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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之难保持着侧头看易故的姿势,无奈道:“听你这样说,我感觉自己好像一条正在等待风干的咸鱼。” 还是盐巴没抹匀只能先风干一面不能翻身的歪头咸鱼。 化妆师从旁边装饰品道具的箱子里翻出一把折扇,一边轻轻对?着鹿之难的脖颈扇风加速颜料稳固,一边笑嘻嘻地吹真情实?感的彩虹屁:“小鹿老师怎么可能是咸鱼?就算是鱼,那也必定是美人鱼!” 化妆师小jiejie的彩虹屁很真诚很别致,鹿之难眼?眸里倒映着的却是带着笑的、易故小小的身影。 易故:“是啊,美人鱼。” 声音语气温和轻快,那美人两字却莫名百转千回。 明明扇着风,鹿之难却觉得有些热…… “好了!”化妆师仔细观察了一下花纹后作出结论,“颜料已经?完全?干了,可以缠颈带了!” 说着就要去找服装组专门为不负手工制作的颈带。 易故起身:“我来吧——” 化妆师试图捍卫自己期待已久的福利:“不用麻烦易老师,您不知道怎么缠,还是我自己来吧!” 易故不放弃:“你可以教?我。” 化妆师QAQ:“那……那好——” “是这条颈带吗?”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即将分出胜负的僵持。 易故与化妆师回头,就见沈梦我手里拿着一条银白柔软颈带,正笑盈盈地站在他们身后。 “就由我来给师兄缠颈带,如何?” 化妆师小鸡啄米点头。 易故:“……好。” 不敢不好。沈梦我笑盈盈地拿着颈带看着他的样子,不像是要去给小鹿缠颈带,像是……想要勒死他。 第118章 病症 血色花纹再妖冶艳丽, 颈带一缠,在镜头前的也依然还是那个欺霜赛雪不染尘埃的不负师兄。 几人的伤养好,恹城也进入了收尾阶段, 有了老大夫杜仲的坦白,若隐若现地笼罩在恹城上空的夜雾被吹散,天光之下, 满城真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怖,这只是一个关于病与药的故事。 在十多?年前, 恹城也只是座普普通通的小城池,城中居民有贫有富,过得有好有坏, 当然,与世上?其他地方一样, 富与好总是少数, 大部分‘贫与坏’都在挣扎着讨生活。变故发生在最后一任城主上?任,那是位过于年轻的城主。 或许年轻总是轻狂,少年人急迫地想要改变这座城, 他的心中有幅巨大的美好蓝图等待建设。然而大多数城民并不理解,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生活方式早已经将他们驯化,富的已习惯富,穷的也屈从穷, 在他们看来,这些都是生下来便注定的。 病态的想法从很久以前就在城民心中埋了种、发了芽、扎了根、长成苍天大树。他们一代接一代,在树下不见天日浑浑噩噩地度过一生。 ……年轻的城主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带领贫困的那部分城民走出了大树的阴影, 另外一部分城民却不乐意了,资源只有那么多?,这些人分得多?了, 他们分到的就少了,虽然这‘少’也只是相对的少,但他们已经习惯分得更多资源,怎么会愿意让步?而且这一退,往后便都要退了。 初尝甜头的贫困城民想更进一步,向来占据优势资源的富足城民寸步不让并试图夺回逐渐丧失的主导地位,城内大战一触即发。一片混乱中,有人将矛头对准了造成这一切的年轻城主。 富足城民将扶持贫困城民吞噬侵占他们利益的城主视作眼中钉,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贫困城民一开始是十分感激带领他们走出阴影脱离贫苦的年轻城主的,但在后续与那部分富足城民的对峙中,保持中立试图让双方各退一步和平解决问题的城主,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带领他们的城主,‘城主背叛了他们’,所有人都这样想。 于是这位年轻的城主被他的城民们敌视、仇恨、攻讦、伤害……在被拉下高台之前,他才终于明白,他的努力并没有让树消失,那树一直都在,他只是带领他们从一棵树的阴影走到了另一棵树的阴影。 病树成林,树下人已病入膏肓,随恶人言是病,邪妄陷曲是病,愚痴颠倒是病,侵占他人是病,无惭无愧是病……既然他无力伐树,不如种下一棵更大的树,大到足以覆盖整座城——他要在阴影下重建恹城! 全新的恹城将会有全新的、完美的城民,他们慈悲喜舍、谦让聪慧、敬上怜下、有恶能改、有过能悔……他会让他所有的城民都过上?富足充裕的生活,一切都将重新来过……这样美好的恹城,只需要牺牲掉它的白天,便可换取。 很划算,不是吗? * “哇哦!没想到兄弟你这角色竟然这么带感!”安频拍了一把穿着绣金长袍通身贵气的楠尔,“如果谢棋不是主角,我都想投入城主麾下为建设全新恹城而努力奋斗!” 楠尔把安频的手扒拉开:“别,千万别,恹城这非法改装的豆腐渣工程没前途,您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他们今天拍的是恹城结局,来这儿以后难得的白天拍摄正好赶上难得的大晴天,剧组众人都有些兴奋,尤其是安频,原因也很简单——这种‘大战’他的戏份向来轻松……毕竟在那个妖魔横行一剑上?天的世界,谢棋是个只会喊救命的战五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