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小说 - 历史小说 - 重生之天才神棍在线阅读 - 第175节

第175节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刻,庙门口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喝声:“畜生!不得伤人!”

    这声音来自一名少女,她声音虽清亮,却气劲十足,在枪声震耳的山间传得老远。她人还没进庙来,手中龙鳞匕首已全然出鞘,意念驱动间,大片如墨般的阴煞之气从庙门上空擦过,冲着小庙空中想要扑下去伤人的金蟒煞气就是一撞!

    空气里都是“噗”地一声!就像有风从头顶上扑过,金蟒的煞气被龙鳞阴煞撞上,似乎没想到会突来一个大敌,毫无防备之下,被龙鳞的阴煞往庙宇顶上一拍!几乎被龙鳞的煞气吞噬的时候,金蟒的煞气迅速退了回去,钻进了小庙的裂缝里。

    两道凶戾的阴煞撞上的情形,寻常人的眼睛是看不到的。安亲会的人只看到庙门口飞奔进来一名少女,一手执着匕首,一手不知画着什么,连连虚空打出!龚沐云身后那三名中了邪的手下身体一震,两眼一翻,直直栽倒在地!

    紧接着,后面重伤扑过来的郝战、庙前举枪扫射横梁的三合会成员,全都一个一个莫名其妙栽倒,失去了威胁力。

    这诡异的一幕幕不压于看着有人在眼前中邪,仅剩下的五六名安亲会的人警觉地将龚沐云护住,男子却一抬手,阻止了手下的人。

    他走出来,唇边噙着如见故人的笑意,眸中流华潋滟得晃了人的眼,平日里看似温和,实则凉薄决断的男子,此刻气韵温润优雅。

    他的目光落在少女手中的匕首上,那是一把奇怪的匕首,刀身异常锋利,阳光下雪线晃眼,看一眼便觉得莫名寒凉。虽然刀鞘不在她手中,但这样锋锐的匕首当今世上可不多见,他是见过一回的。

    而眼前的少女,仍是喜爱穿那一身白裙子,举止之间的气韵未曾改变,唯有容貌变了而已。

    但,仍是她。

    龚沐云一笑,目光定凝着眼前少女,似对她出现在这座岛上很是意外,但还没开口说话,庙门口处就又奔进三个人来。

    为首的男人眉宇狂傲,身形高大霸气,一步奔进庙来,步伐气派霸烈,两条修长劲实的长腿迈进来,直像两道黑闪劈进庙来,狂傲,不可一世!

    男人一抬眼,与龚沐云的目光撞上,两人的目光同时在对方脸色一定!

    几乎是一息的时间,双方的人马都还没反应过来,龚沐云和戚宸已第一时间动了!

    两人同时抬臂!举枪!伸手!

    枪指着对方的眉心,手却同时拉住了夏芍的手腕……

    夏芍在奔进庙来的时候,龚沐云等人已经擦着侧边快要走到庙门口,这庙本来就不大,夏芍站在龚沐云身前,戚宸奔进来的时候腿长步子大,两步就到了她身后,两人在发现对方之后,龚沐云本能地要拉着夏芍远离戚宸,戚宸竟然在那一刻的反应也是拉着夏芍远离龚沐云,于是,僵持郁闷的画面就产生了……

    夏芍被两人一前一后握住手腕,立在两人举枪的手臂的夹缝之中,看着无论是漆黑还是银色的手枪都同样泛着冰冷的光泽,指向对方眉心的时候,夏芍的眉尖儿也颤了颤。

    她顿时有种王见王的不妙预感……

    而就在龚沐云和戚宸举枪之后,两人身后的手下也都反应了过来,纷纷举枪指向对方,场面剑拔弩张。

    但龚沐云和戚宸的神色却是一个雍容含笑,一个狂霸冷酷,目光只盯着对方,显然都没将对方身后的人马看在眼里。

    龚沐云笑意里仍是尊贵散漫的气度,先戚宸一步开了口,“这不是戚当家么?许久不见,戚当家近日可好?”

    “劳烦龚当家挂念,吃得好睡得香,就是没有龚当家的悠闲,还有空到小岛上来旅游。只不过,香港向来是戚某的地盘,龚当家的来一趟,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最起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戚宸也是一笑,笑容烈阳一般,牙齿森白。

    “呵呵,哪里。龚某就是专程来看望戚当家的,只不过许久没来找不到门儿了,不慎走岔了路,到了戚当家后院来。不过,龚某既然来了,总不好不奉上见面礼,只是不知道戚当家一路过来,看见的……可还满意?”

    “满意!龚当家向来出手大方,给老朋友送礼不惧花血本。不过我戚宸也不是小气的人,既然龚当家出手这么大方,改天我一定加倍回敬。”

    龚沐云一笑,气韵优雅雍容,眸中神色却是凉薄。

    戚宸也笑着,烈日当头般的耀眼,沉黑的眸底残酷凛凛。

    两人对望着,夏芍夹在中间,脑门上极度黑线。耐着性子听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暗含攻击、讽刺和威胁的对话,不由眼眸一转,敏锐地感觉到气氛渐渐冷沉了下去,空气里一丝隐隐的杀气从她身前和身后散发出来。

    夏芍眼神一变,顿觉不好!

    但她还没开口,就在这感觉不好的一瞬间,龚沐云和戚宸竟然很有默契地同时朝对付扣动了扳机!

    “砰!”

    两声枪响不分前后,同时响起!

    似乎多年的对手,知道对方的习惯一般,两人竟好似预见了对方要射的方位,同时偏了偏头,子弹擦着两人的发丝过去,钉去了对面墙上。

    两帮人马同时一声叫嚣,举着枪同时上前一步,场面剑拔弩张,稍有失控,便不可收拾。

    枪声在不大的小岛上空盘旋,许久余音未消,而夹在龚沐云和戚宸中间的夏芍却是垂着眸,脸色极少见地发黑。她一眯眼,眸中一道冷光!突然在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里动了手!

    她两只手腕震开一道暗劲,同时将龚沐云和戚宸震得一松手!两人同时垂眸看她,少女却一抬眼,一转身,发了飙!

    “有意思么!像小孩子吵架!看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了么!”

    夏芍耳边还嗡嗡的,那两颗子弹虽说不是擦着她耳边过去的,但两个人的手臂把自己困在中间,那种近距离观看子弹擦着面前的人脸庞过去的感觉,让她少见地发了火。

    她不管两个帮派之间有什么恩怨,也没心思帮他们化解,就算是出了这座岛,他们两帮人又打得你死我活,也不关她的事。但现在这种情况,那金蟒的阴灵煞气刚才被龙鳞突然伤到,躲了回去,她要收服这条金蟒,可由不得他们在这里闹起来,那无疑是给她添乱!

    两帮人被夏芍这一怒都闹得愣了愣,这种时候,人人都紧张地手指紧紧扣着扳机,但谁也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场面失控。她可倒好,一声骂出来,不想还真把两帮人马给震懵了。

    夏芍一转头,一眼瞪向龚沐云,问:“刚才你的人发生了什么事?身为当家人,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么!”

    龚沐云举着枪的手臂没放下来,凤眸却是看向夏芍,少见地怔愣,唇角甚至还噙着笑意,只是那笑因怔愣看起来有点像刻上去的一般。

    夏芍却是一转头,一眼又瞪向戚宸,再问:“刚才一路走过来,你的人发生了什么事看见了么?身为当家人,现在是吵架的时候么!”

    戚宸眉宇黑沉,目光极有力度地落在夏芍身上,嘴角却少见地一抽,似乎从小到大没被个女人这么近距离骂过。

    看着自家当家人被一名少女骂得狗血淋头,两帮人马怒了!

    这女人知道她骂的是谁吗?

    两帮人凶神恶煞,刚要对夏芍开口怒骂喝斥,便见她一眼扫来,眸子发亮,模样虽不起眼,气势却是骇人。

    “别跟着起哄!带着你们各自的当家,给我退去庙外!立刻出岛!一会儿打起来,顾不上你们!”夏芍说完就把龚沐云和戚宸还举着枪的手给拍下来,从两人中间走向小庙主殿,但走了两步,她有想起什么,回身来一扫众人,“别让我看见你们在岛上打起来,谁给我添乱,我就收了这条大蟒之后,第一个带去收拾他!”

    少女眸子极亮,眼神杀伐,不像是在开玩笑。走到主殿门口的时候,她这才看见地上倒下的人,进殿之前回身道:“把你们各自的人抬走,这些人都没死,身上的阴煞已除,过个三两天就醒。留在这儿的话,一会儿我就顾不上了。”

    说完,夏芍便摆摆手,撵人一样,自己进了殿内,徒留身后两大帮会的人马目光极其丰富地看着她。

    进了殿之后,夏芍首先察看的就是地上的裂缝,里面能看见森森的阴气,但金蟒的阴灵藏在里面,不肯出来了。夏芍把这大殿打量了一下,才发现大殿中间固定在地上的佛像从中间裂了开,连同整个不太宽敞的主殿房梁上头都开了天窗,裂了缝……

    略一思量,夏芍便断定必然是两年前那场地震,震坏了年代久远年久失修的庙宇,导致了里面镇着的金蟒阴灵得以破阵而出。

    但它现在显然还没能完全破阵而出,夏芍开了天眼,发现阴煞的来处在佛像坐像之下,如今佛像裂开,但还没有完全倒塌,因此金蟒的阴灵还是被压着,活动范围大抵上仅限这座岛,至于两年来为祸渔村的是那条雌蟒的怨念所化,昨晚已经回归本体。

    今天,这金蟒以阴煞附身人身,用枪扫射这座庙身,应该是想要把庙弄塌,把佛像给毁了,然后破阵而出。

    夏芍判断过后决定,她要收服这条金蟒,也需要把佛像搬开,把阵给解了,将阴灵完全释放出来,这样才能完全收服它。

    若是时间足够,夏芍定然不会立刻将金蟒阴灵放出,她会先趁着对方无法完全破阵而出,耗耗它的气力,再放其出来,以便收服。但现在她赶时间,明天日出前要回那边岛上,而且,无量子不知道还会不会想别的办法过来。

    她现在必须抢时间!

    夏芍抬眸一看天色,天近午时,正是一天之内阳气最盛的时候,怪不得这蟒的阴灵躲起来不肯现身了。

    如此正好!趁着午时未过,阳气未衰,她且布个阵法,防止这蟒打不过她会逃。

    夏芍转身走出殿外,走去侧殿一番找寻,寻了支不知多少年的干巴巴的毛笔,然后提着笔出了庙门。

    走出庙门的时候,她才发现院子里的人已经被清理出去,但龚沐云和戚宸都没走,两人一左一右立在庙门外,两帮人马还是相互戒备的,但龚沐云和戚宸已恢复常态,见夏芍提着笔走出来,目光一起落在她身上。

    戚宸眉宇深锁,沉沉皱着眉头,目光很有分量,眼一眯,语气很不好,“女人,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夏芍看了两人一眼,没时间离,手中龙鳞在空中一抛,落下来时正划在手心!龙鳞刀刃极其锋锐,抛起来的一瞬,两帮人马只觉眼都晃了晃,戚宸眼神一亮,但看见刀刃在夏芍掌心一划,她掌心顿时鲜血直冒时,他眉头深深一皱。

    龚沐云眸光也略有闪动,看向夏芍时,她已将龙鳞收起转身,毛笔蘸着手心的鲜血在小庙四周的围墙上画符,边画边道:“这庙是两百年前建的,镇着两条金鳞大蟒,如今庙毁了,阴灵破阵而出,我要将这蟒收服,现在画符布阵,且将它的阴煞困在庙里,免得一会儿它逃走。但是这阴灵的煞气很强,这阵不一定完全封得住,你们还是赶紧出岛吧。”

    夏芍以八卦方位在庙宇围墙外侧画了符箓,绕了一圈之后回来,见龚沐云和戚宸还没带人走,便不由眉头一皱。

    龚沐云的目光往她手上的伤口上一落,袖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雪白的帕子,伸手递给了夏芍。

    夏芍一愣,见龚沐云的眸正看在她手心,便笑了笑,谢过接了过来。

    “就你一人么?”见她接过,龚沐云这才笑了笑,垂眸问道。

    夏芍一挑眉,摇头晃了晃手中龙鳞,说道:“还有它。”

    “一把刀有什么用!”戚宸眉头皱得足以夹死苍蝇,目光仍是霸气狂傲的,看夏芍却如同看一个脑子不好使的人,目光却在她手心的帕子上掠了掠,然后挑眉看向龚沐云。

    这女人!刚才在那边岛上还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变笨了?

    而其他人的目光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听不懂夏芍在说什么的安德里以外,其他人都用很奇怪的目光看夏芍。

    他们是没有遇到过这种事的,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有人中邪,他们甚至都不相信世上有这么邪门的事。刚才虽说这少女进庙时做了一些莫名诡异的动作,然后他们中邪的兄弟们就都倒了,但她刚才说什么?

    这庙里有两条蟒蛇的阴灵?

    开玩笑吧?

    她要说里面有两只鬼,他们或许还笑一笑,但她说是两条蟒蛇……他们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算是在身在香港,见惯了风水等事的三合会的人也觉得这事不靠谱。

    夏芍才没心思理别人信不信,她见两帮人不走,便再懒得劝,因为布了阵之后,再有龙鳞帮忙,这两条蛇应该是条不出去的,泄露出去的阴煞顶多会产生幻象,使人丧失心智精神的癫狂倒是不会。

    因此,夏芍只垂眸说道:“反正我已经劝过你们了,不走也成,一会儿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记住那是幻象,别理就行了。我还是那句话,在岛上,就不许打架,谁扰我心神,我就出来收拾谁!”

    夏芍迈进庙门,在关门之前又看向戚宸,“你说过这里是你的基地。我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今天你在岛上,也算间接救了你一命。记住,这救命之恩以后你得还我!”

    说完,她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口,被关门的劲风刮到的戚大当家眯起眼来,气息危险,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门,但已经看不见少女在里面干什么了。

    他可以离开的,但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走。他自然是看出龚沐云似乎认识那少女的,他留下或许是因为想看看这女人跟龚沐云到底是什么关系,凡是跟龚沐云有关的人,他很乐意杀掉。

    况且,这女人今天凶他、威胁他,把他多年来的忌讳全犯了,以他戚宸的处事风格,没道理饶了她。因此,且先看看她在里面捣鼓什么,等她出来再想办法把她打劫走,带回去惩罚!

    戚宸唇边渐渐露出残酷的笑容,表情这才舒坦了些,站在门外等了。

    夏芍把门关上后,最后在门上画上一道符咒封门,然后将手帕包裹在了伤口上系上,便来到了殿外。

    抬眸望了望天,午时刚过。

    午时过后,阳气开始衰弱,阴气还是旺盛。但午时刚过,阳气还是很强的,夏芍也不管两条蟒敢不敢出来,只进得殿里,对已裂开损毁的佛像拜了拜,道一声:“此事不得已而为之。待收服阴灵,来日必为佛祖重塑已毁金身,重修庙宇。告村民前来供奉,恢复香火。得罪了!”

    夏芍躬身,一声得罪之后,抬手,反掌,手中龙鳞刷地一劈!

    一道黑气顺着损坏的佛像头顶划下,高大的佛像顿时从中间劈开两半,砰地一声往两旁倒了下去!

    庙内巨大的响声让在庙外的两帮人马都是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龚沐云和戚宸站在前头,两人都是负手而立,转头看对方一眼,一个目光凉薄含笑,一个狂傲冷酷,对视的一瞬仍有杀气锁着对方,但到最后却都是又将目光转开。

    似乎很多年两人不曾并肩站着,而又不动手了。这一切虽然只是暂时的,但都是因为庙内不知在折腾什么的少女。

    龚沐云眉宇优雅平静,眸中神色冷淡,目光看着庙门。

    戚宸皱着眉头,也盯着庙门。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雪白的衣角在空中荡起,少女身手敏捷地在庙墙上一踏,便翻身上了庙顶!两帮人马在庙外随着她的出现“嗡”地一声,戚宸身后跟着的那名四十多岁的手下眼神一亮,暗道一声:好身手!

    而夏芍到了庙顶之后,便不动了。庙外的两个帮会的人只见她居高临下地在房顶上俯瞰下方的缝隙,不知在看什么。

    他们自然是看不见缝隙里涌出的层层黑气,看不见因封印毁坏,被压制两百年的阴煞汹涌地涌出时那遮天蔽日的浓墨般的黑气。

    但庙外的人却渐渐感觉到了冷意,有安亲会的人不由仰头望了望天——这大太阳当空的,怎么这么冷?

    谁也说不清,但都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