟惟的身边一直有人,他暗中派的人只能远距离跟踪,又不知道对方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现在这些照片也够袁竟惟喝一壶的了。” 郭睿立刻兴奋起来,“感情好,瞌睡送枕头,这下不怕拿不住姓袁的,佑钦,还是你有办法。” 贺佑钦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喜色,反而神情淡淡的,似乎已经能预料到某种结果。 “贺先生?”姚真也察觉到他的态度。 胡凯拍拍郭睿的肩膀,“别高兴得那么早,那个赵三爷既要保袁竟惟,就不可能因为这几张照片松手。” 贺佑钦也若有似乎地点点头,语气淡淡道,“这个只能当成和赵三爷谈判的条件。” 胡凯苦笑,“我们现在不能多面树敌,那些断胳膊断腿的阔少们找起麻烦也难应付。” 贺佑钦微微笑了笑,“就看这个筹码要怎么用了。” 第五十四章 贺佑钦在医院待了一周,一周后,他回到厉丰,公关部长苏微安代表厉丰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对游轮上厉丰执行长被袭击一事做出了公开解释。尽管发布会很简短,却表明了厉丰的态度,厉丰在商场上一直奉行良性竞争的原则,遵守市场守则与规矩,符合国家的法律和规范,对于在违法律法的商业行为他们坚决抵制。厉容文的行为纯属个人的报复行为,并不是外界传言的家族内斗或者什么豪门大戏。 而在发布会的现场,厉丰甚至向记者出示了厉容文在国外医院精神诊断的复印件,这是他们申请得来的证据,这足以证明厉容文的行为是由于自身意识不受控制,而目前参与邮轮袭击案件的凶徒也被一一逮捕,这方面的消息他们碍于目前正在进行的调查并不能透露太多,但是仅仅这一部分,已经足够让记者们兴奋,甚至一边采访一边就把稿子发回了报社。 记者会结束的当天下午,传言当晚出现在被袭击游轮上的汪家少爷也在公众场合表示,当天晚上厉丰执行长为了邮轮上众人的安全临危不乱,与歹徒各种周旋,不惧歹徒的威胁,使得他们有机会得以脱困。这样的表现已经非常优秀,如果这样的人还要遭到舆论的批评或者某些人的针对未免有失公允。 在汪少明确表态站在贺佑钦这一边后,不少人也跟着发表了类似的言论,一场针对厉丰的舆论围剿在还没开始时就消弭无形。 厉丰办公室里一直在加班的众人在看到形势的转变后都松了口气,连谈笑也变得轻松起来。始终在观望的厉丰股东也收起了质疑,真正认可了这一任的厉丰执行长。 “做得不错。”之前姚真主动要求接手这件事情,贺佑钦也放手交给了他,没想到郭睿和胡凯担心的问题却被姚真利索地解决了。 姚真知道贺佑钦在很多事情上都力求完美,能够让他称赞一句不错,那就是真的很不错了,但是有些功劳他也不方便冒领。事实上,这次邮轮的事情也不是他一个秘书的面子就能解决的。 “汪少是厉总的朋友,厉总这两天和他联系过,还有陈氏的周先生,服润的李总,江太原的杜先生,厉总给他们打过电话。”姚真仔细观察了一下贺佑钦的表情。 “厉容锐的面子果然不小。”贺佑钦说这话的时候在笑,姚真却看不出贺佑钦对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贺佑钦靠在椅子上,“既然电话已经打出去了,厉容锐醒来这件事想必马上就要变成德海的新消息?” 姚真摇了摇头,“厉先生暂时没有对外公布的意思,就连那几位老总厉总也让他们暂时保密,主动权仍然在我们手上。” 厉容锐这一手不动声色的确玩得不错,解决了厉丰甚至是贺佑钦的燃眉之急,不过这样一来,贺佑钦反而站到了被动的位置。 “他打算什么时候回厉丰?”贺佑钦对厉容锐的了解一部分来自记忆里的片段,一部分来自书面的调查,他脑中模拟出的厉容锐一直把工作当成人生的首要目标,如今大难不死醒来之后却发现厉丰几近易主,不知道是个什么心态。 贺佑钦想起厉容锐曾经厌恶防备的模样,竟然轻轻笑了起来,两个袁家的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一个厉容锐,这个时空的乐子确实比他曾经经历得要多得多。 “厉先生暂时没有回厉丰的打算。”姚真却说出一个让人有些意外的答案。 “哦?那这个暂时是多久?” 习惯性地推了下眼镜,姚真开口道,“厉总现在的身体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恢复一定的行动力。而且厉总也认为您很适合现在的位置,作为厉丰的执行长您非常出色。” 贺佑钦双手交叉搁在桌子上,他其实经常笑,但笑容的意味却各不相同,有时候仅仅是面部五官的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表达的意思有了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