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节

    这个方法他早就做过测试，先后在一周时间内抵达了另外一个恒星系，不过那里荒无人烟，要重建生物圈得几百年才行。而银河系如此庞大，想要找到和地球一般的环境几乎是大海捞针，他要想探索，只能靠着诺亚系统靠着这种无限多次循环空间转移的方式进行，永恒堡垒是随着现实空间位置而移动的，没有办法同时并行，这种探索效率低到令人发指，银河系内有一千亿颗恒星，通过天文观测排除掉那些明显不可能的，剩下的也是一个恐怖的数字，想要探索到一个合适的世界，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只能寄希望于长时间的流浪过程中运气太好碰到，或者接受到哪个文明发出的信号，依次来进行定位。

    这也是李林决定守卫地球的根本原因，靠着抵抗让敌人因为损失过重打消入侵的念头，这是目前的实力可以争取到的最好结果，而最坏的结果就是毁掉地球和太阳系，但这也不能从根本上阻止敌人的入侵。唯一可以做到阻止敌人入侵的方式，就是攻击到敌人的本土，迫使他们投降或者谈判停战。

    做不到攻击到敌人的本土，给敌人带去同样的破坏，就会如同地球历史上一样，敌人只是时断时停地进行入侵，不会真正达成和平协议。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游牧民族和农耕民族几千年的攻防战争，农耕民族自己之间可以达成相对和平的局面，但和游牧民族之间，直到农耕文明发展到彻底压过游牧文明之前，两者的斗争就没有真正停止过。

    其原因之一，就是游牧民族居住不定，攻击目标不确定，而由于后勤影响，农耕民族进攻时没办法做到以战养战，而封建时代的后勤补给，靠着军队自身，难度太大了，双方能够给对方造成的破坏力不同，带给对方的威慑力也就不对等，游牧民族发起战争就没有多少顾虑，失败了往草原上一躲就是了，而农耕民族轻易不主动挑起对游牧民族的战争，就是因为失败代价过高，得到的东西却很少。

    当然这只是最简单明显的一个原因而已，真正达到平衡是更复杂的一种实力博弈。当一个人杀死另外一个人不需要负担什么，而杀死对方又有很多好处，他会采取暴力手段的可能性就会急剧上升。

    目前地球面对这些异界人的入侵就是如此，己方找不到对方所在，就没有真正谈判求和的本钱，对方无论在这个世界损失多少，都牢牢掌握着战略主动权。所谓战略主动权，就是对方时刻掌握着发起战争和停止战争的主动，而己方只能在战略上进行被动防御。

    这点所有永恒帝国的军事专家都看得非常清楚明白，都在积极寻找敌人的所在，可惜目前唯一的手段就是通过诺亚系统对次元空间的扫描，而目前还没有发现哪个世界和他们有直接关系。

    对于这个问题，李林倒是知道《黑暗大陆》那处地方应该有着一定的可能性，毕竟从那个世界第一次出现入侵本源世界的存在，只是现在那个世界由于时间流速已经过去数百近千年了，也没有发现多少异常，显然是被对方封闭了。

    他曾经获得过一块“天使之心”，它属于第一个入侵者赐给圣骑士的宝物，但单纯靠这块物品来定位对方的所在也太过困难，一直没有什么进展，现在还保存在主神空间的物品栏中。

    想要发现敌人的所在，只能在大量的探索中等候契机的出现。

    不管是在地面上对不停来试探的异界入侵者进行全方位的监听和侦察，还是在次元空间中尝试探索和定位到入侵者的所在，以及必要的军事准备等，这些工作早已被定位为目前永恒帝国中优先级最高的任务，而以往的各种为了提高生活质量而进行的工作已经全面停止，目前人类社会中只剩下维持基本生活需要的行业在运转，其他所有的人力物力都集中到这两方面来。

    三个月过去了，虽然这个契机还没有出现，但整个永恒帝国的人类社会仍然很有耐性，按部就班地进行工作学习和生活，虽然质量相对以前下降了许多，但所谓的基本生活保障，也远远超过以前的温饱生活，毕竟目前的生产力，以及对物质的循环利用程度，远远不是以往可以比较的。人类的基本生活物资供给，现在只是一定质量物质的不断循环而已，其中真正消耗的只是能量，而能量靠着核聚变电站的大量应用，几乎是无尽的。

    这种战争状态，很多人也感到很不可思议，历史上人类社会中的大规模战争，都会导致一片哀嚎，无论是人命的损失，还是物资的消耗，都会给交战双方带来巨大的伤害，平静的生活几乎难以想象。

    直到一天，地球上来了一位新的客人。

    这是一个形态上最接近地球人类的生物。

    他有着东西方混血的特征，容貌精致，五官端正，没有其他特征，如果不是通过卫星照片，和帝国人口数据库进行对比，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帝国国民，但从相貌上讲很多人第一眼看到后，还会以为他是一个遗留在地球上的人类。

    不过这个当然不可能，地球上早就没有任何活人了，在末日之后，还幸存的都被挪移到永恒堡垒中。

    他出现在中东地区，一处沙漠里。

    这里除了少数绿洲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气候炎热，除了石油之外，没有多少可以值得外界觊觎的资源。

    当这个人出现不到十分钟，他的头顶就有四个卫星，二十个天使在全天候的跟踪监视。

    一天之后，就证明了这个人不是普通的地球人。

    因为他就算没有任何饮食，精神状态几乎也没有改变，仍然按照一个方向在不停地走着。沙漠中能够辨识方向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哪怕懂得利用星辰来定位，没有丰富的经验，也会迷失方向。

    三天过后，他来到了一处绿洲，这里原本有一处部落村庄，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些残留的遗迹。

    “这里百姓看起来应该生活得很平静，是谁杀死了他们？让他们死得如此痛苦？”在看到这处村庄后，看着被黄沙掩盖，又被暴风吹露出来的累累白骨，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他看完了这处村庄，继续向前走着，一路翻山越岭，地球上留下的大多数文明遗迹，繁华辉煌的城镇文明，幽静轻松的田园生活，此时都是一样的破败不堪。

    ……

    永恒帝国内部，卫星录像正显示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几十个高级专家，以及帝国决策者们正在对他评头论足。

    “他和之前那些怪物有点不一样，从行动和主神翻译出来的语言来看，似乎有和我们类似的思维方式，有一定的交流沟通可能。”

    “恩，没错，这些天，也捕捉了一些敌人的探子，不过它们除了叫嚣杀光我们，征服这个世界之外，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知识，没什么价值。这个人也许是敌人的一个高层，如果捕获有可能获得更多信息。”

    “提防他会自杀，这些异界怪物似乎根本不看重生命，尤其是高层，动辄就自尽，之前我们捕获的那些探子中，凡是头领都在最后关头自杀身亡，只有一些喽啰被俘虏。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是个例外，还是先不要贸然动手，派人与他接触一下的好，好不容易获得一个沟通对象，也许可以通过这个人知道他们侵略的目的，以及他们的来源。”

    李林听着底下各位专家的商议，他倒是从这个身上感觉到一丝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以他现在的思维能力，自然不需要费力思考，或者是记忆不起来，很简单，就是来自圣骑士乌列身上的熟悉感，以及那个物品“天使之心”，如果大胆一些猜测，这个人很可能与当初圣骑士乌列信仰的“上帝”有关。

    他不打算亲自与对方谈判，这种事情，帝国内部有无数精通此道的人物，前期试探用不到自己出马。

    很快他就发布了相关任务，分配给适合人群。

    ……

    “走了这么久，总算见到一个活人，你好。”在一处半损毁的大楼里面，一处刚刚被收拾干净的房间内，这个来自异世界的人类，向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打着招呼。

    何少华，一个资深外交家，当然现在这个时代的外交概念，只有在其他世界中有用，地球上已经没有用处了。

    （找到敌人的来历，他们内部势力构架，这个人的地位，敌人入侵的目的，是征服还是毁灭，……）一大串念头在他的心头浮起，这些问题都要从这个看似和自己一样的青年男子身上得到。

    “你好，陌生的外来者。走了这么久，一定可以口渴了，”何少华稳住心情，打着招呼，“让我看看，这家人的水龙头是不是还能用？”

    他走到一处应该是水管的地方，这里虽然锈迹斑斑，但应该是不锈钢的，水龙头被拧开了，这让他有些吃惊，十几年没有人用过的东西，居然还没有完全腐蚀完，不是主神为了配合自己的想法做了手脚，那就只有见鬼了。

    “还好，这里还有水，你不想喝一口吗？”他说着，从一旁的地面上，找到一个破旧的杯子，洗刷了一下，接了一杯看似清洁的凉水，递了过去。

    “谢谢，”那个青年男子径直接过，一口饮尽，“舒服多了，这个世界还真是炎热。”

    “呵呵，”何少华看着这一幕，（没有多少防备心理，也许是力量过于强大，不需要进行防备）。

    “不奇怪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那个青年男子温和地问着。

    “这个问题彼此都适用吧？”何少华回了一句。

    “这倒也是，为了对滴水之恩表示感谢，我先来说吧。”

    （对地球的文化知识，这才几天就掌握到这个程度，仅仅是从一些残留的书本文字中就可以学会，包括目前的语言也是。不是普通人）何少华一边想着，一边听着这个异界人类的回答。

    第三百九十八章来客（下）

    “我的来历不可能告诉你们，我背后的世界也不可能告诉你们，唯一可以告知你们的就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信仰，我们对你们的土地、黄金和粮食没有任何兴趣，我们来这个世界不是为了屠杀和掠夺而来的。只要交出你们精神上的信仰，我们就给予你们过去难以想象的便利和好处，我们可以将高山削平，可以让海洋变成良田，可以让四季如春，可以让疾病消亡……”那名青年人眼神里露出一种让人无法怀疑的目光。

    鬼子当年也是说共存共荣的，何少华不为所动，他只是暗自腹诽，这套东西谁会相信，尤其是一个刚刚派出大军入侵的势力对己方这样说。

    地球人玩这套早已精熟无比，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傻瓜吗？

    不过基于最基本的尊重，他并未打断对方，并且加以反驳，只是静静听着。

    等待这名青年人说完之后，他才接上话，“您说得这一切都很好，但是我们只看到，你们派出了大量军队进攻我们的世界，他们所到之处，草木不生，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做了坚壁清野的话，我们的子民会和那些草木一样变成灰烬，您又如何解释这点？”

    主神交给何少华的任务，是尽可能地打探到对方的底细，获取其内部势力构成，了解对方的社会构成，种族分类等重要资料。虽然对方在明面上拒绝了相关的回答，但有着极其丰富谈判技巧的他，有无数种迂回的方法达到目的。

    而他也不会多说，对方说得越多，暴露的信息就越多，这是最基本的谈判技巧。

    果然面对他的诘问，这名青年人不得不做出回答。

    “我对此感到很抱歉，但那只是我们中间一少部分人的行为，他们征服其他世界更喜欢用过于暴力的手段来压服对方，大多数人是不喜欢这种方式的。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传达我们的善意。”

    （现在可以初步推断他们内部可能分成两部分）何少华这样想着，他继续问着，“很好，但我们如何确定你们这些怀有善意的人可以做出最后决定，如果我们做出放下武器的决定，又如何得到会被善待的保证，您有资格代表您背后怀有善意的那部分人吗？”

    “我们可以在神上神的见证下，签下誓约，只要你们对神上神效忠，我们就不可能对你们做出什么伤害，因为我们都是神上神的下属，受到制约。至于保证，我可以给你看其他被征服世界的下场，这都是有着影像作证的。而我的资格，就算告诉你，你也不会相信的。”

    ……

    两人之间的对话持续了两天三夜，他们都不是普通人类，一个是来自异界，一个是经过基因优化的地球人，这点时间，不足以让他们感到疲惫。

    最后什么协议也没有达成，任何一场战争都不可能简单地通过一次谈判停止。而异界来客给出的种种许诺和信息，至今也没有真实的铁证。

    何少华和这个异界来客的全程谈判录像已经被记录下来，提供给帝国研究院进行分析。

    整个帝国开始对这些宝贵资料进行分析，结合之前俘虏提供的部分口供，对这个庞大的入侵者开始了有了初步的认知模型。

    这是一个以最高神，他们称之为“神上神”作为最高统领的一个庞大势力，整个势力由无数多个次元空间组成，在“神上神”之下，还有八个主要神明，他们分成两个阵营，一个是生命阵营，一个是非生命阵营，分别管辖着众多的次元空间，而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小型神明，管辖着较少的次元空间。

    他们的力量来源是智慧生命的信仰，整个世界的统治基础就在于能够提供信仰力量的大量普通智慧生物，而信仰力量的利用，又根据不同神明自己凝结的法则而进行演化。

    神上神对其下的世界中普通生物并不关心，完全是一种放养的态度，但每当某个智慧生命的力量层次超过一个界限，就会自动缔结主从契约。其下各个神明也是如此，这种主从条约约束力非常强大，任何想要叛变的生物都会被契约的力量抹除。对他们而言，神上神休眠的时间是他们最自由的时刻。

    他们的任务就是不断对外扩张，占领无数多个次元空间，收集更多的信仰之力，有个次元空间规则不可能提供这种信仰，那就进行规则转化，有些次元空间生命周期过短，就没有占领的价值，只有空间和时间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引来他们的注意和入侵。

    这些信息都是建立在严密分析基础上的，排除了对方故意误导的成分，有着极高的准确程度。

    显然对方派出的谈判使者，其目的也是为了摆脱之前无法找到这个世界智慧生物的尴尬，双方的谈判，各有所得，但毋庸置疑的是，双方都不可能仅仅因为这次谈判，就会停止使用武力，两个有着截然不同文化和信仰的文明，其融合过程绝对是血雨腥风。

    更何况，李林好不容易将整个人类的主导权拿到手上，又怎么可能交出去，让其他人统治人类世界，更不可能将自己生命放到别人手中。

    就算逃跑，就算毁掉地球，也不可能接受对方的谈判条件。

    而对于普通人类来说，他们目前的生活就很好，不想冒着风险去接受一个未知文明势力的统治，人类血腥的征服史早已经告诉所有人，相信外来者会带给自己更好的生活，基本上就是一种妄想，真正幸福的生活只掌握在自己手中，外人怎么可能真正为自己着想。

    对方看似简单地只要求信仰，但对人类来讲，信仰的重要性，可以让无数人为之流血牺牲。主神空间在人类世界中立住脚，是借了世界末日，以牺牲掉近百分之九十的人类基数来实现的，就算这样，剩下的人群中，也只是不反对主神，这十几年的统和下来，才让人类逐渐接受并且从心底支持主神的存在。

    对方想要获得人类的信仰，又要牺牲掉多少人，这个代价，没人再想承受一遍。如果地球还处在封建社会，那个年轻人提出的谈判条件可能让不少国家心动，风调雨顺，没有自然灾害，这就是上天的恩赐。而规则改变后，可能成仙成神的诱惑，更是可以让一部分地球人叛变。

    但现在的人类社会中，长生已经变得并不困难，而生活的便利，远远超过以前，很少有人愿意冒着种种未知，去接受对方的条件。

    而对方也并非傻瓜，显然也不是真正指望这些条件可以打动这个科技世界的人类，双方一开始的谈判目的，就是以刺探双方情报为主。

    这完全是因为双方的根据地都隐藏在其他空间中，而双方都没有能力直接深入对方根据地中，收集情报只能通过公开的方式进行。

    异界来客派出的各种怪物，在地球上游荡，也只能找到一些遗迹，以及残留的文字，那些东西早已过时，现在的地球人类社会，已经在主神世界的影响下，变得面目皆非。

    他们充其量可以了解到人类之前的历史，反而会产生种种误导，让他们产生可以通过文化的手段，有可能同化成功的错觉。

    双方的直接战场，就是地球。

    两个月后，第三次谈判。

    那名青年人一直停留在地球上，他在每次谈判后就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在下次的谈判过程中，会提出更多让地球人投降的条件。所谓的条件，不过是各种诱惑，真正可以付诸实施的一条也没有。

    何少华同样如此，他接收到的命令，也是虚与委蛇，没有一个高层会认为可以通过谈判打消对方的入侵企图，并且与对方和平相处，只有彻底打痛对方，才能真正达成谈判一致。

    “很抱歉，诸神让我带给你们最后通牒。”这天，那名青年人带着一丝歉意对何少华这样说着。

    “谈判不成，就要兵戎相见吗？请直说吧，我们早已有了准备，”何少华对此毫不意外，己方一直没有松口，坚持要求他们退出这个世界，不再入侵这个世界的主张肯定遭到了对方高层的否决，现在就是第二次大战的揭幕，不同的是，现在好歹有了一个宣战的使者。

    “正如您所料，诸神们决定发起第二次大规模入侵，你们不愿意通过和平的方式接受征服，那就只能通过武力，对此我也无能为力，你们拒绝交出信仰的态度，激怒了诸神，他们决定让你们知道自己的错误所在。”

    “这并不出乎我们的预料，我们人类文明一直都是坚持独立自主的，我们的信仰不可能交出，不可能由其他神明统治，我们有自己的守护神，我们也相信自己可以一直独立下去。”何少华能够听出对方和诸神之间也有隐隐的矛盾和间隙，不过仅仅是处于一个使者的立场，说出那番话。

    “那么，祝你们好运，希望你们能够成为第一个反抗神上神征服成功的世界，我会看着你们的。”那名青年人这样说着，脸上流露出一种同情，一种无奈，一种希冀的神采。

    他这句话，更是让何少华明白了更多的东西。

    “这些严肃的问题说完了，战争是两个文明的事情，我们不过是一些卒子而已，不如在大战前夕，谈谈各自的生活，轻松一下？”何少华这样问着，这些天来，他通过种种手段，和对方拉近了不少关系。

    “这样也好，反正我相信就算现在多泄漏一些东西，也不会对最终的结果有什么影响，这么多年，很长时间没有像这段时间说这么多话，可以有人倾听，”那个青年人点点头，没有拒绝。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也是被征服者的一员吧？”何少华这样说着，对方自己不能说出来历，但妨碍不了自己的猜测。

    “呵呵，您能看出这点并不让我感到奇怪，的确，我原本是一个小世界的本土神明，那处世界不大，也许还不如你们这个星球一块大洲，不过那里的人民生活幸福，我也很满足与靠着自己能力，带给子民们安居乐业的生活，那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死亡，子民的数量是固定的，所有人的灵魂都不断地在尘世和我的神国中轮转，他们带给我许多新奇的东西，让我悠长的生命不会枯燥，而我会保证他们安稳地生活下去，不会遭受疾病、饥饿和天灾的威胁”那名青年人眼中流露出回忆的色彩，沉浸在过去时光的美好中。

    “但那一日，敌人出现了，我竭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在一多半民众的灵魂彻底消亡后，我最终承担不起这种损失，我放弃了剩下子民的坚持，让他们改信，而我的世界也随之被征服，所有的规则被修正，他们倒是没有赶尽杀绝，但我的神力失去了子民的供奉，只能成为一个有着普通rou体力量的生物，……”

    何少华倾听着他悠长的谈话，眼前这个在一刻之前还是谈判对手的人，此时却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显然他不是一个合格的谈判者，但对方背后的诸神会将他放出来谈判，可能打着更多的主意，比如引起自己的同情，引起自己的恐惧，靠着对方的经历，动摇己方的意志。

    何少华自然不会提出“为什么后来不反抗”的幼稚建议，这个谈判对手的遭遇，不会是虚假的，他能听得出来，如果是编造的，就算自己听不出来，主神也会给予提示。

    而那些入侵者的目的也达到了一部分，最起码他现在隐隐感到了那些诸神的力量强大到让对方只能靠着回忆生活，而一直以来无人倾听他的过去，只能在自己这个对手面前诉说出来。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同情的经历，不过我们信奉一句话，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也许有一天，您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中，继续履行您父亲和国王的职责。”

    “谢谢您的劝慰，不过就算我回去，那些子民们也早已经把我忘记了，虽然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原来要差上太多，想要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信仰去向对应的神明去换，想要风调雨顺，就得祭祀河神之类的东西，而长生不死更不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灵魂会不断消亡，不断产生新的，据说是因为新生的灵魂可以带来更新鲜的信仰之力，我对此并不清楚。”那名青年人语气里带着一丝黯然，一丝消沉。