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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哄也罢,欺也好,今夜得叫她心甘情愿去服侍皇帝才行。 宋元澈下定决心,一手推开了房门,却见室内灯烛明亮,女孩正面对门、坐在妆镜旁。 一见到他,女孩的双眸立刻亮了。 就好像她一直在期待着有人推门而入。 望着那与妖后姜氏极为相似的面容,宋元澈明知这是自己教导出的赝品,仍是心中一动。 他对上女孩的视线,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敢走入这屋子。 女孩在等着他来不假,但这种期待并不是出于情意,倒更像是…… 更像是深林中一匹饥肠辘辘的狼,盯上了他这个误入其中的孤身旅人,而他怀中揣着的喷香肥rou,正勾得那饿狼垂涎三尺。 宋元澈定定神,看着妆镜旁美丽无害的少女,顿觉这想法荒谬,一步跨入房中,走到女孩身边,俯身望着她,极亲昵得柔声道:“今日怎么跳到水里去了?可受寒了?我知道你不想唱那支曲子,所以如此顽皮。我素来怜惜你,这次便饶过你。”他轻轻一笔揭过今日女孩闯下的大祸。 姜妙戈乖巧坐着,等他开口提要求。 她跟小天道交流着。 “你说这宋公子能立刻拿出百两黄金来吗?”姜妙戈打量着宋元澈,见他生得风流俊秀、也遍身锦绣,况且名下有红粉楼这样的生财处,应该也薄有资产。 小天道回应道:“说不好。不过看他腰间的佩饰,是镶金的,剥下来不知道够不够。” “肯定不够呀。”姜妙戈倒是很清楚,道:“半斤就是八两,黄金百两,那就是六点二五斤,那得是俩大元宝吧?” 宋元澈见女孩情绪看起来还算稳定,沉吟片刻,又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你是想与我长相厮守的。我也是一般的心情。只是我从前是玄国重臣,如今在雍国为官,本就处境艰难。若皇帝身边无人为我说话,我如何还能保住红粉楼,又如何能保护你?妙戈,难道你不想要我过得好吗?等到皇帝过了这一阵子,有了别的新人,我仍旧接你出来,珍爱于你。”他等着女孩反驳,然后再抚慰她。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姜妙戈又是眼睛一亮,爽快道:“好啊,我进宫去陪那个雍国的皇帝。” “只要你肯去……什么?你答应了?” “是啊。反正你还会接我出来嘛。”姜妙戈随意道。 宋元澈:…… 宋元澈早知道女孩好哄,但是没想到这么好哄。 “不过……”姜妙戈眼睛一转。 宋元澈无端提起心来。 “你先拿黄金百两来。”姜妙戈理直气壮道:“楼里的姑娘出去,不都是有出场费的吗?” 宋元澈错愕,不知道是因为脱俗的小姑娘突然在他面前要钱,还是因为她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出场”这件事。 姜妙戈见他不动,心道不妙,对小天道说,“他该不会是个负债累累的穷鬼吧?我可是卡着一百两要的,都没多要。” 小天道也说,“是啊,也许他已经没钱了呢,要么不然干嘛这么讨好皇帝……” 姜妙戈清清嗓子,往后一靠,坚定道:“没有黄金百两,别想让我出这个门。” 听了这话,宋元澈反倒放下心来,原来女孩是叫个条件拒绝出场。只是大约因为女孩不懂金银之价,以为黄金百两就能拿捏住他。他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为女孩的天真感到痛心。 “你放心。我这就命人开箱去取。”宋元澈叹了一声,凝望着她,柔声道:“别怕,我不会辜负你的。” 姜妙戈揣着两个大金元宝,着一袭新衣,上了前往皇宫的乘舆。 她上乘舆的时候,压根没有看背后的宋元澈一眼,一心只抓紧了手中的大金元。 宋元澈望着乘舆上少女渐去渐远的背影,无端觉得失落——当姜妙戈死都不肯入宫的时候,他只觉得头疼难缠;但此时她如此爽快离去,他却又暗生不甘了。 姜妙戈哪有闲心去考虑宋元澈这渣男的心情,把两只大金元宝藏在长袖底下,跟小天道开始交流,“快拿去换武器。” 天道之间办事儿效率也很高。 下一瞬,姜妙戈就感到手中一空,两只重达百两的黄金不翼而飞,而一只冰冷微沉的物件出现在她掌心——摸上去,的确是手|枪的形状。 此时已经入宫,天色已彻底暗了,姜妙戈坐在乘舆上,比随行的宫人都高。她便索性从袖中掏出那物,借着宫灯的照耀,看清了手中的左轮手|枪。 这就是在古代致胜一切的存在! 姜妙戈握住手|枪,就仿佛握住了一纸生命安全保障书。她有点好奇,这把枪能发射多少子弹,便摸索着打开弹膛,然后,她就僵住了。 这是一把“六响子”,有六个弹巢——此时每一个弹巢都是空的。 “我们世界那个天道,他卖枪不送几发子弹的吗?”姜妙戈戴上了“痛苦面具”,“我要一把空枪有何用?这个世界的人又不知道这是‘枪’。” 事已至此,她只能赶紧解决,“你再问问,一发子|弹要多少钱。我们得搞到子|弹,哪怕只有一发,关键时刻也能救命。” 小天道动作很快,小男孩道:“你们世界的天道说,一发子|弹,要黄金……千两。” “哦。”姜妙戈沉默片刻,“话说……有可以诛灭天道的方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